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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力,一個人就能平滅倭奴?!?/br>“說崔翰林……”……眾人搶著說出自己聽見的傳言,說完之后才發現流言版本那么多,自己遇見的才只是其中一兩種罷了。傳謠一張嘴,辟謠跑斷。這些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眾千戶自己聽著都覺得有幾分真切,互看了幾眼,問道:“他們家的確是回鄉守孝了吧,皇爺沒奪情嗎?”崔老先生的確是故去了,他們這群錦衣衛都上門上過香,崔家舉家回遷安時,謝大人特還地請了一早晨假送行呢。幾位千戶好事心切,拿著流言去問謝瑛:“崔翰林果然是回家守孝了不?”謝瑛聽著那些沒邊沒沿的流言,忍不住低笑了幾聲:“這都是誰傳出來的?連環畫中的故事不都是編出來的,你們自己還不知道真假么?”我們平倭、出海都是假的,可崔岳孤真的會導引長生之法??!不信問張國丈、問當今天子,不都是信了岳孤養生論,才把身子養得那么健朗硬實么?謝瑛叫他們追問得沒脾氣,看了這群人與旁邊看熱鬧的理刑千戶百戶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叫你們說的我都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反正我孑然一身,也沒個家人要團圓,上元假日我替你們到鄉間看一眼,看看崔翰林是不是出海了!”他說得這么認真,眾人倒不好意思了:“哪有為了個玩笑就叫大人跑這么遠的。我們只是聽了流言過來問問,得謝大人說一聲‘不是’也就心安了?!?/br>謝瑛笑道:“今上仁慈儉省,元宵佳節宮中不設大宴,不須咱們進去當值,我正不知該到哪兒消磨這些日子。你們今日便不來攛掇我,我也想去山海衛看看海,這幾天假日怎么也是要出去的?!?/br>他這日子過的,叫人聽了就瀟灑。陸璽嘆道:“當初我還想勸大人成親,如今看看,還是沒家累的好!我這兩個月看了新的,也恨不能去見見真海,可家里幾口子都要我帶他們逛燈會,還指著我買這買那,我這點俸祿都不夠養家,哪里還敢想過節出京去玩呢!”謝鎮撫這日子,戲里戲外都叫人羨慕得緊哪!眾人只知道羨慕他過得自在,卻不知道他也羨慕這些人有家小在身邊。崔燮這趟出京少說也要有兩年不回,還得在墳前結廬守孝,不能出門,他也只能趁假期去看一眼。虧得當今是位儉省的天子,宮里用人的時候比前朝少了,不然連這一眼都看不上。正月初十那天一早,他便收拾了要送給崔家的表禮,親自啟程去往遷安。大過節的他也不愿多帶家人出去,便只叫了常跑遷安,認得崔家祖宅的謝山同去,主仆們各帶著一匹備騎的馬,幾樣京中出產的素點心、葡萄酒,換著馬飛奔往嘉祥屯。崔家在孝中,大過年的,根本沒人往這喪家來,他們主仆敲開莊院大門時,家里的仆人都有些驚詫。謝瑛牽著馬進門,溫文爾雅地說:“錦衣衛鎮撫使謝瑛,特來拜訪前翰林侍講崔燮崔先生?!?/br>在前院里掃雪的莊戶們這才反應過來,忙回里頭敲門稟報,把崔燮的魂兒從小電影里叫了出來。崔燮看片看得臉上紅暈未褪,卻舍不得叫謝瑛久候,把臉往冰涼的窗框上貼了貼,也不管降下溫沒降下溫來,便出來迎人。謝瑛見著他的時候,他眼中還帶著幾分纏綿情意,神色十分動人。崔和陪著他出來,倒是臉色青白,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不像他大哥那樣勤苦習武的人。謝瑛便夸了和哥幾句賢孝,又略帶責怪的口氣說:“崔三弟身子這么孱弱,賢弟你怎么還叫他出來待客?快叫他回去歇著,我一個武人,不講那么多規矩!”崔燮也附和著說:“和哥你先回房吧。這們冷的天,你房里的炕燒得熱,猛地到這空蕩蕩的客廳坐著,小心著了暗風。你回去歇著也好、讀書也好,顧好你的身子,我跟謝兄也到里屋說話去?!?/br>和哥抽了抽有點塞住的鼻子,乖乖地辭別貴客,回屋歇著了。崔燮也引著謝瑛到屋里,吩咐人給他們主仆打掃客房,又安排人送茶水點心進來。茶是茉莉花炒青茶,點心是香油做的素點,絕沒摻半點豬油。謝瑛喝了口清茶,捻著酥餅嘗了一口,感嘆道:“還是你家的茶味清遠,喝慣了這種茉莉花,我都快喝不慣外頭加松子、桔餅、香料的泡茶了?!?/br>就是這點心沒擱豬油揉面,終究不夠酥松香甜。若是他們還在京里……他略走神了一會兒,崔燮不知怎么就清了干凈了屋里的家人,坐到他身邊說:“謝兄過譽了,不過是些茶葉,回頭南京那花園的新茉莉下來,我叫他們多窨幾罐好茶給你?!?/br>謝瑛只看著他,低聲道:“茶還是在京里吃的最好,我只盼著這兩年快點熬過去,明天就能到弘治九年?!?/br>崔燮也微微蹙眉,嘆道:“只怕弘治九年我還起復不了。我看祖母的身子也不大好,當初祖父過世時,祖母便哀慟過度,頭風發作得越發頻繁,而父親這一去打擊更大……”這樣的事,便是謝瑛也無可奈何,只能勸崔燮自己保養好身子,哪怕一時不能回京也不要著急,他會想法子過來看他。崔燮倚在他肩上,看著窗欞上的白紙說:“我也只是先做好這么個準備。其實老夫人從崔榷在京里荒yin度日時就知道他不能長久,可能也不致于傷心過度,損傷根本?!?/br>可她畢竟也經了喪夫喪子之痛,如今再叫她日日對著墳冢,豈有不觸目傷情的?他索性叫崔衡夫妻奉著祖母到遷安城里居住治病,他跟和哥兩個光棍在城外守制。謝瑛回憶起他們老家淺窄的小院,若是兄弟三人都住進去,簡直出入都要頭碰頭、腳碰腳,哪還能像現在這樣好好說話呢?他不禁搖了搖頭:“你還是住在這邊好。我出京一趟也要瞞著別人耳目,幸好如今京里人看錦衣衛看的入迷,都以為你出海平倭了,我還是籍著這個借口才好來見你的,若只能白天說一兩句話,實是可惜了?!?/br>他從京到遷安已花了兩天有余,回程也同樣要花兩三天,中間只剩五個晚上能安安生生地住下,他可一天也不舍得浪費。還有,“你說了要給我真正的好東西,我這趟特地親自來取,若東西不好,我可要拿你這人抵帳了?!?/br>崔燮朝窗外看了一眼。因天冷,窗戶封得嚴嚴的,只能看見窗戶一片白,從外頭看里頭更是一片黑,只有斜角處的窗扇支著透風,窗前又還擋了屏風,估計也看不出什么。他有心直接給謝瑛抵債,不過大白天的,又怕家人進來,只得悻悻地收起這念頭,到床頭翻出了個小木匣子。那匣子上嚴嚴實實地上著銅鎖,里面盛的不知是什么,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