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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皇后實在舍不得兄弟難受,便坐到天子身邊說:“臣妾的兄弟們只是想和那位謝鎮撫學武藝,這又有何難?叫他們也能出入鎮撫司,找謝大人學武不就是了?”張鶴齡、延齡內心掙扎。去鎮撫司當然好,他們早想正式當個錦衣衛,跟著前輩們巡街去了??墒恰墒侨羲麄兲焯炷苋ユ倱崴?,謝鎮撫不來崔家了怎么辦?那他們就又得寫作業,還不能自己排演案情了呀?一家子姐弟心意不通,險些釀出了讓國舅們逃不了作業的悲劇。幸好天子圣明,沒聽皇后之言,斟酌出了個正經主意:“兩位內弟年紀尚小,不合去北鎮撫司那等兇煞地。他們有崔愛卿教導,此事也不急在一時,來日謝瑛若再辦好什么差事,論功行賞時,朕便賜他一處離著崔家近的房子……或是等崔燮有功,賜他一處與謝家相鄰的宅子,總之叫他不當值時方便教導你們便是?!?/br>第227章張家兄弟自不知道他們討的賞正是崔先生最想要的,要完了想起先生嚴令他們不許找圣上索要賞賜,都有些心虛,回家后切切地互相叮囑,半個字也不敢跟先生提。崔燮只看見他們入宮一趟,人忽然就乖巧了,寫入宮朝覲記都不用人催促,兄弟倆坐在屋里吭哧吭哧就都寫了三百多字出來,以為他們是懂了外戚的責任使命,心下十分欣慰,特地趁元旦長假帶他們去了一趟謝鎮撫家莊子上玩。崔衡與崔和卻是要走舉業這條道的,沒那個天天玩兒的命,讓兄長留在家里,每天早晚去陸先生家里讀書。陸博山已是將家中妻小都取回京里。他新賃的宅子在南關外,地方便宜,院子倒和崔家差不多大。家里也有兩個男孩在讀書,大的和云姐年紀差不多,小的也有十歲出頭,老家還有個大兒子,只是因要應童子試不便進京,在家依祖父母和叔嬸而居。崔家兩個孩子進了陸家,就像得了兩個小陸先生做學友,成天就是之乎者也、子曰詩云,還不及在兄長手下的日子。起碼家里偶爾能看個閑書,陸家連閑書這個概念都沒有,陸公子們不讀四書五經時也就只看些時文制藝,連古人的游記散文都不碰。跟陸家兄弟同窗了幾天,崔衡的心靈也得到了升華,原先因為跟兩位不用科考的師侄相處而略略浮躁起來的心也平和了。他現在已經不想著父親的蔭監,也不想著小時候那樣的紈绔公子日子,就想早點考過縣試、府試……娶個媳婦。他就比兄長小兩歲,也是個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如今只能伴著圣賢書過日子,也是冷窗寂寞、孤單難捱了。他們家鄰居差不多大的書生都成親了;云姐也正在大哥同窗、同年家的子弟里挑人;就連崔啟那小廝,聽說他爹都在鄉下給他說了個上戶家的女兒!那女家什么都不挑,只要狀元給主婚,今年三月間就要把女兒送進京來完婚。他竟羨慕起了崔啟,羨慕他有個肯為他說親的好老子。他那個遠在云南的爹,怕是不會惦記他的婚事了。別說他,就他那有出息的狀元兄長又怎么樣?打從去年考上了狀元,云南就一封封地來信,一會兒給他訂親,一會兒又不許他成親,來來去去的,再加上祖墳那邊又出了些靈異的事,弄得大哥這么大歲都成不了親……或許一輩子都成不了親了。崔衡想想就膽寒,相較之下,崔燮天天教訓他的“考不取秀才就不給你說親”“沒臉求人家把女兒嫁給紈绔子弟”之類的,倒還給他留了幾分希望。若他親娘沒弄出那樣的事,他可能還在父母寵愛下過著紈绔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有娘似無娘,有爹似無爹,唯有一個從前不怎么親的兄長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回憶著前半生,他忽然想起:去年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他生母徐氏應該也在遇赦的范圍里,這時候差不多該到家了?他大哥叫人送了小海京過去服侍母親的,若他們回到京城,怎么不給他送封信來?他不想時也就不想了,忽然想起這事來,真如火燒眉毛,一刻也等不及,立逼著服侍自己的家人去徐家問話。這一半年來他好好讀書,改頭換面,崔燮也不再叫人拿他當囚犯看著,些許小事家人也肯去辦。一名常出府的長隨便拿了他的書信和攢下來的月例銀子到徐府,問徐氏回家沒有,要捎些東西給她。徐家大門只開了一道縫,連門都不讓進,里面的人冷冰冰地說:“老太爺說了,徐家無犯法之婦,你們找錯地方了!”大門砰地合上,無情地把崔家那名家人趕回來,也在崔衡心頭重重敲了一記,讓他坐立不安,趕忙叫崔梁棟安排人到京里慈濟院等地找人。崔梁棟當著二少爺的面答應了,卻不敢自作主張把徐氏接回來,先寫了封信具述此事,叫人送信去向大爺請示。崔家大爺此時正在謝鎮撫那座酒莊上帶著兩個徒弟賞雪吃酒,謝鎮撫請了個出名的女先兒在堂上唱曲。曲子詞都是藝人跟據兩位張國舅的文章編改的,只略修不合腔的字眼,添了韻腳,唱出來竟是一字一珠,把那文章的檔次都提升了不少。張鶴齡兄弟聽得如癡如醉,感嘆著世上怎么有自己這樣的大才,隨手作文都能作成遏云繞梁的曲子。兩人感嘆之余更是文思泉涌,不用先生催,就對著白雪紅爐構思起新文章來了。崔先生不勝感激,親給謝鎮撫倒了杯酒,遞到他手中說:“我這兩個弟子從沒有今天這么自覺地寫文章,都是謝兄想的好法子激勵他們,崔某必須敬謝兄一杯,替弟子們謝過你的用心?!?/br>謝大人笑道:“我的確是用了許多心思才想到這法子,崔賢弟這一杯酒,我就不客氣地喝了?!?/br>他接過酒杯時,手指在崔燮手上隱蔽地轉了一圈,取了酒一飲而盡。崔燮又給兩人各滿上一杯,自己拈了一塊rou脯下酒,邊吃邊看兩個正絞盡腦汁作文章的弟子。寫文章改成曲子唱,終究差一點兒,不如直接寫詞?;仡^領這兩個孩子見見師公,叫李老師換個人釋放教詩詞的熱情……順便放過他就更好了。兩人一面吃酒一面聊著怎么教育孩子,謝瑛也說:“我與賢弟來往日久,肝膽相照,也不合你客氣。我家鄉那個侄兒今年也有十歲了,合當是上武學的年紀,我正要請旨將他接到北京武學念書,練武之余,也想叫他跟賢弟讀書——若能叫他考個舉人進士,改改我們謝家的門風,我也感激不盡?!?/br>崔燮早聽說他有個堂嫂和侄兒要進京,她們進京,謝瑛就能搬到離他家只有兩條街的那個園子里。想到日后出門打個酒就能到謝家串一圈的日子,心里就如貓抓一搬,連連點頭:“謝兄的侄兒便如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