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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獄;他的繼母因害他,被發配到了福建;首輔大人因斷了他的婚姻,蒙羞致仕……下一個怕就該輪到我了……”這人實在太可怕了,難不成就沒人治得了他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妨害人嗎?尹學士抓著劉次輔放在桌上的手,悲憤地問道:“博野兄就沒法子除去這個崔燮嗎?難道我等在閣中還要提心吊膽,被他壓制一輩子的命數?”劉吉安慰了他許久,待他離開后才捋著胡須搖頭笑道:“我為何要對付崔燮?我從前既不曾動什么打壓他的心思,更沒動過斷他的祭祀,他自然不會妨克我。不僅沒妨克,反倒給了我不少方便……若不是他,我要熬到首輔之位,還不知要多花多少年呢?!?/br>這么個有神異的人,只要交好了他自己就能得好處的,何必一定要打壓他?倒不如給他些仕途便利,換他的氣數,互惠互利的好。第225章自打崔燮當上展書官,每隔十日就能在新皇面前露一露臉,尹閣老的日子就開始過得不順當。萬首輔致仕后,是他盡心竭力地一手cao辦了孝穆皇太后追封大禮,是他把經筵日講人員安排的妥妥帖帖,是他在這首輔致仕、次輔懶政的日子總攬朝務……事都是他做的,他得來的卻是什么!就在大典結束后第二天,天子就拔擢了徐溥做翰林學士兼吏部左侍郎,叫他入閣了!而他這個辛辛苦苦為圣母皇太后cao持大典的人,得來的卻是六科十三道“交章劾奏”——交章劾奏!說這群人背后沒人串聯鬧事,他都不信!尹閣老吞下幾口熱血,又上了一道請致仕的表章。天子仍舊不允,可這回答復中卻不再提他是要“切倚”的重臣,只說他是先皇簡任的老臣,自己正位之初正用人理辦庶務,所以不許請辭。尹閣老隱隱感覺到了自己在新皇面前并不怎么受待見。而劉次輔卻不知怎么就能混得如魚得水,明明連紀太后的身后事都沒盡心經辦,只上幾個彈劾舉薦的奏章,就把自己弄成了個cao履端慎的忠臣,還得了新皇的表彰,順升至首輔。這位西劉先生,竟已在這短短兩個月的工夫里摸準了新皇的喜好,甩下他們這些舊同伴,轉身成為新朝重臣了。尹直往深處再想想,愕然發現劉吉有今日的好處,竟是因為從開始到最后都沒親手打壓過崔燮——至多是出了個不叫他聯姻高門的主意,這主意還是萬首輔經辦的。原來劉閣老與他和萬首輔從來就沒走到同一條路上。明明他才是取中了崔燮做狀元的人,卻僅因為一念之差,就落到了這步田地,這崔燮妨人也妨得實在不公!尹閣老本是個不信鬼神的人,卻叫這些日子遇上的事鬧得疑神疑鬼,甚至打算打個仙師替他去去晦氣。然而仙師也是沒有的。自新皇登基以來,就把宮里的仙師、高士、法王、佛子都貶回原籍去了,剩下李孜省、鄧常恩等幾位能留京的仙師也在詔獄里待著,他想找人都進不去詔獄大門。話說回來,他已經背晦到這地步,還往詔獄跑?不怕一去就出不來了么!尹閣老的目光向著鎮撫司方向一觸即歸,轉頭看向憂國憂民地擬著彈章的劉閣老,不、是劉首輔,心中若有所悟。從哪里壞的事,就得從哪里補回來。尹閣老現在只恨崔燮年紀太輕、進翰林院時間太短,硬抬舉也抬舉不成侍讀,要等編實錄時給他記上等考評,叫他早日升遷,恐怕就得等得自己離開中樞了……不,他還有一條路可走。多謝萬首輔當初有意斷崔燮的姻親,如今倒給了他一條活路了!別人不知道崔燮為什么得祖宗托夢的,他們內閣這三人還能不知道嗎?必定是因為崔燮他父親收了萬首輔的書信,故叫家人扮鬼神騙他的。只要給他父親修書一封,逼他給兒子尋一門好親……實在不成就舍一個孫女給他,反正他家里子孫侄弟多得是,舍了也不心疼!尹閣老振奮起精神,修書送往云南,叫崔父想法收拾那套祖先拒絕的謠言,把兒子許配給他們尹家。可這封信似乎沒有轉運之效,信還沒送出去多久,他就又被彈劾了。又是六科十三道聯章上奏,彈劾他升任從侍郎升到閣老從未經廷推,都是奉的中旨,不堪為翰林學士,還把他結交李孜省,構陷尹旻父子的舊帳翻了出來。天子這回也不再念他是先朝老臣,正是能出力做事的時候,輕飄飄地拋棄了他,叫他致仕還鄉。尹閣老悲憤又茫然地離開了京城,說什么也想不通為何那封信沒能挽回自己的仕途。而遠在云南布政使司衙門里,一名參議也被這幾個月的風云變幻弄得心煩不已。四月份萬閣老才來信叫他給兒子低低配個惡姻緣,換自己的前程,他掙扎許久才認命地舍了兒子。幸好崔家祖先庇佑,為了他的前程,叫兒子不許成親,可一轉眼間天子竟因服丹藥腹瀉而駕崩,萬閣老就致仕了,許給他的前程也沒了!正當他嘆息好好一個兒子白賠進去,不如早和王經歷聯姻時,尹閣老又從京里給他送來了信,叫他收拾從前弄鬼的手尾,把兒子送給尹家當女婿。他不知兒子怎么忽然得了閣老青眼,可那祖宗顯靈的事真不是他叫人弄的,他既怕逆了祖宗不詳,又怕違了閣老招禍,再想想閣老是要把親孫女兒嫁給他家,那份怕祖先見責的心思又淡了幾分……誰想到他剛修書回家催兒子結婚,尹閣老又倒臺了!看到朝廷傳來的邸報時,崔榷的臉就像被誰重重扇了一巴掌,又白又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再顧不上別的,忙叫人磨墨推紙,又寫了封信叫兒子不許和尹家結親。這幾個月折騰下來,他白白收了兩位首輔的許諾,給兒子訂親復退,訂親復退,結果竟是一片鏡花水月,半分好處沒撈著。更可悲的是,明年初恰是外官三年一度大計的年份,布政使周大人要帶著他們這些非首領官的考語上京。他因退婚的事得罪了王經歷,那小人定要在周布政使耳邊說他的壞話,恐怕今年也回不得京了。那他苦熬這三年,又得了些什么?自己沒能娶個正經妻室,也沒給兒子聯得一門好親,舊日同年因怕萬、劉兩位首輔打壓紛紛和他斷了關系,而答應要把他引回京的兩位閣老耍弄夠了他又先后致仕……崔參議坐在值房里,想著周布政在他考評文書上題的“庸?!弊謽?,想著自己還要在這險惡之地待上三年,忍不住全身發冷:閣老靠不住,同僚指不上,兒子資歷尚淺不說,有個有人望的老師還守孝去了,他要再回京,恐怕只能靠自己了。可他一個布政使司督冊道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