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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家里住著,崔燮也不用攢多少功課再請他指點,什么時候靈感來了,寫出一首半首的便去請他指點。他的詩作進步的倒快:最初時一首詩改個七八回還讀著別別扭扭的,恨不能推倒了重寫;寫了幾篇后就熟悉了韻部格律。內容暫不提,至少不必邊寫邊背格律,自己心里想出的句子就是合轍押韻的,只需再精煉字句而已。他雖是學著詩,倒也沒太影響作文。約摸是那些詩本身就不風流輕盈,像文章多過像詩的緣故,他寫散句議論時的手感也還像寫議論文,論點、論據、論證清晰地在腦中列著,層層遞進。只是寫到八比出句、對句時,作詩的平仄四聲規律就偶爾冒出來,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斟酌著想把“上”“去”“入”三聲間隔著用。幸好他還沒作詩作入迷,自己意識到后就有意克制,以免在這上面花費太多時間,影響寫文的速度。但這種講究格律的手法終究是在文章里留了痕跡,監里的博士、助教都是專家,月考時見了他的新卷子,一眼就看出來了。林監丞見他的文句略合音律,還以為他是聽了自己的話,回家鉆研了,一面判卷一面跟幾個同房的助教說:“這個卷子斷乎是崔和衷的,我看他議論的口氣就認出來了。他果然聽了我勸導,精校了文章,你看這兩句‘民安矣,猶若阽于危也;道盛矣,猶若阻于岸也’四聲流轉,如按管弦,頗有韻味?!?/br>哪個老師不愛聽話的學生!林監丞愛的方式,就是叫人把他的卷子工工整整抄了,接著貼在學堂外供人欣賞。崔燮已經有過一回進了國學就想化身黃花魚,溜邊兒走的經驗。這回再聽到同學遠遠喊著“崔和衷”的名字,已然淡定許多,連面也不遮,穿辟雍走彝倫堂,在花樹掩映下輕松如意地進了學堂。同窗們紛紛恭喜他再度上榜,張齋長仿佛與有榮焉地說:“我看和衷與費解元的文章也在伯仲之間,年紀還小他一歲,可說咱們北直隸的神童也不輸與南邊兒的神童嘛?!?/br>同窗們都是北方人,往年總叫南人打壓,自有一股不服輸的心氣兒,都笑著應和:“正是!都說南方多才子,待三年后春闈,那些南監的舉子進京時,倒可推崔和衷與他們比比!”他們敢吹,崔燮可沒那么大臉敢認,連忙擺了擺手:“我哪里算什么神童,都是各位兄長抬愛,若比真才實學,我卻比不過前輩們?!?/br>眾人正想勸他別那么客套,他卻起身拱了拱手,十分懇切地說:“愚弟讀書日短,懂的甚少,正有事要請兄長們幫助了!”眾人紛紛笑道:“豈敢豈敢,和衷但有所問,我們自必盡力解答?!?/br>崔燮微微垂眸,說道:“本不該拿這等閑事勞動各位,只是小弟思來想去,平生認得的人中,沒有比這國學中更英材濟濟的,若不求助兄長們,又能求誰呢?”他便把居安齋七夕日要辦選美賽,會上要請人評詩公證,選三國第一美人之事說了。幾位監生原以為他是有什么學問上的東西要問人,不想竟是為了這事,眼里頓時冒出幾丈長的精光,抻長了身子問道:“果真是七夕會上請人?要請多少?我們可是這們些人,都去得了么……”崔燮道:“只怕到投票時詩文太多,評委看得眼累,所以想多請幾位。若是到時候票少,兄長們便公推幾人作評委,剩下的他們店鋪也安排了茶水點心,就當是去看看七夕夜會不好么?”好!起碼能白玩兒一趟,要是能當上評委就更風光。眾人紛紛答應,還給他出主意,要替他請監里文名最盛的幾位監生,和那對江西來的費氏叔侄。崔燮一一謝過他們的好意,記了要去的人數,回去好叫居安齋準備特邀嘉賓的席位和吃食。張齋長看了他一眼,特地問道:“若是我們又帶了家眷去,可有地方坐?”堂中也有幾個有親眷想去的,跟著湊到他面前問這些。崔燮拊掌道:“我回頭到那家主人說說,他們自然會設彩棚,叫婦女孩兒在棚內坐的。投票都是白日投,晚上咱們多去些人,宵禁前足以把第一美人評出來了?!?/br>五美大會既然能辦起來,周圍的香皂也得趁熱度出一批了。小崔啟前些日子就給他送來了五種梨木刻的模子,里頭雕著服飾不同的簡筆美人。崔燮按著模子內刻的香皂大小,打了五張比皂體稍小、與香皂外廓一樣的畫框,可著畫框畫了五張美人圖給他們。正方形的有兩份,一張大喬、一張小喬。老版三國里的大喬并不是出名的演員,崔燮有些不記得了,索性改畫成許晴。兩人都是同一時代的美人,名字又相似,他自己畫的時候有一種很微妙的趣味。做廣告時,為了符合書里內容,二喬多是穿孝衣,畫包裝可不能畫白的,不然讀者嫌晦氣,怕是不肯買的。所以書里反倒畫成了兩張婚禮的艷妝,大喬微微低頭,蓋頭半垂在額上,端莊溫婉;小喬微側著臉向上看,目中含笑,像是正在聽周瑜說話。兩種香皂本身也有點區別——大喬代言的是在方子里添了牛骨髓的潤膚皂,小喬代言的是添了生蜜的鎖水皂。貂蟬用的則是圓形皂模,包裝畫成了雙手合什的拜月之姿,添上冰片、薄荷,制成清涼皂。孫夫人和甄夫人用的都是長條形模具,人體可以畫完全。甄氏上的是洛神賦的造型,凌波微步,身姿楚楚;孫夫人則懷抱阿斗,添了個求子的意頭。兩位夫人都是差點兒當上皇后的,所以包裝的肥皂也和那三人的方子不同,是慈禧用過的加味香肥皂。但那香肥皂里方子里足足擱了三斤檀香,一斤檀香要五錢五分銀子,比旁的香貴出二十倍去!崔燮算了算成本太高,怕賣不動,便把檀香抹掉二斤半,皂角粉按比例減少,改制了個輕奢版的“神女玉容皂”。兩樣方子試出來后都交給了崔庭,叫脂粉鋪的伙計趕工試制,給計件工資。那群伙計原聽說要加班時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氣,聽見能得錢,頓時就有了動力,散工之后也肯合藥面合到半夜。崔庭寫月度報告寫得心花怒放,看著那一排排上工時間,準知道自己的月報表能得公子滿意,穩穩壓過綢緞鋪的崔金枝了。崔燮一面叫他們趕工,一面流水地給書齋下了訂單和預付款,叫他們多做皂模,加緊印包裝紙。計掌柜收著錢還要勸他:“都是咱們家的買賣,先記帳就是了,公子可別虧了家里的用度?!?/br>手心手背都是rou,哪兒有虧了這家補那家的?何況脂粉鋪實際是屬于崔家,只要崔參議回來,整個兒權力就都要移回他手上,書店才是他自己的,沒的用自己的產業貼補別人的財產。他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