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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用以盛涼水降溫的甑蓋也用草編出同樣的厚套,支出的長長滴漏管是裹銅的,以防碰摔。外頭不僅裹了草套,還塞了厚實的棉花,最外用一個細長條的棕子似的竹簍盛著。謝山原想替他拿出來,看他這么愛惜地把東西拎下來,不肯借手他人的架勢,也就縮到后頭。等他拿了酒甑,叫人搬出小酒壇,手牽著馬說:“崔公子既然到家了,小的也該回去覆命了。月中時也盼公子騰出時間到舍下坐坐,我們大人必在家專候?!?/br>他還以為什么下次再見就是謝千戶喝醉了隨口一說,還真有下次么?崔燮身上似乎又感覺到了被帶著練刀時,肩頭和手背、手腕處鉆透衣料的灼熱,握刀的感覺也仿佛殘留在手中。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沒去看那里,朝謝山笑了笑,答道:“多承謝兄厚愛,來日必定還要去府上叨擾?!?/br>說著命人拿一吊銅錢來撫慰謝山這兩趟辛苦,又讓他在前院稍坐,遣人去廚下給他拿吃的。謝山看看崔府氣派的院子,也就不客氣地笑納了,在院兒里多看了幾眼,回去好學給謝千戶聽。崔燮親自拎著那套酒甑回院兒,不愿假手他人。崔良棟和兩個掌柜都爭著要幫他拿東西,搶不上還連聲勸著:“公子怎么能自己拿這東西。不說老太爺、老夫人要擔心,崔啟小哥回來也得埋冤小的們沒用,不能替公子分憂哩?!?/br>崔燮穩穩當當地把酒甑搬進院里,找了間空房安放好了,才看向他們,淡淡地說:“說吧,你們又惹出什么事了?平??梢娭荒銈冞@么殷勤小意,必定是惹出麻煩才來巴結我的?”“公子這話真叫小的們無地自容。小的身家性命都在主人手里,欺主就是欺天,怎么敢欺瞞公子!”崔良棟一臉羞臊喪氣,崔金枝仗著自己的綢緞鋪如今搭上了大客戶,在公子面前得臉,搶著告狀:“公子不是吩咐我們處理南貨店的舊物么,此事咱們哪兒敢懈怠,都是叫帳房跟得力的大伙計跟著盯的。結果賣了兩天就發現,那店里屯的東西少有好的,大都是陳了兩三年,甚至五六年的舊物。寫著都是上品,打開貨卻發現許多以次充好的,買的人也都是見識過的,自然不肯就買,還要叫咱們再降些價錢?!?/br>崔庭也不甘落后地說:“我們見這鋪子再給十天也處理不干凈,怕耽擱了公子轉手,急可可地就來報給公子了?!?/br>崔燮看了他和崔金枝一眼,微微頷首:“你們做得很好,這種事就該及時告訴我?;仡^你們寫進總結里,給你們算業績,看情況加獎金。崔良棟……你說你幫著店里清點的舊貨,怎么當時沒報上這事來?”崔良棟苦著臉說:“小的要管這一大家子的事,雖是能到店里看幾眼,也不能真的不錯眼兒地盯著呀。何況咱們家的貨一向也就是陳些,不算是上品,卻是一星兒也沒有霉壞的,若再賣賤些必定有人買……”“一向是什么意思?”崔燮掃了他一眼,冷聲問:“為什么鋪里都是陳貨,還有陳了三五年的?當初陳娘子管鋪子時,你們也敢這么敷衍么?”崔良棟嘆道:“原先也不這樣,就是常有些別人送咱們家的東西擱在店里賣,陳的也盡有,可畢竟也有新貨撐著。只是前些日子老爺要選官,為了籌錢把正經的好貨便宜賣給了別家一批,老爺走時又挑了些到云南任上送禮的……”崔大會上任后一手朝家里要錢,一手以次充好,也是為了慢慢把虧的錢補回來。這要是真有心搞商業的,能被這一家子糊涂帳急死。幸虧這些東西對崔燮都是白來的,他只要店面和院子,也不大在意之前的經營狀況,只說:“既是這樣,明日先不出貨了。你們請本街鄉約、里正作證,把店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檢驗,凡有霉爛、腐壞的都撿出來,叫街坊們看著,抬到城外焚燒。好的叫店里人估實價,打七折再賣,該賣多少天就賣多少天,剩的送到城里養濟院供孤老食用?!?/br>好久沒搞事了,這些人是逼著他炒作啊。他看著三人一臉震驚的模樣,挑眉一笑:“我知道你們不舍得。不過這店鋪我已找著了接手的人,人家過來必定就要交店,你們緊著把這事兒做出來,不然沒賣出去的損失都要著落在你們頭上的?!?/br>什么!這鋪子已找著人接手了?這消息比崔燮要把好好的南貨舍給孤貧還震憾。崔良棟驚問:“公子已找好接手的人了?其實前兩天還有位老爺舊交的工部主事問這店……”別說工部主事,就是工部尚書都不好使。轉手的白契他已經寫了,還請老太爺打了手模,只等崔源和計掌柜攜工匠、新書和書版進京后就能簽定合同,開他的新書店了。他瞥了三人一眼,淡淡地說:“這店該怎么處置我已經打算好了,你們不用多想,也不要在外面胡說。只要本本份份做事,我自不會虧待你們,可若想倚仗外人之勢欺凌主家,崔明就是你們的例子?!?/br>三人想起崔明一家的下場,背后頓時都爬滿了冷汗。那時崔燮還落魄在鄉下,都敢把深受前夫人寵幸二管事鬧進衙門,如今他可是監生老爺了,處置不了誰?之前交他們做計劃,叫他們重理店鋪,那都是他還念些舊情,給他們留一分改過的機會。三人不敢在他面前動什么小心思,拍著胸口連聲保證:“我等不是那等欺心忘義的小人,必定把公子交待的事辦得好好的。若有下家店主的人來盯著,小的們必定和他同心協力,把東西利利索索地賣出去?!?/br>他們從崔燮那里回去后,忍不住嘀咕起來:“不會是那個小計掌柜吧?不然上回公子怎么就叫他來家呢?”“那時候公子就定下心來賣哪家了嗎?可那時候還沒做五年計劃呢……”“你們也不想想咱們家什么狀況!”崔良棟一拊掌:“他那么硬氣地朝公子要錢,咱們家卻哪兒是拿得出錢的。公子連家什都賣了才湊辦出一百兩銀子,還能給他?不賣他的店鋪賣誰的!”兩位掌柜面面相覷:“若南貨店不開了,也不知那些跑南邊兒的伙計會落在誰店里,咱們這兩家店將來如何?!?/br>少了那個鼎足而立,又隱隱壓著這兩家鋪子多年的南貨鋪,綢緞與脂粉兩間店鋪的老板心里,也暗暗生了出些競爭心。===================謝瑛直到在請客時才知道崔家的店鋪又鬧出了新聞。他要請上司、同僚吃飯,自是不能真的用那些陳貨,只是回家后交待廚子買些來,給人看看、玩笑一陣而已。他晚上回來,廚子便跑來交待說,那家店鋪關了門。他皺著眉問道:“怎么關了?難道有人敢去那里搗亂,還是他家的貨出了問題,叫人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