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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給周邊佛寺,借那里的僧人推銷自家經書。計掌柜沉默了一會兒,看他不似開玩笑,才試探著問道:“公子是不是只顧著讀書,還不知道咱們遷安周圍有多少寺觀?”崔燮眨了眨眼,大膽地問:“有很多?難道還能有五六個?”要是只有兩三座廟,他們還能一座廟布施幾十本,多的話就只能少布施幾本了。這些經卷擱在寺里也沒用處,大部分不是賣給信善,就是贈給大財主。他這金剛經是做成了經折裝的,比他過年時手繪那兩本又精致了些。封面裱了提花細綾,每頁紙面印有淡色蓮花托底,卷首畫印西天大雷音寺,拖尾畫印白衣彩繪觀音,布施出去一看就比那些普通經書虔誠幾倍,和尚與善信們豈有不喜歡的?他就是看好了這里面的商機,想提前借寺廟之力推廣自家的金剛經。先叫人都知道了他家經好,等到清明、浴佛兩節,眾人爭著布施經卷時,自然要先緊著他們書坊的買了。到時候還可以搞個私人訂制,購買量大的可以在經書后單印一頁“某某信男信女刊刻敬施”的字樣。他想的倒挺好,計掌柜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倒像在看不知事的晚輩似的。往常計掌柜都把他當作沈萬三似的信重,倒很少這樣看他,崔燮不禁也有些心虛,又加了幾座:“難不成還能有十來座?”計掌柜扔是搖頭,嘆道:“少東家只數數咱們這里有多少座山就該知道,寺觀只有比山更多的,豈有比山更少的?咱們遷安是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逢山便有寺,足足建有六十二座寺廟,光是有敕賜匾額的就有兩座。還有一座觀音寺,公子這經卷上印的就是觀音像,那里非布施不可的?!?/br>這么個小縣城好幾十座廟,不合理吧?這都是誰建的?一縣才五千多戶人,供著六十來座寺廟,和尚們吃得上飯嗎?計掌柜頗為自豪地說:“本縣多是虔誠善信,布施柴米從不含糊。發水那年師傅們也借出廟宇宮觀,舍了好些米糧來救人,是以如今香火還更旺哩!縱觀永平府下這么些州縣,乃至府城,只除一個直隸灤州能比咱們多幾座寺觀,別的哪個也不如咱們!”好好好,我知道和尚們吃得上飯了,咱們也得指著和尚吃飯,所以這回經書怎么個布施法吧?計掌柜回憶了半晌,說:“縣東有個宣覺寺是必要布施的,然后是兩個受過敕匾的清寧寺和保寧寺,一個觀音寺。這幾家的香火也最盛,一家布施上百卷也就差不多了。咱們鋪子里打年前就能有一月千兩上下的流水,如今刊刻的書又不多,拿出幾百兩花在這上也不礙的?!?/br>其實就是為了給東家自己祈福,花個幾百兩敬佛也不算多的。作者有話要說: 民國印的遷安縣志上是這么多座廟,明朝未必,但至少有個資料比自己編的準,就這么寫了第43章經書是能長賣不斷的。嚴格來說,也沒有幾個人是為了讀經才買的,而是為了給信仰花錢。元旦、清明、浴佛節、中元時都是銷售高峰,市場廣闊,虔信的客戶們又都不吝花錢。只要他的印本好,到日子就能輕易賣出去,推銷到外州府也容易,不用像出時那樣層層鋪墊地炒作。只是印經書時,這個店名得改一改。他們書坊后院見住著王大公子的外室,多少有些艷話傳出。之前賣的是美人畫箋和風流才子詩集、愛情,坊市隱約的風言風語還不礙的什么。如今要賣經書了,頂著這么個名聲,那些布施經卷的只怕也要嫌他們書坊不夠清凈。只是現租房子開新店也來不及,也沒那么必要,崔燮就叫計掌柜安排,印書時在牌記里披個馬甲,改叫作“清竹堂”。反正經書印出來直接送到寺廟里,等到真正過兩節要施經時,就在廟里租個地方臨時賣兩天,還方便人買呢。哪怕大家一看畫就知道是他家出的,只要明面上不揭破,施主檀越們就能心安理得地布施。計掌柜笑著應下了:“東家想的周全,那就換個堂號吧。咱們家原先也常在集上、廟門口擺攤子,只是如今店里生意好,這些個月不用去外面賣了。換了新堂號后還要不要換個新伙計賣書,免得人看出來?”崔燮沒去過店里,因便問他:“咱們家有幾個新伙計?若實在找不著合適的,你索性挑個人往后專賣清竹堂堂號下的清雅書籍,有人要問只說他們換了東家是了?!?/br>計掌柜道:“這樣說著不大好聽……罷了,日子還早,大不了咱們找牙行雇幾個伶俐伙計,臨時讓他們負責這攤子?!?/br>擺攤的事可以慢慢挑人,倒是布施經書的事還有點細節問題。他低頭看了崔燮一眼,問道:“如今離祭掃的日子還遠著,公子打算以什么名義布施經書?”布施寺院也要有個名頭的:比如某公子夜夢過世的祖先受苦,要施經給祖先贖罪;比如某財主欲求好姻緣,要施經祈求佛祖保佑;比如某書生苦讀詩書以至身體孱弱,要施經化解身上的病災……唯獨不能是某書坊老板想賣佛經,請寺內的大和尚們拿他捐贈的書做推廣。“那就是我這些日子學習得太勤苦,身體不適。前兩天畫了佛像后才能心平氣靜,所以將畫印成了經書,想要布施給佛門結個善緣吧?!?/br>崔燮垂眸想了想,托著下巴說:“正好這兩日祭文武廟,先生才放我們兩天假,往后就沒時間了。索性我趁這工夫去城東那廟里看看,順便跟他們訂下清明時念幾卷經給先妣消災度厄……”他的眼神微微游移,目光落到窗角一點晴空上,聲音極輕緩地說:“也讓他們給我念幾卷祈福吧?!?/br>他自己是不迷信的,可穿到了別人身上,也愿意按時俗給身體的原主念念經,求小崔燮來世安穩,也圖個自己安心。計掌柜合掌念了句佛,笑說道:“正該如此,東家這們虔誠,佛菩薩才能保佑咱們生意興隆。只是要念經得給寺里寫下施經人的姓名、八字,和尚們寫了帖兒遞到佛前,那經文才能保準了是給你消災解業,祈福延年的。東家預寫張箋兒,帶到寺里給他們?!?/br>崔燮還不知道原身和母親的生辰,回去就跟崔源父子說起施經的事,問他們八字帖兒該怎么寫。捧硯倒知道他的八字,卻不知道主母的,只記得是難產而死,祭辰正是崔燮的生辰。崔源年少時是跟著崔郎中的,倒記得她是天順六年嫁過來的,然而也不知她嫁過來時幾歲,因著新婦生日不大做,又不知道她的生辰在哪天。最后給劉夫人做經懺的帖子上只能寫了“遷安縣在城第某社某里某排信女崔劉氏,生年失記,歿于成化五年二月三十日辰時”;崔燮那張則寫了地址和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