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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與李悟道之后,便是樓風隨與薄奚塵城比斗。這兩位修士交集頗深,平日里,總是喜歡黏在一起。也是因為薄奚塵城太過于喜愛與樓風隨相處,經??缭街揠H,萬里迢迢來到徜空洲,與樓風隨同處,還惹得師尊畢須贏很不高興。但是,無論師尊如何反對,薄奚塵城只當沒有聽見,仍是三天兩頭往徜空洲跑。兩人之間切磋次數無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位修為相仿,年紀也差不多。就武藝方面,還是薄奚塵城更勝一籌。這場比斗沒有什么懸念了。比斗的結果,是薄奚塵城與樓風隨平局。比斗中,盡管兩人打得聲威赫赫,驚天動地,可眾人均知,他們的招數都有所保留,到最后平局的結果也是很多人預料到的。比斗過后,兩人還是一同下場,更顯得關系親密。樓風隨腿腳不便,坐于輪椅之上。薄奚塵城站在樓風隨身邊,并不出手推動輪椅,視作平常的看著樓風隨以手推動輪椅的輪輿,緩緩前行。只是與他交談時,薄奚塵城微微彎腰,低著頭,以免樓風隨仰頭太累。四君子比斗之后,演武盛會的開幕儀式正式結束。天色已晚,百萬修士退離演武堂,回到自己的寢房,打坐歇息,養精蓄銳,只待明日演武盛會正式開始。不遠處。正陽仙宗,鎮穢峰,攘邪閣。有一寶藍長袍、雙目無神的俊美修士,長身玉立,站于攘邪閣門前。他雙手后負,對門外的仙童清風、明月道:“你家鳳仙君所在何處?”兩位仙童對視一眼,答道:“回宗主。鳳仙君歸來之后,在攘邪閣中待了一會兒,便上山去了?!?/br>鎮穢峰高九萬九千里。名義上,這整座山峰,均歸鳳昭明仙君管束。鳳昭明將寢宮建在山腰之上,離峰頂尚有一段距離。鎮穢峰頂常年積雪覆蓋,氣候嚴寒,修為太低的修士禁止登入。清風、明月也在其中。是以兩人也不知鳳昭明仙君究竟去山頂做了什么。“他倒是有心思賞雪?!?/br>百忍宗主沉思一會兒后,道:“本尊去看看他?!?/br>荒莽深山上,有落雪簌簌而下。一位身著寶藍色長袍的修士,負手站立在山巖上。陡峭的山壁在他腳下堪比平地,這位藍袍修士不斷向上,很快的,就登上了鎮穢峰頂。鎮穢峰頂,有一平坦的圓臺。臺上,鳳昭明盤膝端坐。盡管光線昏暗,百忍宗主仍能看到鳳昭明身邊擺著一個圓形的酒壇。就像是料想到百忍宗主會來一般,酒壇邊上,放著兩杯寶藍色的酒盞。看到這兩個藍色的酒盞,百忍宗主的神情略顯放松。他身形一晃,震開衣袍,坐于鳳昭明對面。鳳昭明看上去似乎等了他許久,一待百忍宗主落座,兩個酒盞便懸空浮到了百忍宗主面前。之前,在演武堂上,百忍宗主看鳳昭明渾身顫抖,臉色不對,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是以演武會的開幕儀式方一落幕,他便急吼吼的來到鎮穢峰。現下里見到鳳昭明神情如常,百忍宗主方才松了口氣。“鳳仙君,你是要請我喝酒嗎?”百忍宗主用兩根手指捏住酒盞,笑著說:“尋常的酒,本尊可不喝?!?/br>“……”百忍宗主傾身向前,湊到鳳昭明耳畔,低語道:“……本尊只喝,與鳳仙君的交杯酒?!?/br>百忍宗主性格輕佻,平日里,也喜歡與鳳昭明說些脈脈情話。鳳昭明仙君涵養極好,從不動怒。然而今日不知怎么的,他方一說出“交杯酒”三字,百忍宗主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百忍宗主面上有狂風吹過,燥熱難忍。有一道烈火,圍繞成圈,困住鳳昭明與百忍宗主兩人,似乎是要畫地成牢。百忍宗主只覺得極熱攻心,難受得臉色一變。“喀!”連聲脆響,那兩杯寶藍色的酒盞被烈火灼燒,裂出七八條紋路。酒盞中的清酒,湍流般從裂縫中涌出,將地面打濕。百忍宗主在烈火中強行忍耐,痛聲道:“鳳昭明,你這是什么意思?”下一瞬,烈火驟滅。鳳昭明原本平靜似水,淡無波瀾的眼眸,驟然蕩出激烈的情緒。“……百忍!”抬首時,鳳昭明的眼底有強烈的痛意浮現,逼得他渾身顫抖,無法自控。“……從今以后,你我二人,便如此杯,恩斷義絕?!?/br>百忍宗主愕然,化神期修士的強悍神識,猶如怒??駶?,原本浩浩蕩蕩,席卷整個鎮穢峰。此刻卻猛地濃縮,聚集到鳳昭明一人身上。鳳昭明身上的每一根發絲,他都能觀察的清清楚楚。這舉動極為不知禮數,可百忍卻全然顧不得了。“你說什么?”百忍宗主緊緊捏著自己面前破裂的酒盞,額頭上,有青筋暴起。鳳昭明對著浮在兩人面前的藍色酒盞,虛空一彈。原本便傷痕累累的酒盞不堪重擊,杯身發出嗡嗡的哀鳴聲,而后猛然震動,粉身碎骨。“到底是怎么了?!?/br>百忍宗主咬緊牙關,隔著面皮,也能看到他咬牙切齒的動作。大概是鳳昭明的表現太過強烈,百忍宗主并沒有發狂,他壓制著內心驚濤駭浪的情感,勉強保持冷靜,盤膝坐在鳳昭明面前。他甚至抬起手,手指顫抖,要去摸鳳昭明的眉眼。鳳昭明略一側頭,避開了百忍宗主的手指。百忍宗主手臂僵硬,尷尬的抬在半空,半晌才收了回去。他冷笑連連:“試問此時何人能讓你做出如此舉動,想也知道,定然是連家那老匹夫向你施壓?!?/br>“……”“本尊這就去殺了他!”百忍宗主殺氣騰騰,煞氣沖天,提劍便要起身。“百忍?!?/br>鳳昭明抬起手,緊緊抓住百忍宗主的手腕,力道之大,將骨骼捏出了咯吱的聲響。“你還不明白嗎?你……你到底闖了多大的禍……”百忍宗主身子猛地向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得極近,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可此刻百忍宗主全然愣住了,他道:“什么?”鳳昭明右手用力握著百忍宗主的手腕,幾乎要把他的手捏碎。左手卻探到了衣襟內,抽出一張薄薄的信紙。那紙張恐怕時間已久,顏色焦黃,紙質薄脆。分明只是一張紙罷了,可鳳昭明拿在手中,卻好似有千鈞重量,令他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