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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入睡時也能吞吐靈氣。忽然來到這鳥不生蛋的異地,直讓他渾身發澀,骨頭都好像生銹般沉重。千晴撐手從床上起身,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他額上有一圓形銀點,額點覆蓋著兩條上下交叉的小小銀鏈。銀鏈與額點顏色相似,不仔細看的話,當真看不太清。千晴用掌心虛扣住額點,面上有強忍的神色一閃而過。不知怎的,步入凍森荒原后,千晴額間的伏龍就開始躁動不安。一開始,千晴并沒當回事。那是因為他額間那頭臭龍,可惡至極,不聽管教,平日里躁動掙扎,簡直太過尋常。幸而千晴額間有以東昆仙主之骨鑄成的銀鏈,能夠壓制伏龍,不會讓千晴像往常那樣,頭痛欲裂。只是今日,伏龍的躁動達到極致,超出往常許多。如果平日的掙扎是小打小鬧,那么此刻才是真正的舞刀弄槍。一條銀色的雄偉銀龍,睜著滿是血絲的巨大龍瞳,在千晴額間急速游走。它表情急切,仰天怒吼,獠牙畢露,一副籠中困獸的焦急模樣。這種急切的心情,引得千晴丹田內的卻炎二鶴都感覺到,它們振翅抖動,發出不滿的鶴唳。臨子初見千晴扶住額頭,跟著起身,問:“怎么,你頭痛了嗎?”千晴敷衍的發出含糊的聲音,閉目平和心情,勉強壓制額間的伏龍。正覺得渾身難受,胸腔里有股想要發泄的怒意時,屋外飄來熱騰騰的飯菜香氣。奎山喊道:“小公爺,臨道友,可以出來吃飯了?!?/br>臨子初現有金丹修為,能夠辟谷不食。只是凍森荒原靈氣太過稀薄,修士無法運用,體內靈氣運轉不開,只能吃些東西。奎山切了兩大塊不知什么rou上來,放到千臨面前。拿起昨天的茶杯,往里面傾倒。這次倒出來的卻不是茶水,而是乳白色的奶,聞起來清香撲鼻,沒有任何腥膻氣味。“這是rou林走rou,”奎山將茶杯放到兩人面前,解釋道:“這是木乳?!?/br>千晴端起茶杯嗅了嗅,揚揚眉,問:“什么rou?什么乳?”“rou林走rou,木乳?!笨降溃骸皟錾脑幃惼嫣?,有些樹上能結果,有些樹上能結rou。rou樹成林,寒風吹過,rou塊走動,是以被稱作rou林走rou。至于木乳,便是將rou樹砍伐之后流出的乳水,味道十分清甜?!?/br>“倒真沒聽說過?!鼻顼嬃艘豢?,只覺木乳甘甜香醇,口感濃厚。分明已經將汁水吞下肚中,卻仿佛仍有液體在喉間滑動。他暗贊一聲,笑道:“這一趟出門遠行,果真沒來錯地方。rou林走rou,呵呵,昨日才見到行尸,今日又吃走rou,很是應景?!?/br>言罷,又撕下一塊走rou來嘗。走rou滋味同樣清淡,沒有一絲腥氣,rou質細膩,更像是面食。奎山聽千晴說‘行尸’,點點頭,道:“便和你二人說說行尸之事?!?/br>臨子初本端著茶杯靜靜啜飲,聽了這話,緩緩將杯子放下。“這事說來話長,要從何說起呢?是了,從這里罷?!笨降溃骸靶」珷?,臨道友,昨夜我叫你二人夜間不要外出,可知緣何?皆因這凍森荒原夜間,會有一種奇異的野獸,會在午夜出現。此獸危險詭異。沒人見過此獸的真面目,因為它有隱形的神通。哪怕是金丹修士,面對面靠近,也無法察覺此獸氣息?!?/br>“哦?”千晴說:“這倒不是什么奇妙的神通,正陽仙宗就有不少能夠隱身的法術。卻不知此獸與不能夜間外出有何關聯?”“關鍵在于,這野獸身上攜帶著一種特殊的東西。尋常修士一旦觸碰,不過三日,便會像方才的‘行尸’般,爆體身亡。行尸自爆后,散發出的氣味能吸引這種野獸。所以凍森荒原里的修士,見到行尸,避之不及?!?/br>“原來如此?!?/br>“此獸十分邪門,遇之即死。幸而此獸喜寒懼熱,僅在午夜時分外出,只要不在半夜亂走,也不會有事?!笨礁袊@道:“有關此獸的信息實在是少之又少。目前只知道它性格暴戾,善辨玉石。在這凍森荒原,算是頭等的兇獸了。若非凍森荒原中修士稀少,又無人了解此獸,恐怕……”千晴本來漫不經心的端著茶杯,聽奎山講話。可他聽到某句話時,渾身一震,杯中燙奶晃蕩而出。“什么?”千晴愣了一下,開口驚問,“奎兄,你說什么?”奎山耐心道:“我說,恐怕此獸也會被排進兇獸排行榜中?!?/br>“不是,”千晴赫然長身而起,他的面龐忽然漲紅,啞聲問:“……善辨玉石,是什么意思?”作者有話要說:就是字面的意思╮(╯▽╰)╭話說,有妹子能猜到阿晴日后修習的道,是什么道嗎?第97章奎山根本沒想到,千晴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他稍加思索,回答道:“聽聞此獸行蹤不定。除卻容易受行尸尸體吸引以外,便是常在盛產玉石之處出現,因此說他善辨玉石?!?/br>千晴問:“那如果給此獸一塊玉石,它能否辨認出這塊玉石的主人是誰?”此話一出,臨子初與奎山均知千晴為何忽然如此在意這種野獸了。因為兩人都知道,千晴受到百忍宗主光陰四式‘縱使相逢應不識’的影響,遺忘了一位至關重要的人,他什么都不記得,手中唯一的線索,便是一塊破碎的剛卯。千晴剛被正陽仙宗找回,就廣而告之,尋找這塊剛卯的主人,卻回應寥寥,久無人應。時間長了,便成了千晴一塊心病。臨子初手臂一抖,急忙道:“定然不能?!?/br>千晴轉頭看著他,眼神急躁。臨子初吸了口氣,說:“善辨玉石,恐怕是指此獸能夠分辨哪里有玉石,卻不是指分辨玉石的主人。況且,野獸不能言語,無論如何,也不能聽信這種牲畜的揣度?!?/br>奎山不知臨子初為何忽然這樣激動。在他看來,臨子初是個態度漠然的修士,沒有千晴那般好相處。自奎山遇到臨子初起,便沒怎么與他說話。即便是說了話,臨子初也是一副心不在焉,充耳不聞的模樣。臨子初忽然這樣激烈反駁,到叫奎山驚訝。他不由得仔細斟酌,方才回答:“之前說過,此獸能夠隱去身形,且只在深夜出行,身有劇毒之物。尋常修士避之不及,對這種隱形獸更沒有多少了解。我確實沒聽說過,此獸能夠辨別玉石的主人?!?/br>聽了奎山這話,千晴輕聲嘆了口氣,道:“罷了?!?/br>說完,千晴重新坐回座位,表情懨懨的,也沒再碰桌上的食物了。臨子初輕輕皺眉,看著千晴,啟手替他重新倒滿木乳,口中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