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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中忽然很想這樣做而已。千晴手拉著臨子初,頭向下垂,眼睛下望,卻不是在看路,而是看向自己的口袋。以往一直溫順待在口袋中的阿毛,此時不知為何,忽然在口袋里扭動掙扎,四處奔跑,以身撞擊口袋。好似要逃離口袋出來一般,十分狂躁。若是平時,阿毛如此異狀,千晴定會打開口袋,放它出來。然而此處危機重重,多有不可知的危險,千晴不能放任阿毛出來,萬一走丟,可就找不回來了。他用另一只手握了握口袋,威脅似得,隔著口袋,戳戳阿毛的腦袋。口袋里的蜘蛛溫順了片刻,很快又劇烈掙扎,引得千晴口袋來回擺動。眾人有驚無險的跨過沼澤,繼續向前行走。很快就見不到大規模的山路,只能在叢林泥沼中艱難前行。擎天之柱靈氣濃郁,易于植物生長。仙山中多是高聳入云的巨樹,遮天蓋日。巨樹周圍藤蘿攀附,有的藤蔓比千晴的大腿還粗,緊緊纏繞在巨樹身上,藤與樹相連處,有綠色汁水流下。正梧洲靠海多雨,擎天之柱中段更是濕潤,因此此地樹木樹根露出地表,形態各異,甚為壯觀。越向高處爬,樹長得越大,沼澤也越寬了。第一個遇到的沼澤不過三丈,眾人繞路前行。第二個沼澤便有五丈,眾人猶豫一下,仍舊繞路。遇到的第三個沼澤,長約二十丈,寬約五十丈,若再繞路,在這寸步難走的叢林中,可能要繞整整一天。有修士爬得氣喘吁吁,說道:“我觀此處尚算平靜,何不御劍飛行?”張人致低聲痛斥道:“一旦御劍飛行,就會被沼澤蚊王發現。你想害死我們嗎?”那修士嘟囔一聲‘被發現也不一定會飛過來,哪里有那么倒霉的’。然而也知道厲害,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臨子初道:“拿浮板?!?/br>臨行之前,臨家莊修士每人身上都帶有五六塊浮板。所謂浮板,是一種為了跨越沼澤而準備的東西,質地特殊,不沾泥沼,如木板可浮于水面之上,浮板也可浮于泥上。眾修士紛紛拿出浮板,鋪于沼澤上,踏板而行。沼澤蚊蟲攻擊性強,是擎天之柱少數會主動攻擊修士的獸類之一。它們盤在泥沼上,見臨家莊修士鋪浮板,便發出威嚇的聲音,朝他們露出森森口器。只見沼澤蚊獸口器鋒利,分成三股,宛若三根長長的繡花針。聯想到此物能將修士心臟拋開,就令人不寒而栗。臨家莊修士排成一列,位于最首的臨子初只負責鋪板,而不撿板。最末尾的張人致只負責撿自己身后的浮板,而后交給前面的修士,前面的修士再交給倒數第三位的修士,依次遞交,直到傳給臨子初。來擎天之柱之前,眾侍衛排練過無數次,是以進度極快,二十丈的沼澤轉眼就走過一半,倒是比在叢林的山路走得還要快。長得猙獰、擁有鋒銳口器的兇蚊,盤踞在泥沼各地。有些擋住了前行的路,臨子初視若無睹,只管將浮板放下。年紀幼小些的兇蚊會拍打翅膀,飛到旁處。年紀大些的,自尊心也高傲,不肯挪走,被臨子初浮板拍得結結實實。這蚊獸皮堅甲硬,拍一下拍不死,會發出憤怒欲狂的鳴叫,劇烈抖動,把浮板抖離自己身上。這時臨子初便會拿出寒鼠劍,用此劍冷冽劍鋒,近指蚊獸,逼它后退。那兇蚊多半屈服,恨恨挪走,雙眼死死盯住臨子初,帶著忿恨。一有兇蚊發出憤怒的鳴叫,整個沼澤的蚊獸都會跟著發聲,聲音若洪鐘貫耳,令人難以忍受。很快,便遇到極其頑固的蚊獸,被寒鼠劍抵著,仍不肯后退挪走。臨子初與這畜生僵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須知,沼澤蚊獸是群居生物,獸與獸間相互扶持,喜打群架,極為團結。殺死一只蚊獸,會被群起攻之。而且蚊獸頗為聰慧,得寸進尺。一旦修士在沼澤上改變浮板方向,繞路而行,它們便知這修士實力不夠,多加sao擾不說,若是倒霉,會被吸食心臟,屆時整隊修士全軍覆沒,不會留下一個活口。臨家莊眾修士站在原地,呆呆看著臨子初的背影,只看少莊主如何打算。臨子初靜靜看著趴在泥上、紋絲不動的蚊獸,看它頭上鋒利的三根針銳口器,對身后千晴說:“拿浮板來?!?/br>千晴應了一聲,從自己身后的修士那里拿來浮板。臨子初冷漠地看著面前蚊獸,一塊奇重浮板,當頭砸在它頭上。那蚊獸發出咆哮,抖著翅膀,將浮板掀飛。臨子初繼續道:“拿浮板?!?/br>一塊奇重浮板,猛然砸向蚊獸。蚊獸怒極而哮,用力振翅。周圍蚊獸發出尖銳的威嚇聲,聲音貫耳,有的修士頭暈目眩,幾欲嘔吐,苦苦堅持。淡漠的男聲堅定道:“拿浮板?!?/br>……不知有多少浮板砸下,有多少浮板被蚊獸振飛。站在千晴身后的修士額頭冷汗涔涔,微弱道:“少莊主,我們的浮板不多了?!?/br>臨子初垂目望著面前的蚊獸。見它頭部微癟,唯有口器仍舊鋒利。眼中露出兇惡仇恨的光。臨子初自身后抽出寒鼠劍,冷冽劍鋒指向蚊獸,逼它后退。那蚊獸口器震動,發出刺耳鳴叫,不屈不撓。仍是僵持狀態。臨子初身后,臨家莊眾侍衛提心吊膽,大氣不敢喘,均知此時已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臨子初手持寒鼠劍,指向蚊獸脊椎。周圍蚊獸兇惡拍打翅膀。若不是猶記鳳昭明仙君當年重擊,恐怕早已群起而圍攻。劍尖離蚊獸脊椎越來越近。空氣都仿若凝結。就在這時,站在臨子初身后的千晴忽然冷哼一聲,罵道:“臭蚊子,你還倔強!”那蚊獸本來死死盤踞在泥濘中,聽到千晴這句話,登時跳起,向后猛挪一下。周圍發出怒吼的兇蚊,也仿若被人扼住咽喉般,停下尖銳的叫聲。原本宛若蚊聲煉獄的沼澤,驟然變得寂靜無聲。臨子初愕然回首,看向千晴。其余修士也是心中既驚又喜,屏息望著千晴,不知發生了什么。千晴自己本人也是驚訝,他‘咦’了一聲,喃喃道:“這臭蟲也能聽懂我說話嗎?”沼澤寂靜,無人回答。千晴與臨子初四目相對。千晴猶豫一下,道:“大哥,要不然,讓我試試?”臨子初微微點頭,讓千晴與自己并肩站立。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