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思右想，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搞錯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

“那個，格雷，你最近……還好么？”

“挺好??？”格雷剛下班不久，打了個哈欠，眼神迷離，“怎么了？”

“沒。不過你真沒遇到什么……麻煩事？”

“麻煩事啊……”格雷正坐在車里，信號有些斷續，“還好吧。就是寫的程序debug怪煩的，要準備去會議的海報，教授主意也沒個準……”

他雞毛蒜皮抱怨了一通，揉揉眼睛：“哎，其實也還好啦。比起其他人，我的項目算是進展蠻順利了?！?/br>
不過他的另一個“項目”進展的就不那么順利了。格雷暗暗嘆息?？上н@個不能跟尹凡說。

“咳?！币渤烈髁撕靡粫?，終于開口，“詹米和丁恩他們……對你還好么？”

格雷一悚，頓時精神了：“哎？呃，挺……挺好呀…？”他看著尹凡有點惴惴不安，“怎么？為什么問這個？”

“他們……沒勉強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尹凡嘴角抽搐，暗掐自己大腿。

“沒沒沒有……”格雷拼命搖頭，臉頰明顯變粉了，“到底怎么了??！”

尹凡皺著眉頭看了他半天：“……沒事?！?/br>
格雷真的沒有瞞著自己什么嗎？為什么這么緊張？

“咳，那個，信號不太好，我先掛了？”視頻確實卡頓得愈發嚴重，格雷向他擺擺手。

“晚上再聊？”

“啊，今天晚上我有事?！睂Ψ降脑捵屢残睦镆怀?，“明天好么？”

到底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格雷的表現確實不同尋常？尹凡看著暗下的屏幕映出自己更加陰沉的臉，百思不得其解。

等等。尹凡又查看了下剛才的通話時間——45分鐘。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格雷全程都在車上？這么晚了，是要去哪兒？

他又找到那個日歷。今天是……和詹米在一起的日子。他們要出城么？為什么兩人不一起走？

而且說到詹米——視頻里那些一模一樣的施暴者雖然看不清五官，卻都極其高大，至少從體型上似乎更像那家伙？

“詹米?！彼杆贀芰穗娫掃^去，“現在方便說話么？”

“尹凡先生？”對方有點驚訝，“請稍等?！?/br>
對面傳來些推杯換盞的聲音，不過很快安靜下來。

“我在一個酒會上?！闭裁字匦陆悠痣娫?，“有什么事嗎？”

大少爺已經在分擔公司的洽談事務了啊。尹凡暗自嘆息：“格雷和你在一起？”

“不，他今天……有事?！闭裁讓Ω窭赚F在的魔法課向來頗有些微詞。他曾經申請一起去，卻被無情拒絕了。

——“我是去練固有能力的，不是學符咒。你去也沒用啊?！备窭资帐傲藗€小包放自己的換洗衣物。他一般會在倪爾那里過夜，第二天下午再回城里。

“我是去看著你們不要‘失控’！”詹米追在他后面，“走火入魔的話至少帶我一個嘛～”

對方一個回旋踢踹在他肚子上。兩人整天打打鬧鬧，讓格雷的武力值幾年里上升了不少。詹米夸張地哀嚎，順勢抓住格雷的腿把他摔倒在地——

回憶二人之后的“戰斗”讓詹米剛才喝的酒有點上頭，他清了清喉嚨：“咳，您找他？”

“……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嗎？”

“啊……”

在外界看來，倪爾教授兩年前滑雪遭遇風暴，意外失蹤，現在生還幾率渺茫。實際上他躲到了距離X市一小時車程的密林小屋里，過起了隱居生活。格雷去上魔法課時也會順路幫他帶些補給。

詹米迅速轉著腦筋，琢磨著既然二人同是精靈族人——“應該是去看望老家的親戚吧，我沒仔細問?！?/br>
“他哥哥？”尹凡想起格雷回鄉的遭遇。當時他似乎提到過想尋找自己同樣逃離的兄弟。

“不是……”詹米在謊言和真實的交界處探索，“那人已經退休了，出行不太方便。格雷偶爾過去幫忙帶些東西?！?/br>
尹凡松了口氣，看來應該不是那邊的問題。

“您還有事么？我得回去了?！?/br>
既然如此，嫌疑最大的果然還是這里的二人。尹凡暫且道了別——要詳細審問還是面對面的好。

事實上，如果他知道格雷到底是去“親戚”那里干些什么，大概就沒這么淡定了。

***

與此同時，格雷的車停在了密林邊。他在灌木叢里摸索了一陣，拉出個平板車，搬下從快遞站取來的包裹堆在上面。

格雷確認四下無人，才推著滿車貨物撞向一叢格外茂密的野杜鵑。就在要被枝葉戳穿的瞬間，他連人帶車消失在了樹叢里。

公路和車輛的氣味瞬間被草木的芬芳取代。格雷推著平板車走上石子路，繞過泳池邊的野餐亭。他正要把車推上臺階邊的斜坡，遮陽傘下的吊床忽然一動。

“要幫忙么？”他的前導師趿拉著拖鞋，腰間只圍了條浴巾走過來，雙臂圈著他扶住推車把手。

“辛苦了?！边M了門，倪爾一收胳臂把人擁進懷里，嘴唇在耳邊磨蹭，“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呀～”

格雷從脖根粉到發際。他努力忽視半裸著黏在背上的家伙，脫鞋搬貨，把食物塞進冰箱，始終維持呼吸心跳平穩。

“嘖嘖，我倒是希望你不要進步得這么快?！蹦郀柦K于放開他，動手拆自己的快遞，“之前你一碰就激動得不行，多可愛啊～”

“……所以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格雷已經問了很多次，幾乎不抱希望了。他拖出鍋碗瓢盆做飯——倪爾在這方面意外地不講究，一個人時恨不得天天靠冷凍食品度日，就靠格雷來時改善伙食了。

“看起來你很期待嘛！”倪爾手里卡噠卡噠鼓搗幾下，忽然響起規律的嗡嗡聲，“也行。正好我訂的這玩意兒到貨了?！?/br>
格雷扭頭一看，發現對方拿著一根足有小臂粗長的手柄，頭上一個拳頭大的半球形正在歡樂地顫抖。

第147章訓♂練

“這這這這這……”格雷腦門通紅，腿都軟了，“不可能的！塞不進去的！”

倪爾看著他愣了一會兒，忽然笑得前仰后合，好久才抹著眼角沖他眨眼：“相信你自己，沒問題的?！?/br>
“絕對不可能！”格雷緊緊捂住屁股，“會壞掉的！真的會壞掉的！”

“你先做飯?！蹦郀栵L輕云淡，收起那個可怕的東西，“咱們晚上再玩?！?/br>
格雷哭喪著臉切菜煮面。他不知道倪爾在想什么——雖說精靈的魔法可以修復大部分外傷，疼還是會疼的呀！

“別怕，你不相信我么？”倪爾湊上來摟住他的腰，手指伸進上衣，輕輕描摹腹肌的形狀，“會很舒服的?！?/br>
格雷沒理他，抖抖索索把切好的食材倒進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