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搶水果和冰激凌，感覺自己和這個幼稚鬼待得時間一長，果然也開始冒傻氣了。

簡直就像小時候，那些快樂得仿佛沒有盡頭的夏日。想一起笑，一起鬧，想欺負對方，再被對方回擊，吃點什么都要搶，搶到嘴里才特別香……

可惜。

“哎……”他長嘆一聲，把杯子推還給格雷，支著下巴望向海岸線。

“尹凡要嗎？”格雷終于想起來，舀了一大勺喂給自己的正牌男友。

尹凡有點傻眼。他琢磨了半天從圍觀群眾角度，看一個男人用自己的勺盛食物喂另一個男人會是什么觀感，但看著格雷燦爛的笑臉和搖搖欲墜的冰激凌，還是張嘴吃下了。

“呃，格雷……”詹米見格雷自己吃了幾口，又喂給尹凡一勺，終于忍不住提醒這個沒常識的家伙，“你這也太曖昧了吧……”

呵呵，剛才和人家打打鬧鬧還腦袋湊在一起搶冰激凌的是誰??？！吐槽歸吐槽，尹凡舔凈格雷的勺子還是擺擺手：“好了，你自己吃吧?！?/br>
“曖昧？”格雷只好獨自應付剩下的小半杯。沒人一起分享，好像一下子就有點膩了?！斑@樣很曖昧？”

“只有和女朋友才會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吧？”詹米撇嘴，“反正看著有點詭異?！?/br>
格雷沖尹凡鬼鬼地一笑：“詹米談過女朋友么？”

“嗯……”詹米猶豫著，“如果按上床來算的話……”

“哈？上床才算么？”

“難道拉拉手親個嘴就算么？”詹米皺眉，“又不是小學生！”

格雷半張著嘴看向尹凡。

“哈哈，不過對于你個小處男大概算吧！”詹米樂顛顛湊近他，“怎么樣？我看下面船艙好像有和咱們差不多大的女生出來畢業旅行，去瞧瞧？”

“啊……不，不用了……”格雷刮著杯子里最后剩下的一點汁液，“歇會兒吧，剛才太鬧騰了?！?/br>
“切～沒勁?！闭裁椎够靥梢紊仙扉L四肢，戴好墨鏡，長長吁了口氣，看起來倒也似乎沒什么不滿。

格雷惴惴不安地看向尹凡——要正式交往的話，果然還是得……

明明杯里已經什么都不剩了，格雷還是用力吞咽了一口。

第34章臨門一腳

“我臉上有東西么？”尹凡問。

格雷臉一下子燒起來，搖搖頭，抬手又要了杯金湯力。他白天吃了太多冰激凌，現在急需點苦味的東西沖洗喉嚨里揮之不去的甜膩。

而且他需要酒精。

和丁恩在城里那夜，他也就是喝了點酒而已，雖然沒真的醉倒，但也足夠壯膽了?，F在……他瞥了眼尹凡兩腿間，覺得自己還是再需要攝入更多的液體勇氣。

“差不多了吧，小心明天頭疼?！币步辛艘淮蟊V泉水要他喝掉，“最后一輪了喲！”

詹米他們晚上去船上的賭場玩，尹凡和格雷婉拒了邀請，改去了酒吧。

“尹凡，”格雷果然有點暈乎了，脫口而出，“詹米之前說的……是真的么？上床了才能算是在正式交往？”

“啊，不能這么說吧！”尹凡一愣，原來這家伙的小腦瓜之前一直在琢磨這個？！

“上床的話，有些人沒有確認關系，一時興起就能上；也有人確認了關系，還要等水到渠成再說?！北热缥覀?，“當然，這確實也是關系中很重要的一步啦。不過我不急——你也不用急?！?/br>
格雷呷著今晚的最后一杯金湯力，有點舍不得一口氣喝光：“那，咱們確實已經在交往了？”

“在我看來，雙方互相確認好關系，就算開始了。詹米他們的標準大概是上床吧?！币埠鋈幌肫饋硎裁?，拿出手機，“也有不少人一定要在PTN上改好狀態，才算正式交往呢?！?/br>
“PTN？狀態？”

“價簽網（PriceTagwork），現在最火的社交網絡之一，你不知道么？”

“聽著像個買東西的地方啊?！备窭滋筋^看尹凡點開頁面，把自己的狀態改為了“交往中”，“好玩么？”

“唔，老實說，這個網站的基礎功能有點……糟糕？”尹凡清除著自己的私信。改變狀態后應該就沒有這么多人勾搭了，“其實和普通的交友網站差不多，特別的是有個很復雜的算法，可以根據各種個人信息算兩人的匹配度，得出交往時某一方需要付出的‘代價’?！?/br>
“交往能有什么代價？”

“就比方說……”尹凡隨便點開一個女明星的頁面，“假如我想和她……聊天一小時吧?！彼戳讼隆肮纼r”，“根據我和她的各方面狀況，理論上我要付給她這么多錢，來補償她花這一小時和我這個無名小卒在一起?！?/br>
“呃，”格雷火眼金睛發現了問題所在，“你也可以算和她過夜要多少錢？！”

“唔，如果想的話?！币猜柭柤?，退了出去，“當然那邊可以選擇不接受啦，但至少算法宣稱，只要支付這個價錢，兩邊就是平衡的，不會有誰吃虧?！?/br>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吧！”格雷瞪圓了眼睛，“這不是賣yin么？？？”

尹凡笑了：“大家一開始都是這個反應，還有呼吁抵制的呢?！彼麤_格雷眨眨眼，“不過PTN還是很快成了現在用戶最多、盈利最高的交友平臺。而且大家為了算得盡量準確，還會主動把自己的很多隱私都上傳到服務器?！?/br>
“噫……不可思議！”格雷撇嘴，“人類真是瘋了?！?/br>
“給你也建個賬戶？”尹凡嗤笑，手指飛速滑過屏幕cao作起來。

“……”格雷伸著腦袋糾結了好一陣，“給我照張好看的頭像！”

真是奇了怪了。雖然很不認同這個網站的理念，也不覺得人應該給自己的身體和感情標價，但他又實在很想知道自己和尹凡在一起……即使按照世俗的眼光，按照這莫名其妙的算法，是不是應該付出什么代價才對。

“唔……你沒有其他社交網絡賬戶？嗯……”尹凡聳聳肩，“信息太少，無法提供估價?？磥砟氵€得再多沉迷網絡一段時間啊?！?/br>
“哼～才不要！”格雷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要是算出來我根本買不起你可怎么辦！”

“怎么會？我倒是懷疑我會付不起你的價錢?！币泊链了男乜?，“不過你看，這就是為什么這個功能惹人嫌，但還是有這么多人用了。本來這些模模糊糊的事情，大家自己估量一下也沒什么。一旦告訴你這是可以精確計算出來的——即使也不知道到底準不準，但你還是會想看看這個‘參考價’啊?！?/br>
格雷自己估摸了一下睡一個溫柔正直、勤奮上進、臉俊體壯、尺寸傲人的直男大概要多少錢，果斷決定——

“尹凡……咱們回去吧？”他臉頰粉得不太自然，雙眼亮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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