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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起身,讓王寧宣宮人起駕,沒敢怠慢,當即就入了昭慶宮。 昭慶宮里,張太妃一見劉凌來了,便急忙忙上前為他按脈,又仔細看了眼底、舌苔各處,納悶著喃喃自語:“沒見心火上升,肝郁情窒,怎么會突然發癲?” 劉凌內力不弱,一聽之下頓時失笑:“太妃好生生怎么突然說朕發癲?” “不是發癲,難道是中邪嗎?”張太妃性子率直,脫口直出,而后“呸呸”著嗔道:“我昨日聽宮中不少宮人說,陛下抬著胳膊在宮里繞了好幾圈,一邊繞還一邊喃喃自語,狀似中邪。陛下身為一國之主,一舉一動皆為天下表率,怎可做出如此驚人之舉?更別說陛下昨夜飲酒宿醉……” “我和您說過多少次,小心肝!” “噗嗤!” 一聲失笑聲突然從殿門口傳出。 劉凌臉上一紅,微微側了側頭,果見姚霽不知何時到了昭慶宮,正在內殿門口含笑而立,并未入內。 見劉凌轉頭看他,她揶揄地對著劉凌悄悄做了個“小心肝”的口型,眼睛里笑意嫣然,劉凌初一見還不明白她為何又要重復提醒他一遍“小心肝”,轉念一想恍然她揶揄的是什么,不由得莞爾。 再看張太妃絮絮叨叨的列舉著飲酒的壞處,心中不由得guntang一片。 知道昨夜他曾徹夜飲酒的只有寥寥幾人,劉凌轉頭看了下王寧,王寧頓時面露不安,低下了頭去。 “你別看王寧!你屋子里那酒味,連日上三竿都散不掉,我早就吩咐了御酒苑,陛下要是又去提了酒,切切要和我通報一聲,我去問王寧一遍,他死不肯直說,我就知道你是又喝了!” 張太妃臉上微怒:“薛jiejie不在宮中,若知你突然如此松懈自己,不愛惜身子,一定十分難過?!?/br> …… 劉凌被張太妃訓的頭都抬不起來,身邊又有瑤姬幸災樂禍,一時有些害羞,竟低著頭硬生生受了所有的訓斥。 他一旦服軟,張太妃倒又心軟,大嘆了一聲,不好再多說了。 “張太妃,朕飲酒,并非朕好酒,而是朕有不得已的苦衷?!眲⒘璋矒岬嘏牧伺膹執氖郑骸半薏荒苊餮?,但朕絕非貪杯之人,請張太妃信朕一次,休要再責怪?!?/br> “我知道陛下不是個不能自持的,可您自從‘虛蠱之禍’后,底子已經大不如前,肝蛭乃是頑疾,連那苗女都無法除盡,您的肝原本就不好,如若再過度飲酒,必有大患??!” 說著說著,張太妃竟落起淚來。 她本就是容易受到觸動的人,想到劉凌身上還有這么個隱患,頓時滿心苦悶。更別提她出身世代杏林國手之家,卻拿這蟲蠱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從根本上強健他的身體,讓他對這蟲子抵抗更強而已。 姚霽原本只是閑暇著在后宮里走走,看看劉凌有沒有在她離開的期間藏了什么“嬌”去,似是心有靈犀地走入了昭慶宮,聽到了“太妃訓帝”,頗感有趣而已,可聽到此時,臉上笑吟吟的表情卻突然大變,三兩步走入殿中,大驚失色。 “肝蛭?你身體里怎么會有肝吸蟲?” 劉凌昨日和姚霽生離死別,自有說不盡的纏綿話,道不完的離別情,兩人獨獨沒有說多少離開后的事情,原本便是想著之后細細說來,先解相思之苦再說。 劉凌性子沉穩又能忍耐,肝蛭虛蠱之事,原就不準備多言,可如今張太妃連哭帶訓,倒先倒了出去。 再見姚霽臉色大變,劉凌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既對著張太妃,又對著姚霽一語雙關說道:“那苗女不是也說蟲卵很難復蘇,成蟲也已經除盡,并無什么大礙嗎?至于不能食用太過油膩刺激之物,原本也是養生之道,倒是并無害處。朕又不是長身子的孩子,少吃些油葷,難道還會長不高不成?” “苗人性格乖戾,哪里能夠盡信!你身體中有次隱患,切莫大意?!睆執林蹨I拍了拍劉凌的胳膊。 “陛下,答應我,不要再過度飲酒了!” 一旁的姚霽則更是直接:“你又不住在水邊,肝吸蟲一向寄生在水生之物中,怎會染上肝吸蟲?還有那苗女又是怎么回事?” 姚霽越說越是后怕,肝吸蟲和血吸蟲一樣,都是這個時代很難治愈的病癥。前者引起肝硬化膽結石和肝膽管阻塞,算是慢性病,雖不如后者厲害,可在沒有辦法做外科手術的年代,膽結石過大會活活痛死人。 臨仙城地處中原,并非南方水系縱橫的地方,向來不是肝吸蟲爆發之地,姚霽怎么也想不到不怎么出宮的劉凌為什么會感染上這種蟲卵,心煩意亂之下,越想越是煩亂。 “從今日起,你別再碰我了!酒也少喝!張太妃說的沒錯,這蟲子傷膽更傷肝,只會危害到你的身體?!?/br> 她咬了咬牙,看著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的劉凌,硬下心腸。 “你節制些吧!” “陛下,請答應我!” 一個是劉凌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個是劉凌心中最孺慕的長輩,竟齊齊都變了往日溫柔的態度,兇神惡煞一般向他咄咄逼人。 可憐劉凌剛剛春風得意脫離了童子雞的身份,還沒過一天好日子,這老天竟又開始折磨與他。 難不成真要像牛郎織女一般,一年一次? 不不不,劉凌越想越是心中不甘,剛翕動了下嘴唇,姚霽和張太妃一雙眼睛便亮的驚人地瞪了過來。 “陛下請保重龍體!” “別人滾床單,要情。你滾床單,要命!” 他就知道…… 劉凌一張臉又紅又白。 這賊老天從來不讓他高興過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劉凌一張臉又紅又白。 這賊老天從來不讓他高興過一天! 作者(賊老天):(雙手合十)阿米豆腐,我寫rou真的不行,對不起你啊,親兒子。 第273章 重合?分歧? 姚霽如此嚴厲地要求劉凌盡量少碰酒,并非只是附和張太妃而已,而是她有一件事情,從未和劉凌說過。 可她錯估了劉凌對于“滾床單”的積極性,從張太妃和姚霽雙重“攻擊”之后,這位向來以“好脾氣”示人的皇帝眼中卻醞釀著危險的風暴,以至于當天伺候的宮人都心驚rou跳。 好不容易等到午膳完,劉凌固有的“午休”時間,他用眼神示意姚霽進了書房,挑起眉開口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應當知道,些許酒量,并不能對我的身體造成負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