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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祁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無奈拖著太多輜重,等回到秦地之時,恐怕前方戰局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揮別了送別的諸人,劉祁回程之旅一點也不匆忙。秦/王/府的事務有田長史管著,又有莊揚波專門推走難處之人,他一路又是大捷,不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秦/王/府的霉頭。 他又是難得離開藩地,這樣的機會以后也不知道還有幾回,這么一想,回程時更加慢慢悠悠,加上那幾車剩余的火藥也不是好伺候的東西,越發有了理由。 于是劉祁還沒回到秦地,就先等到了各地傳報的消息。 這段日子又是地動又是天狗食日,雖說后來戰事頻頻傳出捷報,但畢竟還是人心惶惶,好在朝里終于有了應對的辦法。 天子開始選妃了。 地動再動,沒動死他們。 天狗再吃,沒吃了天去。 百姓沒時間關心這些“小”事了,怎么把自家女兒送到宮里去做個“娘娘”才是正經的事。 聽到這個消息,劉祁表示很憂傷。 喂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他才是老二,老三上面還有個哥哥沒媳婦兒呢! 我死去的父皇啊,您給咱哥挑了個好王妃,您老留遺旨的時候怎么就沒記得給我也留個王妃人選??! 哦,對,他那時候生死未卜,說不得都要冥婚了,哪里有什么人選…… 但是,但是! 沒爹沒娘的孩子也不能就這么忘了阿喂! 劉祁淚流滿面,恨不得找個地方給自家父皇燒幾柱香,問問他為什么就那么偏心,都是就藩,一個帶著媳婦兒走,一個就給個莊揚波。 因為沒人關心他的婚事,劉祁一路上都悶悶的,游山玩水的心思都淡了不少,整個隊伍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竟在年底返回了王府。 “這么久不見田湛,倒有些想他了?!?/br> 劉祁一早已經通知了差人去傳達自己要回府的消息,他知道以田湛的細心,必定早早已經在秦州府外迎接,這段時間來的壞心情倒稍減了幾分。 等他緊趕慢趕,連秦州府的城墻都看見了,卻只看到一個半大的少年領著一干府中的護衛來迎接時,心都涼了半截。 不是說見到莊揚波不好,只是…… 劉祁環顧四周,心情越發沉郁。 “田湛呢?病了?” 他沉著臉道。 如果是病了,那就算了。 莊揚波見了劉祁回來,高興地連馬都不騎了,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聽到劉祁一張口就是問田長史,身子突然一瑟縮。 不是委屈,是害怕的。 “您總算是回來了!田長史最近都快瘋了!” 莊揚波眼眶都紅了,“田家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最近一個月來,天天派人來找田長史回去,一會兒說是家中父母重病,一下子是說要回家相看親事,每次田長史都把他們趕出去,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了?!?/br> 豈止是不好,簡直是可怕??! 他都快架不住了,怎么撒嬌耍潑逗開心都沒用??! “……今天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來了一對夫妻,抱著田長史哭著就要拉他回家,田長史又不敢趕,又不能走,被活生生拽下了?!?/br> 田湛要回家? 要成親? 劉祁心中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挖掉了什么東西,一股莫名的惶恐籠罩住了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中的韁繩,大喊了一聲。 “回府!” 秦/王/府的偏院里,田珞看著抱著自己一直在抹眼淚的母親,又是悲又是不甘,可卻什么都不敢做,只能任由她抱著自己大哭特哭。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堂伯竟然會把她的爹娘送過來勸她回家。 其實當時她裝扮成堂兄出來當人質時,對族中是并沒有什么怨恨的,也從沒有想過報復之舉。 只是她那時陰差陽錯當了這破敗王府的長史,一點一點的從無到有將秦/王/府撐了起來,眼界、心胸、格局都與當年困于后院之中的“珞娘”再不一樣,曾經領略過自由的鳥兒,是再怎么也不會愿意回到籠子里去了。 更何況,不知什么時候起,她似乎也對那位外表冷傲,其實內心柔軟無比的少年王爺起了一絲情愫,只是隱藏的很好罷了。 她以為像她這樣田家一抓一大把的女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弄到田家和秦/王/府鬧出矛盾的地步的,畢竟無論是祖父也好,還是堂伯也罷,都是利益為先之人,更不會讓家里鬧出這樣的丑聞。 田珞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再撐幾年,撐成了老姑娘,秦/王/府里“田長史”的名頭越來越響,族里更會明白到底是一個能給家中謀取好處的“田長史”重要,還是田家一個微不足道只能聯姻的女兒重要。 但她千算萬算,沒想到皇帝要選秀了。 國孝一開,皇帝大選,從民間到官宦人家,戶戶都要核查戶籍,核對未出嫁的女子身份,以作記錄。 像他們田家這樣家中有人做官、當地又是望族大戶的人家,更是有專人前來“閱視”姿色是否端麗、言行可否合體。 田家有女名田珞,這是她一出生就上了籍的,她的jiejie們如今應該都成了親,像她這樣還待字閨中可以入選的沒有幾個,更別提還是嫡女的,這采選使一至,家中隱瞞未婚配女子的事情就要暴露出來,如果再被有心人知道她女扮男裝混在秦/王/府這么多年,家中莫說選秀了,一家子女眷的名聲都要玩完,更別提日后婚配。 田家人如今急了,急得什么都顧不得了。 田珞如今已經年紀不小,她和劉祁同進同出,吃的好動的多,身量已經和劉祁不分上下,在男人中當然不算高的,但有長相清秀肖母的劉祁陪襯,也無人覺得這田長史不似男人,或是太過陰柔。 田母抱著英姿颯爽的女兒,那眼淚倒不是為了女兒受的苦而流的,更多的卻是害怕,因為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女兒的不耐煩,這樣的女兒讓她感到陌生,也越發為出發時大伯所丟下的威脅感到恐懼。 “你要不回去,叫我們怎么辦?你不婚配,你的兩個弟弟怎么辦??!他們至今都不敢相看人家!你不回去,我們全家老小都要跟著吃干系的!” 田母一邊抖著,一邊將大伯的話復述出來。 “我們都不能活了??!” “什么不能活了!” 哐當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風塵仆仆的劉祁甚至連騎裝都沒換,就這么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