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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難總會過去,人還是要向前看,所以無論是地動還是天狗食日,都會慢慢被人淡忘在心底,努力的振作起來,迎接新的一年。 在忠臣良相和皇帝的齊心協力下,京城沒有造成更大的動亂。國子監的學子們有許多都已提早回鄉過年,遇難的只是一群極為倒霉腿腳又慢的。 陸凡為了皇帝的名聲,讓百姓住進了國子監,又找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弟子每日說說這個說說那個,讓許多難民都對劉凌留下了“圣明”的印象。 反過來說,這些士子幾個月來和百姓頻繁接觸,聽聞了不少百姓疾苦,還未入仕,就已經有了一些心得,對日后來說,也未必不是一種歷練。 內城那么多雇傭百姓修繕房屋的官員也是一般。朝官不同于外官,平日里只上朝參政,久不接觸民間,不如地方官員一般直接接觸到百姓,也許對他們來說,“百姓”也快要成為他們在朝堂上向對手博弈時的一個托詞而已。 可真當這么多衣衫襤褸、衣食無著的難民出現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時,只要不是心思狠毒、麻木不仁之人,總會為之動容。 看著這些將自己當做最后依靠的“百姓”們,有些官員想起了自己還是地方官時,和百姓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一顆鐵一樣的心也漸漸也冰雪消融,用那些小吏的話來說,是“更有人情味兒”了。 冬季地震,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房屋倒塌,饑寒交迫,百姓難以過冬。好則好在冬季并非農忙時候,又不容易引發時疫,朝中賑災得力,也沒有引發大規模的恐慌。 劉凌偶爾也會易容改裝出去走走,看看京中情況如何,結果倒很是讓他松了口氣,沒有太糟糕。 上個月,太玄真人帶著祭品、領著相關的官員離京祭祀山川河流之神,留下張守靜在宮中任供奉,張守靜性子沉穩,很快就贏得了宮中不少宮人的尊敬,都喊他為“小天師”。 行走在皇宮里的張守靜對這座宮殿并不陌生,畢竟太玄真人深受先帝敬重,當年曾經為早夭的小皇子留在宮中許久,他經歷過皇子早夭,發現真命天子、皇帝嗑藥,皇室中人的神秘感早就在他面前蕩然無存。 說到底,皇帝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會喜會怒會怖罷了。 只是…… 張守靜垂眼,聽著面前王寧的嘮叨,靜靜開口:“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王寧知道張守靜和太玄真人都是得道的高人,而且口風很嚴,也是逼于無奈,才不得不這樣求助。 “除了陛下身邊之人,目前還沒有幾個發現的,但是老奴就怕……哎!陛下無緣無故發笑的次數太多了,老奴也實在是沒辦法。宮中又不能輕言巫蠱鬼神之事,老奴就是琢磨著,您能不能和陛下說道說道,萬一真有什么……” 王寧是看著劉凌長大的,比其他人更加了解他,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內總管的地位全是靠劉凌撐起來的,就越發擔心劉凌出事。 鬼神之說雖然無稽,可這皇宮里枉死之人太多了,誰也不能保證就有什么妖物作祟…… 王寧也是沒辦法,才會接二連三的向劉凌求救。 “這宮里應該是沒有鬼祟?!?/br> 張守靜納悶。 非但沒有鬼祟,而且氣場極為干凈。 “不過,我會旁敲側擊的問問陛下的?!?/br> “那真是謝謝張道長了!” 王寧高興地擠出一個笑容。 “就怕陛下失態多了,其他大人們看出不對,惹麻煩??!” 與此同時,宣政殿里,劉凌面紅耳赤地看了眼身邊的瑤姬,有些舉足無措地對著莊駿連連擺手。 “莊相,你怎么突然就說起納妃的事情,朕,朕還沒有……” “陛下,天子不守國孝,當以留嗣為重,其他大人們不好意思問,只能讓臣來問一問,請問陛下,可知人事?” 莊駿面色嚴肅,正因為嚴肅,才讓劉凌越發不自在。 “知,知人事?!?/br> 劉凌用余光瞟了眼,臉色更紅。 “陛下,既然知人事了,就當知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臣聽聞您就寢時,屋子里不留值守之人,甚至連宮人都屏退出去,這是為何?” 莊駿深深的陷入擔憂之中,以至于連君臣之間該有的距離都忽略了。 “莊相從何得知?” 劉凌聽到這里,臉上的紅意漸漸收起。 刺探禁內,對于外臣來說已經是僭越。 莊駿顯然不想告訴皇帝自己消息的來源,只硬著頭皮繼續規勸:“陛下一舉一動,自然是萬眾矚目。臣只是想知道,為何?” “朕睡得太淺,一有動靜,就會清醒,所以不得不屏退宮人?!眲⒘璁吘共皇切U橫暴虐的君王,只能隨便找個理由?!半尴牒煤眯菹?,不愿有人打擾?!?/br> “那為何又有人說,陛下的殿內,夜間常傳出有人交談之聲?” “莊相,你已經過了!” 劉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是朕的私事!朕要打呼嚕磨牙說夢話,你也管?” 噗嗤! “哈哈哈哈!” 一旁的姚霽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莊駿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自以為自己了解了什么真相,苦口婆心的相勸:“陛下,雖然臣不知道您為何如此,但如果您真有了什么心儀的女子,大可不必如此遮掩,就算是粗使宮人之流,留下來做個良人御妻之流也無人敢置喙,何必藏于殿中……” “莊相!” 劉凌余光掃過姚霽,連一頭咬死莊駿的想法都有。 見殿內劍拔弩張,舞文弄墨頭皮發麻,對視一眼,弄墨一咬牙,悄悄出門去找薛舍人。 等薛棣氣喘吁吁從隔壁的書房跑來,就見到堂堂相國和皇帝臉紅脖子粗,正就著什么“侍寢”不“侍寢”的問題針尖對麥芒,也是一陣頭疼,連忙上前去“勸架”。 莊駿原本并不是這樣的脾氣,然而如今內憂外患,又是地動,又是天狗食日,全天下的人都等著看劉凌接下里如何“失德”,皇帝這時候有一點不對傳言出去,則天下危矣。 “陛下,地動那時,戴公臉面皆失,為您奔波京中,為的是什么?國子監里那么多士子和貧民同食同住,是為了什么?六部官衙外睡著的那些百姓,又為何愿意聽從朝廷的調遣?” 莊駿的面容猶如老了好幾歲。 “您是天子,一舉一動關乎社稷,為何就不能明白臣等的顧慮?!” 他見劉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頭一片失望,竟當場拂袖而去。 “陛下既然拒不納諫,那臣也只能告辭了!臣叩別陛下!” 莊駿走了,留下薛棣和劉凌面面相覷,薛棣猶豫了一會兒,輕輕說道:“陛下,莊相擔憂的不無道理,您,您若有了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