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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顏面,便成了一個很大的學問。 劉凌想要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君王,僅僅會治國是不行的,有時候還需要有取舍的決斷和和稀泥的厚臉皮,莊敬覺得這陸凡學問是夠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只知道恃才傲物,如果是這樣的人,反倒對新帝有害無益。 莊敬是相國之子,又是刑部尚書,他一發問,大臣們自然雙目放光地看著陸凡,等候他的答案。 陸凡被莊敬問的一怔,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口:“鶴系金牌,犬不識字;禽獸相傷,不關人事?!?/br> “好!好一個不關人事!誰‘關’了,誰就是禽獸!” 一個大臣不滿江陰侯的跋扈奢靡許久,無奈他的祖母是恵帝之妹,京中人人忌憚。如今聽到陸凡的回答,頓時一聲喝彩。 這判法倒是不稀奇,如果給莊敬來判,也是王大人無罪的。只是陸凡這判詞給的巧妙又合情合理,還隱隱有訓斥那奴役的意思,自然是非常難得。 莊敬當場拜服地對陸凡笑了笑,拱了下手,表示自己承認了他的學問。 見莊敬不再刁難,朝中許多文臣就老實了許多,只有幾個寥寥無幾的大臣還在問難。 有一個性子刁鉆的,心想這些只會死讀書的博士必定對算學不精,開口就問:“枯木一根立地上,立兩丈,周三尺,有葛藤自根繞上,七周達其頂,敢問葛藤之長幾何” 陸凡掐指算了一會兒,笑著回答:“這有何難,藤長二十九尺?!?/br> 這人是算學大家出身,當年家中出了這道題,他和弟弟研究了幾天才給出正確答案,如今見到陸凡只不過掐指用手當木算了一會兒就給出了答案,當下驚為天人,不再刁難。 時下的文人大多可愛,一旦他們反對你,那是是撞墻自盡也要反對你,可如果你在他最擅長的領域得到了他的認同,他也會死心塌地的認可你。 陸凡在朝堂上以一博士的身份舌戰群臣,不卑不亢,原本就引起了許多大臣們的贊賞,之后的回答有理有據,有節有例,更是讓人心折。 這些大臣還是沒見到陸凡的書畫本事,否則時人好字,見到陸凡那一筆好字,恐怕又要折服不少。 劉凌想要封陸凡“太傅”之職,原本也有幾分投桃報李之心。他知道他登基那天國子監學生齊齊去叩宮門絕不是偶然,自己這位“先生”少不得有在后面推波助瀾。 加之他從小時候受他教導,后來又因他的原因受了國子監祭酒徐清不少照顧,更是心中感激,遂和莊駿商議之后,將陸凡召進宮來。 但他沒想到即使他是皇帝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能那么容易做的,幾乎有些在百官面前下不來臺。 好在陸博士是真正有經世之才的人,如今洋洋灑灑大獲全勝,沒有讓他的“恩典”變成笑話,也讓他由衷生出了“與有榮焉”之感。 他恨不得想向所有人大吼:“看朕的選擇!朕絕不會選錯!” 此時朝中氣氛已經非常熱烈了,許多官員看向陸凡的表情是又怒又懼,但死纏爛打又不符合他們的風儀,也只能忿忿接受。 就在此時,國子監祭酒徐清又起身上奏:“啟稟陛下,老臣自去年以來,風濕頻發,雙眼也時?;杌?,頭痛不能站立,已經不能再為國效力、為陛下效忠了。如此尸位素餐,臣實在愧疚,如今還請陛下同意臣告老還鄉。這國子監祭酒一職,老臣認為陸博士是最合適的人選?!?/br> 徐清雖然官職不高,但國子監祭酒掌管著全國官私之學,并刻書、刊印等學務,是天下學子的楷模,他任職以來,行事從不偏頗,又豁達有度,受眾人的尊敬,連劉未也常常請他教導自己,可見一斑。 如今他卻未滿致仕之年而告老,顯然是想為后輩讓路了,怎讓人不錯愕? 劉凌也沒想到徐祭酒突然想要致仕,幾番挽留,徐清辭不肯受,加之剛剛陸凡表現的太過驚才絕艷,余威未決,這么一件在平日里恐怕要爭論好幾日的事情,竟然就在朝廷下定下了。 國子監祭酒是從四品,在京官之中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已經可以每日聽朝議政,也肩負著為國家舉薦賢才的職責,陸凡先是領了“太傅”一職,如今又領了國子監祭酒這一清貴的職位,可謂是今日最大的贏家,讓人又羨又恨。 好在好事年年有,登基特別多。 陸凡的事情確定之后,劉凌也沒忘了扶他上位的那么多大臣,新帝登基,原本就該大肆封賞,劉未的內庫又很充裕,劉凌也就沒有多么摳門。 薛棣在中書舍人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官,兼任御史臺殿中侍御史一職。這職位說起來挺討人厭,是負責對皇帝的言行進行諫諍的,所以這職位不是皇帝信任之人,往往干不長,就被皇帝嫌棄而換人了。 但同樣的,殿中侍御史有進出大內的權利,而且御史有自己溝通皇帝的渠道,不必走門下、中書兩省上遞奏呈,是實打實的“天子近臣”。再加上他擔著為皇帝草擬詔書、傳宣詔命的的中書舍人一職,可以日日參與機密,幾乎已經是一步登天之兆。 可以想象,明日之后,朝臣們但凡有女兒的人家,恐怕都要盯上這塊小鮮rou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劉凌先是就“大赦”之事和三司議論了一會兒,定下了章程,又確定了“罪無可恕”的幾大罪行,就開始和禮部并其余幾部商議再開恩科的事情。 所謂“恩科”,全稱是“朝廷加恩赦免科賦”,一旦開了恩科,上屆落地舉子并各地舊任考生都可參加,直入正科,而且一般都能入禮部試,錄取人數也比其他時候要多,故曰恩科。 劉未要動方黨之時開過一任恩科,就是為了吏治改革做準備,只是如今壯志未酬身先死,留下一個人手嚴重不足的爛攤子給了劉凌,劉凌一登基就想立刻再開恩科,也是自然。 這幾年對于天下學子來說,可謂是他們的盛宴,往常十年也開不了幾科的科舉,如今三年已經開了兩科,而且得官率還極高。 而且,上一次的殿試是劉凌主持的,而劉凌如今已經登基,上一任中舉的便是兩屆“天子門生”,好處比旁人都多些,直叫上次沒有參加科舉的悔斷了腸。 恰巧徐清和陸凡都在,徐清即使告老,也還要交接完后才能卸職,這次恩科,陸凡正好可以跟在徐清身后熟悉人事,待到再開恩科,便是能用之身。 這一番又是議論了半晌,已經到了下朝的時候,可劉凌還有許多未盡事宜,索性罷朝休息一會兒,在宮中賜下午膳,下午繼續干活。 只見得“散朝”之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