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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動宮變,怕事敗之后遷怒到親子,索性替換了孩子,待到大局已定之后再昭告眾人,換回身份。只是因為劉意殿下現在不見了,所以才讓他登了位?!?/br> “先帝年幼時沉不住氣,曾經問過太后自己的身世,可太后卻沒有正面給他答復,只是隨便尋個理由把他打發了,而后先帝就再也不問了?!?/br> 岱山絮絮叨叨說了老半天。 “您問老奴當年發生了什么,老奴知道的,就只有這些。這些大人物的事情,只憑老奴的一面之詞是不會那么詳盡的,您不妨多問問少司命等人,也許會知道的更多?!?/br> 聽到少司命,劉凌心中也是一嘆。 原本父皇是派了少司命保護他的,只是二哥出事后,父親竟將少司命們派出了大半,由素華姑姑領著去二哥失蹤的地方打探消息,如今還沒有回來。 要是他想從素華那里知道什么一鱗半爪,那恐怕也是二哥的消息傳回來之后的事情了。 “呂寺卿為何會藏起著譜牒這么多年而不受責罰,甚至還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宗正寺卿?” 這是讓劉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太后臨終前,曾囑咐過先帝要好好為‘帝’,否則人心一旦不穩,劉意殿下恐怕就會趁亂而起,又說先帝年幼,怕有人又借機生事,就讓呂國舅暫時保管著薛太師和上任宗正寺卿記錄的譜牒,直至先帝成年?!?/br> 岱山在心中恨極了間接氣死劉未的呂鵬程,話語間自然有些意有所指。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譜牒一直都沒有還回來,當時譜牒上記著的到底是幾位皇子,也不得而知。先帝少年之時,一直活在有人用劉意殿下興兵造反的陰影之中,可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劉意殿下的消息。若問先帝為何對呂寺卿如此敬讓……” 岱山咬了咬牙:“在蔣統領殺了冷宮里的如意殿下之前,先帝一直擔心太后將劉意殿下藏在了呂家,對呂寺卿又懼又恨又驚,呂家子弟人人身居清貴官職,便是因為這個原因?!?/br>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劉凌驚訝地張大了口,滿臉震驚。 呂寺卿居然敢要挾皇帝! 居然用身份這種東西要挾皇帝! 他就不怕父皇一怒,將呂家抄家滅門,猶如今日的方家一般嗎? 岱山自然看得出劉凌在想什么,幽幽嘆道:“呂寺卿畢竟還是先帝的舅舅,先帝父母雙亡,太后娘家雖不凋零,可能說得上血緣親厚的,就只有這一個舅舅了。再說先帝是被呂寺卿搬了救兵救出來的,太后未薨之前,呂寺卿也頗為照顧先帝,無論怎么說,真的就是真的,這就是血緣親情,就算所有人都想抹殺、利用,真到了臨要動手之時,總會動搖?!?/br> 他想起二皇子,又嘆了一聲:“秦王不就是如此嗎?如果他疏遠方大人,涇渭分明,又何來今日這場災禍?” 說不得連皇位,也都輪不到三殿下坐了! “二哥若和方大人假裝做戲互相疏遠,其實也沒什么……”劉凌想到自己的經歷,“但二哥何其驕傲的一個人,他只是不愿意騙父皇而已?!?/br> 他頓了頓。 “他把選擇的機會交給了父皇,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父皇慎重考慮后的最終人選,是希望父皇認為他這個人是能夠配得上那個位子的,而不是靠什么其他的原因。但為君者,又豈能只看個人的才干?” “這都是時也,命也?!?/br> 岱山不敢對這位秦王殿下發表議論,只能沉默不語。 “好了,我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岱總管為我父皇cao勞一生,我也深感您的功勞,愿意在宮中奉養您,您意下如何?” 劉凌直視岱山,希望他能同意。 “老奴只想常伴先帝,請殿下允許老奴在先帝的皇陵前搭一廬舍,為其守墓?!贬飞讲亮瞬裂蹨I,“先帝去的不甘心??!他好好的身體,突然就如敗絮一般壞了,留下這么多未盡的事業!老奴想要陪伴他更久一點,請殿下應允!” “父皇的事業,自然有我來完成。如果父皇在九泉之下知道我沒有善待你,一定會怪罪我的?!?/br> 劉凌當然不會讓岱山去守墓,思忖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當年在尚衣局時,你曾說希望自己能回鄉養老,抱養一同宗之子為嗣子,安度晚年。既然如此,待登基大典之后,我會封你為忠寧伯,由內府官員送你回鄉。你離家這么多年,鄉中的土地恐怕已經慌了,我將賜田兩百畝以作供養,你的嗣子亦可降三等承襲你的爵位和家產,如果他確實是個人才,你可將他送入京來,在宮中任一近身的舍人?!?/br> “殿下天大的恩德,叫老奴怎么敢受!田地老奴可以愧領,爵位,爵位就罷了吧,老奴只是一閹人而已??!” 岱山誠惶誠恐。 “只是個虛職,說是伯爵,一無封國,二無租稅,名頭上好聽,讓你回鄉不必為他人屈膝罷了。好歹你也伺候過父皇一場,若被其他人小瞧了,讓我如何能忍?” 劉凌是真的感激這位一輩子對父皇忠心耿耿的總官。 “您就不必推辭了?!?/br> “殿下……嗚嗚嗚,殿下大恩,老奴永世不忘!嗚嗚嗚……” 岱山痛哭流涕,納頭便拜。 “王寧,王寧!” 劉凌和岱山談的是秘聞,自然不能有人伺候,如今岱山哭的不能自已,劉凌也是頭疼,只能大喊王寧的名字,讓他將岱山扶出去。 等王寧將謝過恩的岱山扶了出去,劉凌一個人坐在靜室里,思緒半天都不能平靜。 十日之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如今內憂外患,時間倉促,父皇的喪事又沒有辦完,他也實在是受夠了這些繁文縟節,便命令登基大典一切從簡。 可再怎么從簡,身為一國之君,該有的一切都必不可少,所以如今宮中內外忙成一片,倒是他到了夜里反倒能忙里偷閑,找出時間來靜一靜。 等到了白天,量身的、確定禮器的、安排流程的,以至于所有臣子們都會找出各種理由來見他,而他身邊人手不足,能夠仰仗的只有中書舍人薛棣并幾位熟識的大臣,確實是捉襟見肘。 他今日已經對國子監下了令,命自己的老師陸凡入宮參贊了,只是多一個人對于大局亦是于事無補,劉凌在此刻愈發覺得處境的艱難。 他和歷代先被立儲,有了自己的東宮班底,在父皇駕崩后立刻轉為自己人馬的儲君不同,他雖有儲君的名義,卻沒有儲君的實質,東宮里盡是些教導學業的司業,能夠在朝堂上有大用的,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