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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峰沒想到一個討飯的少年也能猜出他的想法來,連謝禮都不要了也要回家,心中不由得慚愧自己一把年紀都活回去了,也有幾分臉熱,吶吶地隨便迎合了幾句。 趙狗蛋吵著要走,莊揚波自是難過,但他也知道秦王殿下是注定要就藩的,趙狗蛋如果不愿意去藩地,幾人最終的結局無非就是天各一方,說不得他連他們的身份都不知道,忍不住又淚眼婆娑,拉著他的手有無數要說。 此時天色已晚,葛峰吩咐家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酒宴,就當給趙狗蛋提前踐行,劉祁能喝酒,趙狗蛋出人意料也是個能喝酒的,葛峰和兩少年喝的有些微醺,竟笑著夸獎趙狗蛋:“你這少年,長得端方,性子也仗義,什么都好,唯有這名字,實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你于我家有恩,日后說不得也是有大造化的,我忝為長輩,腹中也還算是有些學問的人,我給你改個名字如何?” 這時代,能給人起名或起字,那得是家中十分有交情和聲望的長輩才行,否則沒人愿意撈這種事,趙狗蛋哪里還有不愿意的,連連點頭。 可剛點完頭,他又看了看齊二,再看了看莊揚波,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怎么?你還不愿意?” 葛峰意外地問。 “不是不愿意,只是想到羊波這名字,還有他那齊二……” 趙狗蛋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那啥,嘿嘿……” 葛峰一下子就聽懂了。 “呵呵,這兩位的名字,哪里輪得到我來???揚波的名字是他祖父起的,取自的少司命一篇,少司命是保護孩童的女神,他家人是想少司命能護庇自己的子孫,取其‘沖風至兮水揚波’一句,是期望他骨氣委和,跡不舉物,心不揚波,成就大才。至于齊二……” 他看到劉祁,酒醒了幾分,連忙剎住話頭。 “他只是行二,不叫這個的?!?/br> “哦?!?/br> 趙狗蛋識趣的沒有問劉祁叫什么,心中大定地站起身,給葛峰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民間的規矩,給自己取名或取字的,那是半個父親的恩情,是要行大禮的。 葛峰已經打定主意要派幾個人遠遠跟著趙狗蛋,盯著他的行蹤不讓他亂說話,此時想要多賣賣好,以免日后有什么齟齬下不來臺,畢竟他和秦王也算是落難之交的交情。 “好好好,你先起來?!?/br> 葛峰扶起趙狗蛋,開口說道:“你這名字雖然有些俗氣,不過倒可以化個字用……” 他微微沉吟一會兒,一擊掌。 “有了,化為丹如何?你性子直率,有一片赤忱之心,正合‘丹’字。丹又是美石的一種,君子如玉,日后你的表字,便叫‘明璣’吧!” 這是連名帶字都一起取了。 趙狗蛋連書都沒讀過,自然不知道什么丹,什么赤忱,什么明璣。那邊莊揚波卻是興高采烈,比自己有名字了還高興,叫下人取了紙筆來,在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了“趙丹,字明璣”幾個大字,笑著湊到他身前,指給他看。 “你看,你看,這個字念趙,這個字念丹。這是明璣,等你到了戴冠之年,我們喊你就要喊明璣了。對了,明璣是一種寶珠,長得跟丹藥一樣……” 趙狗蛋見莊揚波一個小小的孩子也能寫字,還懂這么多,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拿著那張紙,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指在那些字上劃來劃去。 只是墨痕未干,他手指這么劃幾下,頓時滿是黑色,但他卻一點也不嫌臟,只顧著傻笑傻看,似乎這樣做,就能立刻學會這些字似的。 葛峰也是厲害,一頓飯的功夫,幾個字的情誼,就讓趙狗蛋之前對葛家的不滿一掃而空,反倒還要感恩戴德地叩首,感謝他給自己起了新的名字。 無論怎么看,趙丹這名字都不錯,至少比趙狗蛋不知道好多少倍。 所以直到趙狗蛋回了屋子里,那笑容都沒有褪去,明明第二天要趕路的,躺到了床上還爬了起來,索性就著屋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描畫了一夜的“趙丹,明璣”。 他本來就不笨,相反還很聰明,等到了快下半夜的時候,那字已經寫的像模像樣,而且隱隱有幾分莊揚波字跡的影子,絕看不出是個連字都不會寫,只會寫自己名字的人。 “呼……” 趙丹學會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困意襲上,準備脫衣去睡,卻聽得外面一片嘈雜之聲,像是許多人跑來跑去的聲音。 “怎么回事?慶州府晚上不是宵禁,任何人都不準出門嗎?” 他疑惑地自言自語,探頭探腦地走出屋子,想去看看動靜。 內屋里沒人伺候,外面卻一直有人守夜的,見趙丹出來,連忙上前伺候,把趙丹驚得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就是聽到外面吵鬧,出來看看,不要如廁!是是是,也不要喝水!更不餓!真的,我什么都不要!” 不光趙丹驚訝,葛府變故一起時,立刻就有門子拔腿就跑,去主院里通報。 這里是通判府,歷來是在慶州任職的通判居住的,倒不是葛峰的產業,之前的門子也是慶州府衙隨宅子一起送來的,葛峰剛來時人手不足,看那幾個門子也稱職,就沒換掉。 直到他們阻攔莊揚波投親,葛峰心中不喜他們狗眼看人低,這才找了個由頭給打發走,換了幾個家中的老人。 這門子才當值沒幾天,就遇見城中突然燈火通明,隱隱還有大批人進城的聲音,頓時嚇得不輕,連回報的時候舌頭都在打卷。 “報報報老爺,外面突然來了許多人,看樣子,像像是去府衙的!” 現在正是下半夜,葛峰睡得正酣被弄醒了,但是依舊很是警覺,聽到門子的回報,一邊詢問詳情,一邊讓伺候的隨從趕緊為他更衣。 “什么人?大概多少人?有沒有兵刃?騎馬還是步行?” “看不清人,但是一直沒有斷過,有馬蹄聲,但不大,馬大概不多。有兵刃,像是,像是……” 他頓了頓。 “像是外面哪里來的兵卒!” “兵卒?慶州的府兵總共都沒有一千,都在守門,哪里來的馬!” 葛峰心頭升起不安。 “和我出去看看……不,先不看,先叫齊所有的家丁護院,隨我去保護兩位表少爺?!?/br> “是!” 葛峰腳步匆匆,往隔壁的院落里趕,好在他為了方便照顧莊揚波和劉祁,把他們都安排在自己的隔壁,轉眼間就到。 這么大的動靜,劉祁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