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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社會現象,尤其是偶然性、巧合性而又頻發性的事件往往令人無從解釋,童謠和讖語便應運而生。古代一直有人認為,神靈有時會藉助童謠或民謠諺,來向人間暗示未來的吉兇禍福,這種預言性質的童謠,在歷代史籍中多有記載。 縱觀中國歷史,從有明確文字記載以來,歷朝歷代都有不少的預言以童謠、詩歌、石碑等形式流傳。這些預言往往都是以類似于字謎或其它的形式讓人悟,而不直說。因此往往只有個別人能在事發之前了解預言的真實含義,而大眾則只能等到事后才能明白。 這街頭巷尾的童謠說著“燕飛來”云云,聽起來莫名其妙,但燕子向來和吉祥的預兆是相連的,“啄冰凌”隱喻的便是劉凌,明白的人一聽便知是什么意思。 奏狀一送到劉未手中,劉未不置可否的看了幾眼,繼續望向其他人:“你們又有什么意見?” 劉祁也沒想到局勢會如此變化,但他心中有數,御史臺和今日上奏的幾位大臣都是曾外祖父方孝庭的嫡系,今日這件事少不了有他曾外祖父的手筆,所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父皇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便扭頭又看了劉凌一眼。 劉凌一改之前吃驚的樣子,抿著嘴唇面色凝重,更兼有一絲疑惑的神色,就是不見慌亂。 聽到皇帝的問話,另外一名官員立刻緊跟著啟奏:“臣多日來,聽聞有人以三皇子的長相為由,在朝中及民間傳揚三皇子乃高祖托世之言。高祖乃是陛下及幾位皇子的宗祖,以高祖的名分烘托自己的地位,實乃一種僭越!臣請求徹查此事,找出幕后指使此等說法之人!” 說罷,他的眼睛緊盯著劉凌,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種“兇手就是你”的深意。 “臣除了這些,還聽聞三皇子在兵部對戶部多有不滿之言,更是擅自插手兵部核計之事,未經過兵部其他官員的核算,便將核查的結果呈交中書省……” 那官員是個戶部的官員,素有才干,彈劾起此事來,頗有些憤慨之意。 說到這里,皇帝才算是有了點興趣,“哦”了一聲后低頭問殿下的劉凌:“老三居然已經在兵部理事了?” 劉凌沒想到只不過是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已經有各方拿來彈劾了,想來平日里他一舉一動,更是都有人一直盯著,心中不由得慶幸平時沒有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來。 “前陣子戶部事忙,兒臣確實幫著兵部司庫核計了一些賬目,但并非主理,也沒有發表過什么對戶部的不滿之言?!?/br> 劉凌回答的坦坦蕩蕩?!昂擞嬞~目只是些瑣事,并不關系什么緊要,況且按規矩,事后都有主事審計,所以兒臣并沒有任意妄為……” 聽到劉凌的回答,兵部雷尚書連忙出列附和:“確實如此,在戶部發表不滿之言的并非三殿下,而是老臣。老臣在戶部數次申請調撥人手不成,暴脾氣一上來,便罵了幾句,陛下要罰,就罰臣無狀吧!” “雷尚書,你這脾氣三十年不改,再這么下去,你就真要單打獨斗了!” 劉未笑了笑,沒露出什么不悅之色,笑笑便揭過。 眾大臣見劉未還有笑意,便知道戶部這官員不但沒彈劾成功,還砸了自己的腳,其他兩位大臣也相差無幾。 果不其然,劉未笑了笑,搖頭道:“所謂街頭童謠,向來是一些語焉不詳的話語,像是‘啄冰凌’一句,可以說是劉祁的‘祁’(冰冷)字,也可以說是劉凌的‘凌’字,朕一共就三個兒子,像這種預言,說是你也行,說是他也罷,全是穿鑿附會,實在沒什么意思……” 他又看了眼劉凌的相貌,露出更加愉悅的表情。 “至于老三長得像高祖,既然他是高祖一脈,是劉家子嗣,長得像高祖那也是尋常。什么‘高祖托世’云云,如果是真的,反倒是我代國之福。一個人若能和高祖一樣的品行,對天下人而言,不是福氣,又能是什么?” 這句話,說的堂下眾人齊齊驚詫,劉祁臉色更是鐵青,滿是不敢置信地望向御座之上坐著的父親。 劉凌看到二哥這樣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 那神色若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傷心更多一點。 三兄弟中,他和二哥要更親近一點,可從六部歷練之后,兩人接觸越來越少,就算見面也只是點點頭而已,感情已經維系的越發艱難。 按這種架勢看,勢同水火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不過之前御史大夫說的沒錯,一時間突然滿天下都是風言風語,絕不是巧合,應該是有心之人有意散布,想要離間朕與皇子之間的父子情誼。京兆尹馮登青……” 劉未點起大臣的名字。 “臣在!” 馮登青出列,躬身回應。 “命你徹底徹查此事,務必細細查探謠言的源頭來自哪里?!?/br> “是!” 于是乎,一場聲勢浩大的彈劾,就這么雷聲大雨點小的停了,三位遞出奏狀的大臣沒有受到嘉獎,也沒有收到責罰,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茫然地出了宣征殿,大約是沒想到這件事就被這么大而化之了。 余下一干大臣,對于皇帝耐人尋味的態度更是議論紛紛,想到皇帝竟然對劉凌的臉和那種童謠都沒有太大的意見,心中更是有了些主意。 在這么多人之中,最不甘心的大概就是劉祁了。他昨日主祭沒有出分毫的差錯,百官們也都夸獎他風儀有度,他原本想著今日說不定還能得到父親的嘉獎和肯定,去沒想到今天一早上提都沒有提他主祭的事情,卻整個早晨都圍繞著那些愚民村夫的妖言惑眾說事! 曾外祖父真是越來越老糊涂了,劉凌平日里根本和“狂妄”沾不上邊,以這樣的理由彈劾劉凌“窺伺皇位”,簡直就是滑稽! 下了朝,劉祁忿忿地準備出宮,半路上卻遇見了也正要出宮的外祖父方順德,想了想,劉祁破天荒地沒有選擇避嫌,而是徑直在宮外的駐馬處里牽了自己的馬,又叫莊揚波先去禮部等著,這才亦步亦趨地跟在方順德的馬車邊。 “三弟被彈劾的事情,是不是有阿公的手筆?”劉祁終是沒有忍住,靠著馬車的窗邊,低低的問著。 幾乎是眨眼間,馬車的車窗竹簾被人從里面掀起,露出方順德的臉來。 他看著滿臉不快的劉祁,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阿公為何如此做?這樣做除了讓三弟聲望更高以外,起不了任何作用!”劉祁臉上的憤色更為凝重:“而且三弟素來并無野心,你們找了一群這樣的生事之人大張旗鼓,說不得勾起他心中一絲僥幸,真要相爭了!” 方順德像是看著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那般露出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 “殿下,不會今時今日,您還覺得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