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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命,只是頭部也受了重傷,變得癡癡呆呆,看過的大夫都說他得了離魂癥,怕是好不了了?!?/br> “又是離魂癥?” 劉凌吃了一驚。 “民間把失去意識或突然性情大變的人,都說是失了魂,離魂癥也因此而得名?!睆埵仂o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總而言之,太玄真人傷了頭后,性情變得猶如小孩,而且一直粘著王家那位大姑奶奶,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劉凌想象著身高過八尺的太玄真人小鳥依人般跟著一個女子到處跑,忍不住好笑起來。 “他是救王家娘子而出了事,王家自然不能恩將仇報,也不差養這一個傻子。只是他跟著王家娘子進進出出,不免就傳出不少閑話,再加上太玄真人的長相,你也知道……” 劉凌了然地點了點頭。 即使太玄真人如今已經年近七十,卻依然相貌堂堂,面如冠玉,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想來年輕時更加英俊瀟灑,神采飛揚。 “也許是太玄真人腦子壞了性情卻討人喜歡了,也許王家大娘子就喜歡太玄真人這樣的,這位王家大小姐居然看上了太玄真人,要讓他入贅,做她的夫君?!?/br> “???可太玄真人那時候不是傻了嗎?” “正是如此。一個傻子,自然是寫不得媒聘之書的,哪怕是要入贅,也得接受別人的同意。但這位王大娘一口咬死了他就是她的相公,哪怕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拜過堂,她也不嫁別人。于是王家人無法,只好想了其他的辦法?!?/br> 張守靜搖了搖頭。 “太玄真人當時是跟著幾位朋友一起混入王家看王大娘子招婿的,用的是其中一位朋友弟弟的身份,王家人找到太玄真人那位假冒兄長的朋友,給了他一筆錢,由他代替太玄真人寫了文書,自稱愿意入贅王家,日后若生孩子姓王,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云云?!?/br> “太玄真人那時得了離魂癥,按照民間的規矩,便是誰是他最親近的血脈親人,誰就可以為他做主。那朋友和他本就不是什么過命的交情,有那么一大筆錢,又思忖著太玄真人已經成了傻子,有富甲天下的王家照顧他,總比在外漂泊當個浪蕩的傻子好,就冒了太玄真人兄長的名簽了這紙文書,徹底將太玄真人托付給了王家?!?/br> “那為何靜安宮的王太寶林說她的姑姑被一惡棍騙財騙色,毀了一生云云?” 劉凌詫異連連。 “難道太玄真人的癡傻是裝的?為的就是做王家的女婿?” “要是為了做王家女婿,后來就不會逃了。此事說來話長?!?/br> 張守靜想到這堆糊涂賬就頭痛?!疤嫒水斈晔钦孀矇牧四X子,成了一癡兒,一直這么癡傻下去,他那樣真心實意地對待王家娘子,又對她服服帖帖,未必和她不是一對佳侶。畢竟當年王大娘子兇悍之名眾人皆知,打理生意時又出入內外,拋頭露面,也不見得什么男人都接受得了……” “壞就壞在太玄真人后來腦子好了,恢復了記憶和神智?!?/br> 張守靜撓了撓臉。 “他是個不受拘束的人,醒來后發現居然多了個未婚妻,屋里屋外全是奴仆,見了他就喊他姑爺,自然是嚇個半死?!?/br> “他昔年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怪事,先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借尸還魂,后來一看,并未還魂,只是傷過一陣子腦子,丟失了許多記憶,也想不起和王大娘子如何恩愛,一心只想著出去,和那一群朋友們繼續快意人生,不愿被困在王家……” “難怪?!?/br> 劉凌嘆了口氣。 “那王家大娘子要傷心透啦!” “正是如此。太玄真人變回了原樣,其他人看不出來,王大娘子卻是看的出來的。她也知道太玄真人要是清醒了未必愿意娶她,便拿出做商人時候的本事,一張文書拍在他身上,告訴他他已經被他的哥哥賣了她做面首,王家花了三千兩買了這紙文書,給他在官府上了籍,他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太玄真人原本也出身大族,只是從小性情跳脫,有一日走出家門,便被拐子給拐了。他年歲太小,只記得家中是大戶人家,卻不知家鄉何處,少時被賣來賣去,做過乞丐,當過鐵匠鋪、殺豬攤子的學徒,后來逃了出來,拜入一私塾習文學字,又認識了一群草莽朋友,學了一身本事,過的也算是快意?!?/br> 張守靜撇了撇嘴,“他曾發誓一輩子就算窮死餓死,也不會再賣身給任何人,此時被人拿了身契要挾,怎么可能對王大娘子有好印象?更何況他神智剛清醒時,記得的只是自己舍身救了這女子一命,可剛剛醒來,這女人不思回報,反捏了他的身契說自己成了一面首……” “然后他就跑了?” “是,王大娘子也提防著他要跑,只是不愿意傳出去丟臉,所以讓自己的心腹看守他,寸步不離。她每日或軟或硬,對太玄真人百般討好,就為了他能留下來。太玄真人后來是得了王大娘子身邊的一個侍女所助,逃離了王家……” 張守靜還隱去了些話沒說。 其實太玄真人也是個缺德的,竟靠著自己的臉引誘了一個王大娘子的婢女,騙她和自己私奔。 那女子是管王大娘子妝奩的貼身婢女,正是懷春的年紀,對太玄真人的話信以為真,竟幫著太玄真人離了王家。 她還指望太玄真人真能帶她遠走天涯,逍遙快活,卻沒想到太玄真人一逃出生天就去溜了個沒影。 “太玄真人離了王家,想到自己的身契還在王家,便改名換姓,也不再和以前的朋友接觸,一路流浪到了宋州。他力氣大,干活利索,長得又好,倒也是不愁吃穿,后來遇見了我天師道下山游方的師,師……” 張守靜將“師兄”二字咽下,“……師叔祖,便收入門墻,改了道號叫無塵子,四處游方,為人消災解難。再后來,他回了泰山,得了上屆掌教真人的青睞,負責泰山上的庶務和收徒教習之事,一留就是幾十年……” 還靠著不要臉的手腕和一張確實出眾的臉當上了新任掌教。 “這和我在王太寶林那里聽到的不太一樣?!?/br> 劉凌咋舌道:“我那邊聽到的是,有一惡棍用盡了手段,混到了王家大姑娘身邊,伙同騙子演了戲,對王家大姑娘是又騙財又騙色,后來還挾持著王家一位家人,裹了王家姑娘所有的首飾跑了?!?/br> 張守靜聽到劉凌的話,忍不住面紅耳赤,將太玄真人年輕時犯下的惡跡在心中罵了個遍。 劉凌回想著,繼續說著:“隨后王家派人去找,只找到了被挾持出城后放回來的那個婢女,珠寶首飾已經是被那惡棍帶走了。再去找賣了自家兄弟的那位‘兄長’,卻發現那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王大娘子派了人去打聽那惡棍的身份,想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