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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沒有當場暈厥過去,全靠用牙咬破了舌尖才勉強維持住了神智。 “陛下,臣雖說有三種可能,但還有一種可能,便是臣所說的三種情況,其實都已經存在,相互交織,愈演愈烈……”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又問出一句話來。 “陛下,您可想過,如果現在情況真如太玄真人所言、臣所猜測的這般糟糕,那么官員和地方巧取豪奪、貪污受賄,侵吞的大量錢財,究竟去了何處?!又用來做了什么?!為何這么多年來,這些聲音竟傳不到您的耳朵里?” 薛棣這振聾發聵的數問,卻讓劉未徹底經受不住,悶哼一聲,軟倒到御座之上,半天不能立起身子。 “快來人啊,陛下……” 岱山急得尖叫起來。 “朕沒事……” 劉未咽下口中的腥甜。 “不必召太醫。這個時候,不能再生出什么枝節?!?/br> 小劇場: “朕沒事……” 劉未咽下口中的腥甜。 肅王劉恒:(幸災樂禍)總算也有您嘔血的一天! ☆、第97章 負心?薄情? 他按住御案,一點點坐直了身子。 “太玄真人,勞你幫朕看看……” “是?!?/br> “薛棣,你即刻擬詔,宣禁軍統領樊瓊進宮。岱山,你安排可靠之人秘密領詔出宮,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樊瓊的手上?!?/br> 劉未伸出手,由太玄真人把著脈。 “臣領旨?!?/br> “老奴接旨?!?/br> 有太玄真人在,劉未自然不會跟劉恒一般嘔血三升躺在什么地方,但他比劉恒的情況復雜的多,他還患有頭風。 風疾這種病,是劉氏家族遺傳的病癥。高祖劉志,當年服丹藥后精神亢奮,高呼著“我欲升仙”狂奔到祭天壇,不顧周圍侍衛大臣們的苦苦哀求,直熬到下半夜,結果就因風疾的舊疾猝死在祭天壇上,以至于祭天壇至今不曾再用。 后來的景帝劉玄、恵帝劉權,都有或多或少的風?;蝻L疾,身體也并不是很好,都不是很長壽。 劉未由于自幼生長在宮中,錦衣玉食,體質本來就不是很健壯,加上政事雜務極重,又一直承擔著極大的壓力,不過是不惑之年,竟染上了頭風這種無法根除的頑疾。 劉未召了太玄真人來,除了之前曾請求他去各地巡查想要知道結果外,也有借助道家的辦法治好自己和兒子的意思,但是太玄真人的內力在劉未身體里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后就已經明白,劉未這頭風,是治不好了。 人的身體極為復雜,但凡再高明的大夫,對于腦子里的問題都有些束手無力。昔日名醫能夠開顱治病,那只是個傳說,真要對皇帝說“我要動你的腦子”,那百分百都是被砍頭的命。 太玄真人的內力是道家無上的玄妙真傳,內力一吐在劉未身體里運轉,如果是健康之人,便會毫無阻滯地運行一個周天,滋養血脈后進入丹田,最是對人有好處,可如今太玄真人運氣,到了劉未的腦補就無法再通暢地行進下去,說明劉未腦部的氣脈已經有了血瘀,無法再用人力去除。 而且,由于劉未經常久坐,年復一年的低頭批復奏折,頸部也已經形成了痹癥,頸骨筋聚,壓迫了正常的氣脈,使得風疾越發加劇。 因為天子的身體事關國體,宮中內外也不知有多少耳目,所以劉未并未和誰切實說過自己的身體情況。 每日早起,他都會頭痛眩暈,有時候四肢都出現麻木的情況。所以好幾次未上早朝,都并不是因為前一夜犯了風疾,而是清早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先躺著,對外宣稱犯病而已。 除此之外,每日批閱奏折時,他的頸部和肩部的肌rou都常常酸痛到無法抬起來,一旦低頭久了,還會嘔吐不止,全靠岱山替他掩飾。會重視和提拔薛棣等一群近身的舍人,外人看起來是他想補償、提拔薛門的門生,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再也不如年輕之時,什么事情都可以親力親為了。 而薛家的名士以前大多是天子近臣或太傅太師出身,又大多執掌山院,對于制誥、檢閱文書、歸檔總結都有自己的一套本能,最是適合做這些輔助的工作。 劉未見太玄真人氣色凝重,心中也七上八下,再顧不得保密,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從小伺候他的宦官總管岱山,問起太玄真人: “真人,太醫們向來是報喜不報憂,朕就想知道,還能不能治好?” 太玄真人并不是什么真的得道高人,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個反應當然是自保。治是一定治不好了,可要說有什么生命危險,那也未必。 所以他沒有告訴劉未他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只是斟酌后開口:“陛□□內陰陽不調,陽氣不能內斂,肝陽上亢,動則生風,所以風疾越來越嚴重。這種病最是折磨人,卻還不到最壞的地步?!?/br> 劉未聽到太玄真人的話,終于松了口氣。 “不過這種病癥,最怕的就是數病同發,又或者是外風引發內風。所以從此往后,陛下最好少食油膩、勿要疲累,也不要吹風。冬季雖將至,最好不要去泡溫湯,一冷一熱,最易引發風痹……” “這些太醫都和朕說過。有沒有什么醫治的法子?或者頭風發作時能夠減緩一點痛苦?” 劉未難得露出示弱之色。 “至少這幾年,能夠……” 太玄真人好歹也在宮中受皇家供奉過幾年,臉皮再厚也做不出再忽悠著皇帝的事兒,更何況這皇帝為了江山確實是禪精竭慮,只是因為性格多疑,所以才留下這么一堆隱患,是以斟酌再三后,還是送出了金玉良言: “陛下,其實只有保重身體,才能徐徐圖之,貧道建議您……吏治之事,可以暫緩幾年,待身體調養好了再……” 等不及了,再過幾年,說不定都有人招兵買馬,資敵造反了! 劉未心道。 “此事已經迫在眉睫,不得不發?!?/br> 方淑妃和方黨都動了,動一半放棄,豈不是功虧一簣? “我道門用方,講究中正平和,頤養天年,如果陛下是想短期內能夠振奮精神,確保國事,最好還是和可靠的太醫商議……” 太玄真人說的也誠懇。 “只是這種藥,大多是虎狼之藥,一時用來提升尚可,但不可多服久服,否則有生命之危!” 劉未聽了太玄真人的話,眼睛微微瞇起,想起一個人來。 孟太醫是他母后為他留下的人,后來又聽從他的命令去輔助袁貴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正邪觀念極為淡泊,且醫術高明,見多識廣,無家無累,不用擔心他和誰結黨謀私,原本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只是孟順之這個人,性格太過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