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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太玄真人說到蕭家,侍衛們齊齊一震,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太玄真人。 在代國,只要從軍,無人不知蕭家。就算蕭家前朝參與了謀逆之事,也有無數軍中同袍不相信蕭家一門英烈會做出這種事,滅門之前紛紛伸出援手,救出了不少子弟,在京中已經不是秘密。 更有人據稱蕭門禍起時,軍中蕭家的將領半是為了避禍,半是因為憤怒,均領著心腹親兵和忠于蕭氏的士卒離開了軍中,從此后沒有了蹤影。 這一支人馬數量不小,后來因宮變舉國大亂,這些蕭家軍都沒有出現,也是一段傳奇。 有一個叫燕六的侍衛好奇詢問:“太玄真人,那隴右蕭無名難道是出自那個蕭家?” “正是如此。這蕭無名當年在隴西一呼百應,一身武藝人皆稱奇,游俠兒們都稱贊他的義氣。據說他出身武將之門,家風甚嚴,他又不服管教,少時逃出家門,從此浪蕩天涯,為了不讓家門蒙羞,從不說自己的名字?!?/br> 太玄真人見所有人都聽得聚精會神,不免得意地搖頭晃腦:“只有一次,神偷盜無痕和人打賭,為了取蕭無名身上的一件東西,跟蹤他整整一年,發現他居然在某年除夕去了京中,還在京中蕭家過了年,他出身柱國大將軍蕭家的消息才不脛而走……” “您老什么時候聽到的這段傳聞?” 燕六連忙追問。 “大概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太玄真人掐指回想,幽幽嘆道。 “一晃都四十年了,我竟在山中做了道首,想當年……” “咳咳!” 張守靜連忙咳嗽。 太玄真人回過神,搖了搖頭改口:“不提當年,只爭朝夕!” 鴻臚寺的官員們聽得津津有味,有一人打趣:“難怪天師懂得事情這么多,原來是也是在紅塵里游走過的。聽說真人在泰山的弟子三百,難道都是真人在紅塵中游走帶上山的不成?” 他們不提這些弟子還好,一提這些弟子,太玄真人原本還微笑的神情頓時一僵,像是突然想起山上還有一群好幾年不管的“弟子們”…… 說起來,他們這幾年都是怎么過的? 沒有他招搖撞騙,阿不,沒有他四處“游方”,宗門里就那幾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叔們看著,會不會…… 太玄真人眼前已經出現餓殍千里的畫面,忍不住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年少的張守靜卻沒想那么多,他從小出生在泰山上,在泰山宮里長大,一別經年,早就歸心似箭。 若不是為了爭取陛下對泰山宗的支持,他和師侄太玄真人也不會在宮中耽誤那么多年。 如今他們總算是和皇帝達成了一致,想來過不了多久敕封的文書也會下來,元山宗牛鼻子氣死的日子就在眼前,哈哈哈哈哈! 鴻臚寺官員和禁中侍衛們壓著京中賜下的法器和道書等物送他們到了泰山腳下,原本還要再送他們回山腰上的泰山宮,卻被太玄真人好言婉拒。 “到了這里就不必再送,泰山上行腳不易,更何況剛剛地動沒多久,山石有可能松動,這么多人上山更是危險。我們自行上山就好。泰山民風淳樸,這些東西放在山腳,待貧道上山差了弟子下山來拿,也是一樣?!?/br> 內心:“萬一要給他們看見一群弟子抱著我哭窮喊餓,那我就真是晚節不保了!不行,趕緊打發走!” 太玄真人都說成這樣了,這些人原本就是皇帝派來跟著明送暗查災情的,目的達到,三推四送一番,拍拍屁股就走了個干凈。 等人都走了個沒影,張守靜和太玄真人踏上了返回泰山宮的歸途。 兩人走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 “山腳下應該輪班的接引道人呢?我們回山了都快走到半山腰了怎么都沒人?你沒送信回去嗎?” 太玄真人皺著眉頭。 “咦?不是你送信回去的嗎?你現在是掌教??!” “???” 兩人面面相覷,對嘆了一口氣。 “這些小兔崽子,告訴他們對待信徒要像衣食父母那樣的親切,結果我們才走幾天,這光榮傳統就忘了……” 太玄真人和張守靜一步步踏上臺階,隱約已經可見泰山宮巍峨的屋脊,心中忍不住狂喜。 “弟子們,為師回來啦!” “徒子徒孫們!師叔祖我回來啦!” 中氣十足的長嘯聲后,泰山宮里終于有了動靜。 不是一人,而是一群。 “啊啊啊啊啊啊掌教回來啦!” “天啊,太玄真人總算回來了!” “師父救我們嗚嗚嗚嗚……” 太玄真人和張守靜心中歡喜,滿帶著笑容向前奔去,只是還沒奔了幾步,兩人就硬生生剎住了腳步。 “等等等等,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泰山宮屋脊上的鎮獸呢?” “小師叔,我眼睛是不是花了?那一群叫花子是什么人?!” “師父!” “師叔祖?。。。?!” 一個時辰后,泰山宮正殿。 滿臉夢游表情的太玄真人坐在一片狼藉的三清殿之中,腳下躺著“玉體橫陳”的老君,身后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滾到那里的青牛,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 張守靜也是差不多如此,他極目望去,原本鼎盛時期足足有上千人的泰山宮如今只有三四百人,還有一部分是雜道,就是那些做雜役的火頭道士。 “怎么會這樣?我們在宮中的賞賜每年都托人送回來,為何你們過的這般潦倒?” 張守靜不敢置信地望著眾人。 “地動怎么對泰山宮傷害這么大?” 太玄真人的師父已逝,如今在太玄真人不在時掌教的是他的兩位師叔,張守靜的師兄們。 兩位老道聽到張守靜問話,滿臉羞愧地回答:“年初地動,山上滾石滑落,毀了不少房舍,山下百姓求助觀中,我們就送了些財帛糧食下去……” “這是好事,我們平日受百姓供奉,災禍時也援助一二,乃是道義?!睆埵仂o沉穩地點了點頭。 太玄真人抬頭望向三清殿的屋頂,頂上破了一個窟窿,應該是被什么砸破的。除此之外,三清殿內桌椅毀的差不多了,能做的唯有掌教的鐵木椅,再看殿中一各個弟子,許多臉上都有傷痕,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是不是起了內訌?” 太玄真人幽幽嘆氣。 兩個老道唉聲嘆氣,愁眉苦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源清,你平時伶牙俐齒,你來說!” 太玄真人指出一個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那叫張源清的少年應聲出列,只是眼角嘴角有傷,一說話忍不住嘶嘶喘氣。 “泰山地動之時,我們正在師叔祖的帶領下做早課,突然鐘鼓自鳴有聲,驚動了所有人。有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