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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這個年紀,只能是從別人那里聽來。是誰……誰這么大膽……” 莫不是故意透露給他知道,讓他來試探她? 薛太妃驚疑不定地看了劉凌一眼,只見他滿臉好奇和迷茫,還有幾分不安,心中估摸著他應該所言不虛,不由得撫了撫胸,靜默了片刻,才嘆出一口氣來。 “是我想岔了,光想著你五歲才開始開蒙,應該先多教你習字,卻忘了你天生與我一般過目不忘,習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是天家的骨血,最該學的不是字,而是史……” “史?薛太妃,您是要告訴我以前發生的事情嗎?那些誰也不愿告訴我的事?”劉凌興奮地眼睛里直冒光?!拔颐看我粏査文镒游腋富实氖虑?,她都說那不是我該知道的……” “她不過是袁妖精挑出來養廢你的庸人,能知道什么!”薛太妃冷哼一聲,顯然對宋娘子很看不上眼。 “你想知道舊事,但我說的并不算準,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薛太妃說完這句話,揚起下巴示意劉凌跟上自己,率先向著門外而去。 稱心和幾個宮女有些不安的看向薛太妃,卻見她不以為然地抬起了手,這才沒有勸阻。 “看袁妖精的樣子,恐怕不會讓你上學了,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跟著我上課,所以我要先告訴告誡你一些事情?!?/br> “是?!?/br> “這靜安宮中,除了拾翠殿外,還有明義殿,綾綺殿,珠鏡殿,紫欄殿,清思殿,飛霜殿,以及不少偏閣。這里每殿都有自己的主人,還有不少住在偏殿里的妃嬪。除了珠鏡殿的張太妃和我交好,其他幾殿的主人并不見得和我感情深厚。你在拾翠殿里亂跑沒關系,其他地方沒我引著,不要瞎逛?!?/br> 就在薛太妃說話間,從花叢里突然跳出一個女人,頭上身上插滿秋菊,滿臉癡笑地湊了過來,對著薛太妃就伸出了手去。 “皇后娘娘,您怎么來御花園了?您看看臣妾摘的菊花漂不漂亮?臣妾送您幾朵,您把那藥也給臣妾們一點可以嗎?” 她的手枯干如爪,一把伸向薛太妃的臉面,薛太妃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擋住她的手,就把她往旁邊用力一推。 這一推,瘋女人就直接被推倒了花叢里,頓時嚎啕大哭。 “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您明明有藥讓陛下能臨幸我們,怎么能就一個人霸占呢?嗚嗚嗚嗚……我們和男人爭已經夠苦了,您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們嗎啊啊啊啊啊啊……” 可憐跟在薛太妃后面的劉凌聽得小臉都皺起來了,再見那瘋女人又哭又嚎又踢腿,簡直像是鬼神附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對不住,對不住,我們一個沒留神,就讓娘娘跑出來了……”幾個小宦官聞聲趕了過來,一把架住地上的瘋子,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向薛太妃,就把她拖了走,老遠的還能聽到她的哭喊。 “陛下啊……陛下!懷柳君,你不能這樣做!陛下是所有人的!??!” 這樣的癲狂讓劉凌半天回不過神來,薛太妃有些感傷地搖了搖頭,這才回頭安撫他:“你不必害怕,她們雖然瘋了,但很難跑出去?!?/br> “我不怕的,薛太妃,我住的附近也有……” 這種瘋子。 “都是可憐人罷了,想不開啊?!?/br> 薛太妃又嘆了口氣。 “她剛才說的皇后……” 劉凌有些在意她的話。 “她是桑昭儀,先帝還在東宮為太子時的奉儀,后來先帝登基,她晉升為昭儀,一生都未晉位。她剛才說的皇后娘娘,指的是你的皇祖母,故去的太后娘娘……” 薛太妃的聲音漸漸弱到微不可聞。 “不是又一個可憐人罷了?!?/br> 劉凌似懂非懂,跟著薛太妃一路穿過干涸的小湖、凋零的亂七八糟的菊園,看盡了何謂“蕭瑟”之后,來了一座殿前。 劉凌抬起頭,他如今已經能識得許多字了,見殿門牌匾上書著“明義殿”三個字,立刻驚訝地扭頭望向薛太妃。 “這是……是……” 是從沒出來過的趙太妃的居所! “居然是薛太妃來了……”門口在打瞌睡的中年宦官見來了人,驚得一激靈,嚇得連忙拔腿進了殿中。 薛太妃也不管他們想什么,拉著劉凌的小手直入正殿,徑直踏入了院子,口中朗聲喊道:“趙清儀,我帶個孩子來見你,你在不在?” “我記得我說過,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一聲有些低沉的聲音從正殿的宮室之中傳來,隨之走出一位穿著黑色衣裙的中年女子。 只見這女子頭發花白相間,年齡似乎比薛太妃要大,容貌也比她更顯老態,只是渾身氣度,半點不弱薛太妃半分。 看得出,這位太妃年輕的時候十分清麗,但如今眉眼已經微微有些下垂,最顯眼的便是手腕間套著的那串佛珠。 除此之外,渾身上下的書卷氣,真是素衣舊裙都掩不住。 “去磕頭,論輩分,她也是你的祖母?!?/br> 薛太妃二話不說,扯著劉凌就讓他去下跪。 劉凌也很聽話,三兩步走上前,朝著趙太妃結結實實就磕了幾個頭,口中恭恭敬敬地稱道:“給趙太妃問好?!?/br> “薛芳,你這是何意?” 趙太妃也不避讓,受了禮后皺眉問著殿前的薛太妃。 “趙清儀,他是劉未之子。因為袁妖精的原因,從小生在含冰殿中,受盡冷遇?!?/br> 薛太妃一邊說,一邊看著趙太妃的表情,見她眉頭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便知道她明白了。 “你們進來說話吧?!?/br> 果不其然,趙太妃也不客套,側了側身就讓她們進殿。 劉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跟著薛太妃進了明義殿的宮室。 這里比薛太妃住的地方好得多,不但又大又寬敞,甚至還點著熏香,滿屋子都是書,最顯眼的位置還擺著一座佛龕。 除此之外,這里伺候的宮人也比薛太妃的多,竟有五六人。這在冷宮中簡直是稀奇事情。 薛太妃見劉凌進來以后愣兒吧唧的,伸手指了指趙太妃,溫聲道: “你不是問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嗎?這位是高祖時太史令家的嫡脈之女,以女史之身得到重用而封為德妃的趙太妃。平帝時期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負責記錄的。我帶你來見她,是因為她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br> ‘原來是讓我帶孩子來了……’ 趙太妃悄悄翻了個白眼。 “你說那勞什子東西干什么,十句里九句都是假的,我也不想再提?!?/br> “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不在這里自討沒趣?!?/br> 薛太妃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劉凌的肩膀。 “你過目不忘,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