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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爺爺怎么了,這種擔憂是一直都存在的,從未消失過,不僅僅因為倆人是老人,更因為他們對年時倦的重要性。有時候年時倦一個人走路上,聽到救護車聲都忍不住想打個電話確認下自己所關心的人是否都還安好,但理智將這種念頭壓了下去,所幸的是,沒有一次是。年時倦喜歡這種沒中的感覺。雖然有點兒不道德。一路跟著過去,年時倦見救護車沒在自家停下來,就松了口氣,但氣還沒松完,他就瞧見車停到尤確家門口。雖然沒認識多久,但好歹也剛見了面,上一秒鮮血還溫熱,下一秒……年時倦沒想下去,萬一是傻叉和大媽呢?擔架抬進抬出,消耗三個。甘來似沒說話,只是皺了下眉,安撫性地握住年時倦的手。年時倦面色說不上多好看,但也沒夸張到毫無血色,只是皺著眉,若有所思,這一若有所思,年時倦帶著甘來似硬是坐上了救護車跟著去了醫院。傻……不,尤實抬上來的時候,就沒什么呼吸了,血流速度都變慢了,醫生和護士對視了一眼,都沒多說,沉默地做著最后的搶救工作。死亡時間,下午四點十分。第二個是大媽,年時倦沒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耳朵突然就轟鳴了。死亡就在他眼前突然發生了。他在質疑自己,上來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眼前沒星星亂轉,就暈暈暈暈暈。像是地震,還是那種在腦內三百六十五度,不帶停的地震,左偏一下,右偏一下,什么都看不見,什么也都聽不見,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和一直震顫的事物。像是很遠遠的地方,傳來了一個聲音,年時倦甚至思考了下自己怎么能聽到這么遠的聲音。“死亡時間,下午四點二十?!?/br>不是說她冷漠,年時倦甚至感謝她的冷漠。年時倦聽到這近似于機械的聲音,打了個哆嗦,咬著舌尖,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一把捂住甘來似的眼睛。失策。不該上來的。甘來似沒什么傷感,更談不上什么喜悅,就是……震驚。死,死了?甘來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黑暗,睫毛顫了顫,弄得年時倦手心癢癢的。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死亡,以至于除了震驚,也不知該做出什么才好。他……嚴格意義上,他和這倆人毫無關系。那一石頭,對甘來似來說,就是將他和這倆人的關系斷了,但現在……更斷了,是徹徹底底地斷了。怎么就……怎么就這么輕易地死掉了?甘來似一直想著。他也會這么輕易地就死掉嗎?年時倦也會嗎?所有的一切都會嗎?甘來似想起那個男人和女人了,這才驚覺。不是第一次了,是第二次了。一次記憶更深刻,對他感觸更大的第二次。第一次的發生,對他來說只是拋棄,而現在,這一次,是純粹的死亡。如此近距離的死亡,所帶來的震驚和惶恐讓車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壓抑。但對見慣生死的醫護人員,這只是一聲嘆息的功夫,他們還有看看下一個人。尤確的情況。這一次沒說死亡時間了,雖說如此,但情況依舊不樂觀。年時倦受著那癢癢的感覺,心里萬分后悔。他干嘛這么沖動地把甘來似也給拉上來?年時倦是真沒想太多,現在也是真后悔自己沒想太多,上來干嘛?帶甘來似見見本就該少見一點兒的死亡?年時倦沉默了。捂著甘來似眼睛的手一直沒松開,直到到了醫院,倆人才下了車,看著醫護人員推著有尤確的那倆單車往前狂奔。現在年時倦有時間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這和王賀沒關系嗎?年時倦看了眼時間,說不定王賀飛到尤確家給了尤確一刀呢?還是另有其人,只是一次巧合?或者王賀有同伙?下毒?直接傷害?年時倦真沒注意尤確的傷口,只知道尤確只是撿回了條命,現在……還不知生死地躺在手術臺上。甘來似也在想這件事。和年時倦猜想的一樣,他也在想尤確的這件和王賀有沒有關系,畢竟他們剛去找了王賀,尤確就立刻出事了,像是過于巧合的巧合。但是,王賀有必要為了個基本上算不上證人的證人而冒這么大的危險嗎?倆人站在醫院門口,沒進去。年時倦不怎么想回溫一下醫院的感覺,而甘來似則是覺得可去可不去。倆人之間的問題暫時被壓了下去,但猜疑終究還是在的,只是暫時地被埋著了,等解決完這件事,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但眼前的這件事,讓倆人有些棘手。倆人在醫院門口站了會兒,還是進去了,畢竟尤確在這兒也就只有個姥姥了,也不好驚動她老人家。雖說是將問題放在之后,但不代表著這件事就像沒發生一樣,年時倦和甘來似之間一時有些尷尬,話也不多,沉默地跑上跑下,年時倦突然就有些懷念苗湘了,有他在自己就不用這樣了,更何況還能調節調節氣氛,這么看來,苗湘還是有點兒小用的。這一次的護工竟然還是上一次的那個,年時倦看見他心情就更不好了,見他坐下來了,就拉著甘來似走了。小哥在座位上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嘀咕了幾句,想著這位主顧怎么這么著急,他還想嘮嘮嗑呢。年時倦可不管,也沒想管,這一次沒尤確來接了,只能走回去了。路挺遠的,倆人也不說話,各自想著事兒,就更遠了,一開始年時倦還期待遇見個人,搭個順風車什么的,哪知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都像是躲家里了,半個人影也沒瞧見,倆人就只能走回去了。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藍色的天像是刷了層灰,這灰刷得很均勻,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一個色。客廳的燈光在黑暗中暖暖的,年時倦見著這光,頓時感覺自己一點也不累了,簡直是精神抖擻,反觀甘來似,面上一直都很平靜,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自己和年時倦相握的雙手,又時不時望著遠處模糊的事物,發會兒小呆。他終究是不能像年時倦那樣,輕易地——或者也不輕易,就是下意識地逃避掉那件事。這大概就是年時倦和甘來似最大的不同之處了。甘來似無論面對什么事,都想第一時間解決,而年時倦則不是,他習慣逃避了。高考他逃避了,小時候的事他逃避了,現如今和甘來似的事,他也想著逃避。雖然逃避到最后,也依舊要面對,但年時倦總是寧可擁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