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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水嘩啦啦的沖下來被浴缸接住,大約是過了很久,這個密閉的空間才恢復安靜。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拉過毛巾,他一邊漫不經心的擦拭著頭發,一邊走到了鏡子前,拂去上面的霧氣,映出雙看似明媚,實則淡漠的眼眸。林亦霖靜靜望了自己三秒中,終于微笑出來,讓那漸漸走入成熟的美麗臉龐,巧妙的用生動掩掉陰霾,然后習慣性的打開手邊的柜子,拿出那些精細的男士養膚品。他有時候會來程然這里過夜,日子久了,便留下不少自己的東西。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學校和書店打發時間,溫和卻清高的獨來獨往。隨著天氣的漸漸溫暖,林亦霖的精神也好多了,他一如既往的用盡所有能力把自己雕琢的無懈可擊,甚至更勝從前。買昂貴的進口日化把自己從頭護理到腳,不愿意有半點瑕疵;言談舉止,待人接物徹底像個無缺點好好先生;尤其是專業,幾乎每夜都是在熬著繪畫設計圖度過的,在程然的幫助下,也得了不少獎項,院里的教授都對他青睞有加。同校的朋友都說,林帥,你簡直完美了。林亦霖還是淡笑著一語帶過:那還不是因為大家對我太好。這就是他的生活。剛剛套好短袖T-shirt走出浴室,林亦霖就聽見手機在客廳的茶幾上響得熱鬧。程然在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他要給雜志到法國取景,多半是現在辦好登機手續又良心發現的想要慰問愛妻。“小孩兒,醒了???干什么呢?”電話里果然傳來他很磁性的笑聲。林亦霖邊說邊進屋找想件套在外面的襯衫,心不在焉的說:“剛洗完澡,在穿衣服嘛,你什么時候回來?”程然心情顯然不錯:“還沒走你就惦記我回來?還是林可愛想著我?!?/br>這是他調侃林亦霖那個外號而起得昵稱,林亦霖被折磨久了,也不在意,哼道:“我只是想要我的禮物?!?/br>“呵呵,放心好了,老婆大人的任務肯定百分之百完成?!?/br>“越來越沒個正經樣……我那個藍條的襯衫在哪呢?”“洗了,你去衣柜的抽屜里找找,我記得有新衣服的?!背倘徽f起正事兒:“下午去面試了嗎?多吃點飯,別緊張?!?/br>“我怎么會緊張,知道了?!绷忠嗔剌p笑,那個德國高校的交換生名額也是自己很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難得。“加油?!背倘徽f。“你就這么盼我走???”林亦霖反問。“我是為你好,再說就算不陪讀我也要去看望你嘛?!?/br>“你就是想我趕緊離開?!?/br>“你這個小孩兒真是……我要登機了,到那再說,來,親一個?!背倘徊辉谝馑男∑?,態度依舊很好。林亦霖裝著愛答不理:“沒人理你,再見?!?/br>說完靜靜的掛掉了電話。他隨意拿了件短袖外套穿在身上,又噴了兩下古龍水,轉身想出去吃飯。震動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先是筆記本和雜志劈里啪啦的摔倒了木地板上,然后林亦霖才反應過來是整個屋子都在晃動。雖然沒經歷過,但他也在第一時間知道這是地震,也不管屋子里昂貴的擺設倒的倒,碎的碎,慌張的到門口穿上放在外面的耐克板鞋,沖出了屋子。程然的家是在三十二層,想跑樓梯到空地是不現實的,雖然乘坐電梯不太明智,但林亦霖潛意識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猶豫片刻還是沖了進去。沒想到大家都是這么考慮的。每降一層,都要停下進來新的房客。震動仍在持續住在這兒的基本是白領,人情冷漠。大家便沒有說什么,只是毫無表情的面面相覷。很烏龍的是到達一樓的時候莫名的地震已經停了。電梯只好再次一層一層原路返回。重慶并不是地震多發帶,林亦霖一個人也沒多想,只覺得有點新奇,還是打掃了房間后才上網看看新聞的。沒想到一讀他就懵了,四川汶川是震源,初測7.8極。全國多數城市震感明顯,特別是成都,據政府部門報道已達6極以上。一個學建筑的人,當然明白這種程度的破壞對于樓房特別是老房子意味著什么。林亦霖心里充滿了不現實的感覺,想打個電話,才發覺移動網絡已經癱倒性的斷線了,他一邊刷新著新浪新聞的主頁,一邊登上了MSN,短消息鋪天蓋地。“林帥,地震了,你在哪???手機打不通,沒有事情吧?”“神啊,嚇死我了剛才,你還好嗎?”“……我以為QQ窗口抖動過度呢……”……大部分都是女同學的問候和閑話,看到外界的反映,他這才泛起了淡淡的不安,剛巧果然看到他上線了,發了個小哭臉問道:“老板你在哪呢,剛才好怕怕?!?/br>“我在外面,沒關系,震源離我們好像挺遠的,不過你還是到空曠地方去吧,安全第一?!?/br>“我不要5555,手機廢了,人家要上網看新聞,555?!?/br>“別鬧了,聽話?!?/br>“不嘛,我的路路還在成都排演,他要出事我也不活了?!惫挥职l了一串流淚的搞笑表情。林亦霖熟練動作的指尖停了。在他還沒想出如何回復之時,屋子再度晃動起來。沒有剛才猛烈,但是卻無異于給了他一個沉重的心理壓力。想起在紀錄片里看到的唐山大地震,城市支離破碎,死傷無數。這種災難,根本不是人可以抗拒和避免的。正呆滯的時候,果然又發來個消息。“嗚嗚,機場都停用了,不過溫寶寶好像飛成都了,真感動哦?!?/br>可惜她再也等不到林亦霖的回復了。這根本不是什么下定決心的事情,什么都沒有想,林亦霖只是沉默的抓起程然的車鑰匙,跑到車庫氣喘吁吁的把車倒出來,很快穿過因驚恐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擁擠的馬路,飛快的飚上了高速公路。看著綠色的路標牌一個一個的閃過,明顯是超速了。林亦霖深呼吸了幾次,想讓自己的手不再不自覺的顫抖,但沒有用。只要想到陳路會有危險,也許會死……他就萬念俱灰。這和誰對誰錯誰欠誰都沒有關系,這甚至是一件沒有必要向自己解釋的事情。盡管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可是到達川音,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成都的震感比重慶明顯很多,余震更是不斷,很多本地的學生已經不在學校了,剩下的也大多都在cao場避難,道路上冷清的幾乎門可羅雀。林亦霖因為緊張而有些胃疼,他白著張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