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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大爺我可是直的?!?/br>“呸,那和直不直有什么關系?!?/br>“臭美的同性戀?!倍磐沧?。陳路氣到好笑,回頭看他:“我老婆又不打扮,就是美,倒是紫薇說你前兩天在街上被小孩叫叔叔啦?感覺怎么樣?”“她放屁,她還被人叫阿姨呢,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能保持不老?!倍磐∽约旱哪?,本性敗露。可惜老先生壓根沒察覺自己早進了醫院大廳,路過的護士皺眉說他:“孩子,這兒不能喧嘩?!?/br>陳路嫌丟人,拎著東西大步離開。杜威不死心的追上來:“你聽你聽,人家叫我什么?”“爸聽見了?!?/br>“我靠,你要是我爸我不成試管嬰兒了?!?/br>“……”兩個人互相詆毀著走到病房門口,卻不約而同閉上了嘴。杜威沒陳路來得那么勤,但探望過林mama幾次。神經暴粗的他也覺得心里不得勁,還回家破天荒的給老媽錘背敲腿的獻孝心,把老太太感動的直抹眼淚——紫薇語:由此可見,杜威這廝平日里是多么混蛋一孩子。最后還是陳路輕輕推開了門,迎面就看見林mama靠在床前看著窗外,臉色慘白,瘦得不成樣子。“阿姨,今天好點了嗎?”杜威就會沖鋒陷陣的獻殷勤,彎起眼睛笑嘻嘻的撲到床邊。林mama和她兒子一樣,都是小臉蛋,眼眸修長,長長的黑發散下來,活脫脫的林黛玉,杜威就不明白了,挺好的人,怎么能變成這樣,一天吃不下一口東西,誰看了都難受。“好多了?!彼爻麄兾⑿?,卻沒什么精神。陳路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頭,把便當盒和水果籃放在桌上,溫和的說:“您吃飯了嗎?我帶了些枸杞甲魚湯,我姥姥說喝這個對胃好,還有提子,我給您洗洗去?”“不用忙了,我不想吃,坐下歇歇吧,小霖怎么沒來?”她墨色的眼睛里終于流露出了點期盼的情緒。“他在給校里的干事開會,得晚點吧?!?/br>林mama嘴角翹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她年紀并不大,三十五六歲就遭這種最,真是生生地能把人折磨死。正巧這時醫生護士進來檢查,兩個大男生待著不方便,便一前一后拿著水果就去了洗手間。杜威苯手苯腳的拿洗潔精水果泡上,嘟囔:“你怎么這么重色輕友,對小林子他媽比對我都好,還甲魚湯,我也要喝?!?/br>“你就像甲魚?!标惵氛驹陂T口,邊發短信邊譏諷他。“我就知道你得這么對我,我說你不跟我哭窮嗎?住這醫院得花多少錢???”“關你什么事?”“我怕你不夠,小心當驢肝肺?!倍磐匏?。陳路看著手機說的漫不經心:“給林亦霖花多少錢都有,給你花我就得考慮考慮?!?/br>“賤人路?!?/br>大少爺干脆不回答。杜威見陳路不由自主地對著屏幕輕笑,便伸著脖子偷看,陳路警惕的一抬手機:“你干嗎?”“看看嘛,小氣鬼,我知道你寫什么,老婆~路上小心~多穿衣服~不可以和陌生人說話~”杜威jian笑:“我說他又不是狗,還能被人牽走啊?!?/br>“他長大了,看他的人太多了?!标惵返拐媸菨M臉發愁。“死gay,變態?!倍磐騻€冷戰,回頭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沖泡沫。陳路若有所思地瞟他兩眼,忽然走過去,貼上他的背,伸手按住杜威的腹部往下撫摸,淡淡的呼吸喘出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杜威整個人都傻那了。陳路最后實在忍不住,靠上門笑起來:“我說你還真怕我???”“我cao你媽的?!倍磐饧睌牡幕仡^罵他。陳路還是哧笑個不停。沒想他們身后忽然傳來個一本正經的聲音:“杜威你說話能不能文明點兒?”回頭,林亦霖穿著筆挺的校服,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冷著白皙的臉很不滿意的教訓起來。“靠,你怎么不問問他干嗎啦?”杜威差點蹦起來,又泄氣:“算了算了,我就是個壞人行了吧?真是?!?/br>說完捧著水果大搖大擺的走回了病房。林亦霖面無表情的看著陳路,陳路漸漸收起了笑容。“我看見了?!毙×肿永溲垲┝艘幌?,轉身就走。陳路趕緊拉住他:“我跟他開玩笑,你認什么真???”林亦霖疲倦的掙脫開手腕:“我沒認真,我心情不好?!?/br>陳路特別溫柔,輕輕地摸了摸他落下睫毛陰影的眼角,就好像那里有眼淚似的。“醫生和你說了?”林亦霖咬住薄薄的嘴唇,點頭。陳路忽然抱住他,也不顧忌有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家屬,輕聲說:“我不安慰你,你也別憋著自己,人活著就是什么遭遇都有,你比我懂?!?/br>林亦霖一動不動,只是很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又很緩慢的睜開,瞳仁倒影著前方的一切,濕漉漉的,但沒有哭泣,也哭不出來。“我特別慶幸自己一直在為mama努力的生活,不后悔了,只是很遺憾?!痹S久,他冷靜的說道。陳路拍拍他的背,松開手,心疼得看著他淺笑:“那就精神一點,多陪陪她,至少見到你她是幸福的,我們外人都看得到?!?/br>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陳路記得學中文時老師講過這兩句話,那時他不懂。現在明白了,雖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想起來卻也手腳冰涼。他從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因為一個人這樣。共同快樂,也共同痛苦。就像枝葉相連的兩棵樹樹,努力生長起來,只為了能給對方多一些的蔭蔽,多半度的溫暖。你一直不知道,其實,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愛我。而我,卻比你所能想象的愛的多的多。你說不要計較多少,因為愛本來就是沒有極限的事情。多么單純的話語,好像活著只有愛就足夠了似的。不過,我倒是很慶幸這樣——是愛讓我們如蜉蝣般的生命,很值得。——2005年12月25日林亦霖已經不清楚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沉重的課業,繁忙的學生會,還要抽出大段的時間照顧病危的母親。每天睜開眼,仿佛瞬間就變成了沒有知覺的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承受。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夢回,還是會在黑暗中感覺到微微的委屈和疲憊——這是他僅剩的那么點兒孩子氣了。如果非要逼林亦霖說出這段日子擁有的那么一點點好,就是陳路的陪伴吧。是從前那個張揚而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