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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都十分安靜。兩人談話也無意避嫌,安容與聽了個大概,言澈的交流對象應該是系里的老師,先是問了他筆試和簽約的情況,后來就開始交代自己此番談話的用意——之前的同窗好友回國發展,開了家做醫療大數據的公司,目前正在和上大醫學院合作,急需大數據專業的人才。而他向來看好言澈,便私下推薦給了那個朋友,對方也表示可以免去筆試,直接來公司終面。如果有意簽約的話,可以在7月到12月之間自由選擇入職時間,待遇也絕對會比上安市內的同類型IT公司要好。其中一些專業術語自然是沒聽懂,所以在那位老師長達5分鐘的單方面介紹中,安容與邊聽邊摳褲子,直到他說出“你覺得怎么樣”后,才發現褲子都快要摳爛了。之后言澈自然是先感謝了老師的厚愛,并表示自己會盡快和對方聯系,就算最后面試沒通過,多了解一下總不是壞事。交談結束后,老師似乎直接下了樓,言澈則是徑直走了回來??匆姴贿h處傻站著的安容與后,笑得越發燦爛。自從上個學期和呂逸晨那小子打了一架后,安容與便找了個機會隨口問了下言澈那間房的月租。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聽出來他話里有話,總之是有問必答地解釋了個清楚。原本像上大教工宿舍那種條件的房子,在上安市內絕對租不了好價錢,而且工資收入并不低的青年教師們,也多半不會忍受如此惡劣的居住環境。但閑著也是閑著,于是便紛紛向外出租,補貼家用。而這幾棟宿舍正好修建在計算機樓、機械樓、資安樓與食堂中間,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讓其在學生租房市場異常緊俏,在那些打算考研的學生群體中更是搶手。言澈住的這間房便是剛才與他說話的那位李老師租給他的。作為一名沒有頭銜的海歸青年教師,學校也只是給他提供了一間破舊的老宿舍罷了。而原本不同院系的他與言澈在考研之前的相識也得益于言澈本科時的導師。因為計算機系的一些項目中會用到非常復雜的算法與數學,于是兩個院之間一直進行著合作。當時言澈的導師便是為李老師的項目作參考,后來言澈為了做本科畢業設計,便參與到這個合作項目中,兩人因此結識。之后言澈跨專業考研也都是李老師在從中幫助,不過當時他還只是一介講師,帶不了研究生,便含淚推薦給了團隊的負責老師呂教授。從那以后,兩人的關系比起師徒更像是朋友一樣,平時會一起討論專業熱點,李老師也把他當成自己弟弟一樣照顧有加。本來那套宿舍是不打算收租的,不過在言澈的強烈要求下象征性地一個月收500,還包水電。當聽到這個價格時,安容與心里并沒有什么概念,畢竟家里的房子也不是租來的。不過回家以后詢問了爸媽給言澈開的工資,得知是150元一小時。他粗略一算,一個月干兩天不到就夠支付房租,似乎也說不上貴。而今天李老師找他談話的目的正如聽到的那樣,先了解一下他找工作的準備情況,得知他還沒有簽約任何公司后,才表明自己的來意。雖然李老師在專業群里也發過那個公司的招聘信息,但此類官方的廣告都是要通過層層篩選考試的。因為他這幾年下來非常清楚言澈的專業素養,于是便自作主張地直接給言澈爭取了一個終面名額。可惜這次李老師也是來去匆匆,雖聞其人已三月有余,但卻依舊沒能見上一面——安容與對這位于言澈有知遇之恩的老師抱有極大的好感。待言澈收拾了辦公桌后,兩人一起前往上大附近的美食街。一般情況下言澈都會在實驗室吃完外賣再前去做家教,不過在這位強裝年幼不愿一個人吃飯的高中生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笑盈盈地領著對方出門覓食了。九月的上安依舊處在秋老虎的支配下,入夜之前仍然一片熱氣蒸騰。離太陽下山尚有一個小時,在步道上行色匆匆的人們,都架不住地滿頭大汗。安容與平時很少有機會出來吃這類路邊小店,今日自然是要抓住機會嘗嘗這隱藏在大街小巷中的各色美食了。在一家砂鍋土豆粉的店里坐下時,安容與手里還拎著一個煎餅果子,一個rou夾饃。他邊吃邊嘟囔:“的個燈好吃?!?/br>狼吞虎咽的少年似乎沒有注意到,言澈看向他的眼神中竟有滿溢的柔情與寵溺。吃完飯后,回到空曠的家,冰箱里不再有鮮榨的奇妙果蔬汁,也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沒想到爸媽前腳剛走,安容與便開始忍不住懷念那些被好好照顧著的日子了。進到房間內,一想到自己和言澈單獨相處在這密閉的空間,他就難以抑制地氣血攻心,身體和精神上都憋得很難受。同時也有些悲哀——如果對方知道了自己此時的齷齪心思,大概會覺得惡心吧。不出意料,這兩個小時間他只勉強聽進去了一半,偏偏言澈在情急之下還會毫不自覺地進行近距離貼身輔導,看那架勢,簡直恨不得要手把手教他。送別言澈后,他迅速沖進廁所平復了一下高漲的情緒。不夠。僅僅是補課的兩小時,完全不夠。一切似乎都毫無進展,真是不甘心。想到這里后,安容與又突然心生一計。他先是哆嗦著洗了半小時涼水澡,然后穿著條大褲衩就躺陽臺上睡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并不算灼熱的陽光直直打在他身上。大概是覺得有些刺眼,沒過多久便哼唧著睜開了眼。緩了幾分鐘后,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僅感冒了,而且頭痛欲裂,摸了摸額頭,似乎還發燒了。看了眼手機,連六點半都沒到,也不知道言澈起床了沒,只好先打了個電話給班主任老師。已經躋身好學生之列的安容與,在完全啞了的嗓音加成下,輕松博取了對方的信任,還被叮囑了好幾遍一定要好好休息,早點趕上進度。此時陽臺上已經不吹冷風了,加上晨間溫暖的陽光,安容與想了想,倒還不如進屋吹空調來得實在,于是一個鯉魚打挺就想爬起來。平日里強壯堅|挺的肌rou,此時竟軟綿綿的跟面條似的。只一晚的功夫,便將這人中呂布變成了風中搖曳的林黛玉。病懨懨的漢子感嘆了一句:這次可真他娘的玩大發了。勉強從地上撐起了身子,只覺得全身骨頭酸痛,腦子里面更是被針扎一樣,稍微一動都疼得受不了。好不容易攙扶著拱到了客廳,抓起一杯涼水狠狠灌了一口。一股寒意下肚,口腔與咽喉得到了短暫潤滑,但后勁兒上來了之后,便覺得頭像被撕裂了一般,痛楚更甚。翻了翻冰箱,二老竟然沒留下任何能直接吃的東西,這可憐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