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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不過的人了,他只是換了身衣服,又毫發無傷地站在了他們眼前。第77章第七十七章兩方對峙,軍隊壓倒性的勝利是信手拈來,他們連當人質的都沒來得及體驗,一切便在血泊之中尸橫遍野里結束了,還站著的都體驗了一把何為劫后余生。包括前殿那些老臣們,他們久違地體驗了一把年少輕狂,終于撐到了真正的禁軍到來時,一個個愣是哭了。大多數人都有些皮外傷,也有的傷得很重,王付哪敢一次性得罪這么多大臣,基本上那些傷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而梓靈殿內,明安渾然沒有自己站在血泊和尸體之中的覺悟,他看著屋外,清晨的陽光是那般明亮,連帶著都給所有人都披上了光輝。明安激動地揮著手臂,叫著表兄,被他叫著的那個人倒也直接,畢空翻身下馬,一言不發向他們走來,好不敷衍地給了明安一個點頭示意,就大大方方地忽略了他。笑軒完全沒有明安的輕松愉悅。一切都安然無恙了嗎?這次是真的嗎?他渾渾噩噩的,覺得自己做了個很漫長的噩夢,跑出那個夢境簡直花盡了全身氣力。神思恍惚間,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被人抱住了,那人的動作輕輕的,小心翼翼得好似很是手足無措。“我回來了?!碑吙招聯Q的衣服也沾上了笑軒的血,他心疼得不行,懊惱得不行,他已經是盡全力用最快地速度解決這些事,知道那些人不會對朝官動手,但也沒料到這次是笑軒自己往刀尖上撞的,早知道就該前一天晚上把他綁了扔回樓仙宮的。笑軒沒說話。那聲音很輕柔,像是害怕嚇到他,卻沒想過,真正嚇到他了的人是他。沒有力氣了,完全沒有一點兒力氣了,所有的精氣神都在被人抱住的那一刻用光了。笑軒只覺得自己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下次你還敢這么鬧,我就不要你了。笑軒很想這么說,但疲倦裹著黑暗席卷了他,他的身體一會兒重得像灌了石頭,一會兒輕得像根羽毛……黑暗成了他短暫的搖床,讓他得以像個孩子一樣,愜意地放松歇息片刻,不需要再去思考任何爭斗。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這兩天里京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王閩協助畢空把其余一些殘余的王付的黨羽翻了出來,一時間天牢也熱鬧了起來,除了王付是當即處死外,其余人皆是流放了。彼時明安答應按照畢空計劃行事,是有獎勵的,他不愿意頂著天皇貴胄的身份活下去,那日在許洋面前鬧一番,也算是把身份給甩干凈了,現在他和他姥姥住在以前的奕王府上過了清閑的坐吃山空的日子。比起明安,畢空就忙得多,棘手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大到先帝的國喪還在籌備,小到他接他爹娘回京他們不愿意,還有在床上躺了兩天,還沒醒來的笑軒,等笑軒醒了,他還不知道得怎樣負荊請罪……總之是萬事不俱備,欠得不止東風。樓仙宮里大變樣,說是新皇登基,他們要沾沾喜氣,一切都換了新的。以至于笑軒在自己屋里醒來,卻完全認不出自己身在何處。喜慶的大紅色布帷到處可見,笑軒僅僅是躺在床上,就可以透出窗子看見他屋外院子里掛滿紅繩的槐樹。李夭給他換紗布,笑道:“睡了兩天,哥哥好生能睡?!?/br>“唉,鬼知道我經歷了什么?!毙幱X得自己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哈哈,那你快點做好準備,等會兒溫海真人過來指不定還得問東問西?!?/br>“……”笑軒靠著木枕,仰望床帳的目光好似死魚,遲疑片刻問道,“我怎么回了樓仙宮?”“嗯,這個嘛……”李夭賊兮兮地笑了笑,“就是溫海真人等會兒會問東問西的原因了?!?/br>“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嘶——輕點!你要謀殺我?”“好好好,我輕點,要不是真人現在疑神疑鬼誰也不放心,也不會讓我來給你換紗布了,”李夭給他包扎好后,眨眨眼,“對了,你怎么醒來都不問我一下新皇是誰?好像你一點都不關心那人似的?!?/br>這話不是廢話嗎,有什么好問的。笑軒默然,而且他還在生氣,大概是還在生氣……吧,那日是太累,說不出話,否則好好的重逢,可能也會被他歇斯底里地毀掉。李夭發覺他神色冷了下來,驚訝:“怎么,你們吵架了?怎么回事?”“無妨,”笑軒搖搖頭,“他要是過來別說我醒了?!?/br>“???可他很擔心?!?/br>“那就讓他再擔心那么一個月?!毙帥]好氣道。李夭訕訕道:“一、一個月……那你是要他把我們樓仙宮拆了吧?他這段日子天天晚上溜過來,我覺得……我覺得真人他們已經知道你們倆的事情了,招待他就跟招待女婿一樣……”笑軒一口水噴出:“把皇帝老子當女婿招待?那你們可真行?!?/br>“但也確實沒錯啊,”李夭拍拍他的背,“不瞞你說,我覺著陛下是個狠角色,你都招惹他十多年了,現在想把他甩掉,唔,不大容易。他蠱惑人心的能力著實不一般,這些日子我都被他收買了?!?/br>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笑軒瞇了瞇眼,伸手捏住他下巴,盯著躲閃他目光的李夭,逼他與自己對視:“細細講講哪方面的被收買?”“譬如……”“譬如?”李夭遲疑一會,露出歉意的笑:“譬如剛剛給你拿紗布的時候,就把你醒的消息托人告訴了宮里,現在他差不多也該知道了——我又不知道你們倆在鬧別扭!再說了,你陪他走了那么多路,憑啥你只吃苦不享福。哥,聽我的,要甩了他也玩他兩年再甩?!?/br>“玩屁玩?!毙幯鎏扉L嘆一聲,捂住了臉,憋氣憋得臉頰氣鼓鼓的。他不想見畢空,賭氣是一回事,不想面對是另一回事,總之他就是全身心抵觸相見。畢空是得償所愿了,可于他而言,一切又不同以往了,這樣回去,他總覺著尷尬、不自在。再尷尬再不自在,面還是要見的。畢空這些日子忙歸忙,樓仙宮和皇宮是哪邊都沒有落下,牽著一匹馬就兩頭跑,誰也攔不住,宮里傳聞新帝在宮外金屋藏了嬌,卻不知道今夜他們新帝趕去金屋,好歹不歹被“嬌”給了碗閉門羹。同樣被關在門外的李夭攤手,一臉無奈,言下之意是:我也沒辦法,他啥都沒和我說。畢空輕嘆,他大概是明白哥哥在煩什么的,可那個計劃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陷入危險,他寧可現在的他生氣,再來一次他還是不會說出來。屋內,笑軒拖著帶傷的身子,對屋外的人事置之不理,心安理得地練字。笑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