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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簡單,當然是因為山水畫簡單啊。笑軒內心吶喊,面上卻始終乖乖笑著,胡扯道:“若是畫成人,草民覺得太俗氣,他的意境,單單是用筆觸畫那是畫不出來的。就像草民曾聽說過遠古留下一句無名詩‘云想衣裳花想容’,是用來形容絕世美人的,詩中沒有美人,但美人就靠花兒云兒的想念,形象躍然紙上,正是這詩給了草民靈感?!?/br>說完笑軒很感動,他胡說八道的本領又變強了,竟還能引經據典用上李白的詩。果然殿內稍微有點兒文藝情懷的文人們紛紛動容,深覺這小孩兒并非池中之物。尤其是考官張旭川,他聽見這番話后,山羊胡都顫了顫,十分欣賞。看來這次考試穩了。笑軒欣慰地想。女皇盯著這畫,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有所贊賞時,她卻把畫重歸原位,不置可否,吝嗇再給一個字的評價,只回頭看向她的面首,笑道:“你猜錯了?!?/br>那男人笑容一僵:“看到這樣的小孩兒,奴才覺得大平未來熠熠生輝?!?/br>“馬屁精?!迸市︵烈宦?,瞥了眼張大學生。張旭川摸不透女皇心思,也不知道笑軒方才是否哪句話說的不對惹到了這位女皇,在他看來笑軒是有才之士,不能埋沒的。但是女皇的意思……張旭川進退維谷,他不想放棄笑軒,又不敢得罪九五至尊。女皇突兀闖進來,在一群人中攪了個胡攪蠻纏,聲勢浩大地來,轟轟烈烈地走,留下各位梓靈殿畫師考官和考生們風中凌亂。所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氣,送走那位看著慈祥的女皇,大家卻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覺。最初惹笑軒事的人吹了聲口哨,呦呵風涼話:“總有野雞出風頭,瞧,還不是被打回原形喲——”這小公子是長公主駙馬魏智本家的表少爺魏逸,方才女皇也粗略夸了他的畫兩句,這風勢傾向一目了然,就算方才大多數人為笑軒動容了,現在也識時務者為俊杰,紛紛倒戈到魏逸身邊。“是啊,魏少爺識人真準!”“魏少爺不僅識人準,而且畫也出彩,那寫意的佛像好像活的!”“是啊,我怎么沒想到畫寫意畫呢,謝少爺的才智委實令人心服口服?!?/br>……這些人各個年齡不大,但都是士族子弟,沒有哪個不是見風使舵的人精。笑軒聽著他們喧鬧聲,活動著自己不久前才活動過的胳膊肩膀,無聊得四處張望,正好和門口的張旭川撞了個四目相對,他面無表情盯著笑軒,然后一言不發地走了。笑軒動作頓住了,一種名為無聊的情緒在心底泛濫成災。果然,這個cao蛋的世界果然還是那樣索然無味。笑軒也滿不在乎地跟著太監離開了。十天后,梓靈殿畫童的榜單貼在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上,二十多人中擇出五人。笑軒糾結一會兒,還是抱著走路散步的心態跑了過去。選上也好,選不上也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地失敗了,他在這件事上運氣簡直差得宛如掃把星轉世。東門只榜單被圍得水泄不通,因為大平朝文化豐富,養得如今的大平人都對琴棋書畫頗為感興趣,笑軒花了好一番氣力才擠了進去,人群里汗臭味熏天,于笑軒捂著鼻子踮著腳伸長脖子去看。“謝逸、王風林、羅一倫、高稽、笑軒……嗯?這個笑軒是誰,沒聽過這個名號?姓笑嗎?”“誰家的兒子?”“不知道啊,別是那個誰家老管家的遠房親戚吧?”“別逗了,怎么可能?!?/br>笑軒常常掛在臉上的欠揍的笑僵住消失了……不屬于十歲小兒的成熟的神色出現在他臉上,盯著最后那個名字一動不動,手腳冰涼,頭暈目眩,兩腳幾乎發軟。為什么?他明明不該出現在榜單上的,他怎么會出現在榜單上呢,他不是已經被女皇無聲的抹殺了嗎……“我……”笑軒長長吐出一口氣,突然覺得暖陽竟然那么眩目,他想擠出素日里慣用的笑容掩飾內心的無措,但是怎樣都擠不出來,只能尷尬地摸摸鼻子。“我居然成功了……”他笑著搖搖頭,跌跌撞撞擠出了人群。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張旭川執意留下了他,巨大的喜悅和不真實感在他心底打轉,笑軒感覺自己腳步都飄了起來,狂奔的身影踉蹌了好幾次。作者有話要說:這里卡文卡的難受,這本書寫到這兒我已經因為私心加了很多東西,但是現在才發現這些東西不應該出現里Orz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感謝第11章第十一章笑軒習慣性跑回到樓仙宮外,盯著那扇緊閉大門,他才想起自己不能回去。他舔了舔發干的嘴,留戀不舍地轉身離去。樓仙宮失去了曾經的熱鬧,但對家大開寺還是老樣子,古樹古樓浸在檀香味里,由內而外透露出它性冷淡的氣息。于笑軒劣習難改,看著大開的寺門愣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可以走正門進去,等灰頭土臉地翻墻翻到一半,腦袋才探上城墻,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時,已經對上了寺內一雙雙黝黑單純的眼睛。“你們好啊?!毙幤D難地騰出一只手,對那些都被自己蹂.躪過臉蛋的小孩兒們揮了揮手。墻下的小孩兒均三四歲,所有人在看見笑軒的頭那一刻都僵住了,幾秒過后不知道是誰先尖叫出聲,緊接著所有人都像見了狼的兔子,亂作一團跑了。突余帶著他們過來講習的僧人,頭爆青筋,怒瞪著笑軒。笑軒尷尬地笑著:“有這么怕我嗎?”他不就是偶爾喜歡過來捏捏他們臉,搶搶他們零食么……一個個就像黃花大閨女看到采花賊似的。那僧人約莫是十分厭惡和道士為伍的,尋常僧人都眼熟了笑軒,這時候或許還會同他說上兩句話,但這僧人只抬起了下巴,留給他憤怒的鼻孔,氣呼呼地找小沙彌們去了。笑軒攀著朱墻,為難地看著下面的泥濘地,嘟囔著:“接我下去后再走不行么,大開寺還是一如既往保持特色——歧視道士?!?/br>下面泥濘地還有點兒潮濕,想必他跳下去,這身衣服就完了,這衣服還是樂王的管家特地帶他去做的,他現在寄人籬下,并不想給別人太多麻煩。就在笑軒心生退意時,耳熟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哥哥真的很喜歡爬墻?!碑吙毡е鴴咧?,笑著走過來,“這可怎么辦呢?”不知為何,從前于笑軒一點兒不在乎別人罵他野,可是被畢空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來,他反而老臉一紅。但在畢空慢慢靠近,他清晰看見這小孩兒模樣后,那點窘迫也就給甩掉了,笑軒莫名自豪地感慨道:“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