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柳孤燈?!逼研戮茝娬{了一遍。難不成后來柳伯父改變心意將掌門傳給小兒子了?可是繼承人人選,怎么看都覺得柳孤燈比柳鳴鴻要合適許多啊……謝宴一頭霧水:“為、為什么?”蒲新酒停下腳步,透過修羅鬼面直直地盯著謝宴茫然的眼睛,他眸子里有某種令謝宴心驚rou跳的黯然。“因為——柳孤燈死了?!?/br>十年前,被欺壓多年的魔族中人在戲火尊者的帶領下與正道名門正派全面開戰。一心念著報仇的謝宴叛出玄音,和嵐月時一起盤踞在蒲新酒的酆都,也就放任手下的人時不時地上道門中做些小動作。直到謝宴被簡素虞一劍刺死,他也不曾記得清雙方究竟損失了多少人,但是他從不曾聽聞他所熟識的人里有出現過什么意外的……“你果然不知道?!逼研戮频恼Z氣里帶這些憐憫,“簡素虞是打算瞞你一輩子嗎?”“什么……”像是被一道天雷劈懵了,謝宴恍在夢中,覺得蒲新酒的每個字他都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好像怎么都無法理解,“你究竟在說什么……”“那時候玄音被你整得元氣大傷,之后你被簡素虞一劍穿心而灰飛煙滅,后來——后來發生了很多事啊?!?/br>“天都云海的前掌門親自上靈山就為了保住你的命,但還是遲了一步,與你命火相連的柳孤燈在你死后沒過多久也死了?!?/br>“他彌留之際,攜著佩刀斷水,親身跳下了天都云海的鑄造神兵之地——刀山火海。以魂魄永封佩刀的代價,耗盡全身修為淬煉斷水,以身殉刀,化為刀靈?!?/br>“失去了魔尊的魔族眾人怒火滔天,沖上這些名門正派為你報仇。正巧那時天都云海失去了他們的掌門,群龍無首人心惶惶,雙方大戰了好幾天,最后——天都云海被屠了?!?/br>“我強行出關,趕過去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全門派的尸體,只有鳴鴻一個人安安靜靜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地摟著為他擋了致命一擊的柳時新的尸首。那些妖魔不知為何沒有殺他,但是當著他的面砍下了天都云海傳承許久的千年古松——看著門派覆滅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br>“我在那邊照顧了鳴鴻幾天,他始終認為我是個幻影,后來確認他性命無憂后,我便下山了。誰知道在下山的時候便遇到了方才那個孩子,他不聽我的勸誡非要上已經滅門的天都云海?!?/br>“不過看他這樣子以及后來天都云海的養精蓄銳,也能猜到那時鳴鴻應該是把我的話聽進去振作起來了——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天都云海就不會消失?!?/br>“他雖然毫無靈力,但是柳孤燈把斷水留給了他,依靠著斷水,他繼承了柳孤燈的修為,和正常的修道人是沒什么區別的了。也因為這個原因,他成為了天都云海歷史上唯一一個擁有兩把認主雙刀的掌門?!?/br>“不過鳴鴻后來就變了,變得陰鷙了不少。他恨死了魔道中人以及各種邪修,不過若說最恨的還是你家那位——他手刃了你,也間接害死了柳孤燈。長兄如父,柳孤燈一死,他的世界就崩塌了?!?/br>傍晚,逢魔時刻來臨,天邊的云一直送天際燒到眼前,紅彤彤的,刺傷了人的眼睛。簡素虞一身白衣,背負宵練側身倚靠在驛站旁邊的一顆垂柳上。落日余暉在他雪白的長發與姣好白皙的皮膚上都鍍上了一層金光,襯得整個人愈發明艷動人。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把玩著手中的一顆被夕陽染成橙色的光滑石子,眉峰平和,薄唇微抿,清澈眼眸里飄蕩著不易察覺的柔情瀲滟,像是漫天閃耀的星辰。多年前,戰戰兢兢的柳家后輩告訴他,這種石頭叫做定音石——錘打三下便可以開始記錄聲音,再一錘定音。若是得空想要聽的時候,只需輕輕捶打一下就行。這么多年了,簡素虞一直十分珍惜。“師兄?!?/br>簡素虞聞聲轉過臉,只見那人沐浴在一身金光下正在喚他,一如當年,忍不住就放輕了聲調:“嗯?”只不過刺眼的落日余暉似乎在眼里碎成鏡片,謝宴看上去仿佛要哭了一般:“你打算——”謝宴的聲音晦澀,再不復往日張揚輕狂,“你究竟打算什么時候才告訴我孤燈的死?你是真打算瞞我一輩子嗎?”不由怔忪了一瞬,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簡素虞立時緊張了起來:“不是的……我不是……”破鏡最難重圓,好不容易才修補正常的關系,若是再經歷些什么,誰知道以后還能否再面色平靜地說上幾句話甚至見上一面呢?見他承認了,謝宴靜靜望著他許久,眼圈都紅了,哽咽道:“孤燈他……死了,因為你,也因為我——不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這個害人精……”他捂著臉慢慢地蹲了下來,像一個后悔莫及痛哭流涕的孩子,“是我害死了他……”“不是你?!焙喫赜莶粫参咳?,只能手足無措地攬住謝宴的肩膀,輕聲勸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彼е竭t疑著,伸出手想摸了一下謝宴的頭,卻只能在半空中握緊了拳,最后收了回去。“都是我的錯,那時我不反抗是我心里有你,我以后不會了——我會改的?!彼坪跏窍铝耸裁礇Q定,謝宴恨恨道,“我以后一定改……不對,沒有以后了?!?/br>驀然渾身冰涼,簡素虞怔忡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力道,捏著謝宴的肩膀,慌亂地軟著調子:“謝宴,你聽我說,別這樣對我——”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明白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后又在無盡的懊悔中煎熬著,后來這個人活過來了告訴他“沒有以后了”。“不這樣?不這樣還能怎么樣?我能怎么樣?”謝宴站起身來,一把甩開他的手,像只見誰扎誰的紅眼刺猬,“我一看見你,就想起孤燈的死,我又該怎么樣啊……”簡素虞想解釋,但是他又不擅長如此,只能茫然失措地握著謝宴的手,著急地想把手中的定音石交給他,想告訴他這顆石子他珍藏了很多年,想告訴他每當夜深人靜他開始想念的時候便會拿出來聽一下。因為定音石里珍藏著謝宴的聲音。快被悔恨淹沒的謝宴恍然感覺到簡素虞往他手掌心里塞了什么東西,還帶著那人身上的余溫。這還是簡素虞第一次主動送他東西。謝宴怔怔了片刻,望著那人手足無措的模樣,然后咬牙一狠心,手一揚,霎時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濺起一朵小水花?!坝行〇|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不知道嗎?”謝宴以前沒喜歡過人,他第一眼見到簡素虞就覺得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望著他一輩子。不過他覺得只是單純的他覺得,深怕兩人都錯過,才一直沒放棄,只是后來還是就只能那么算了——經歷了那么多變故以后,謝宴也不太確定簡素虞是不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