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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時新驚詫地嚷嚷幾聲,最終硬著頭皮應下了。千年古松下,門派試煉石旁。今夜無風,月朗星稀,沉寂的清靜山中偶爾傳來一聲清脆鳥鳴。身著天都云海外袍的成男成女,林中并立,端的是一幅賞心悅目的景象,然而草叢里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煞了此時的好風景。“他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一點聽不清?該不會是被清濁隔斷了聲音吧?!敝x宴調整了撐傘的姿勢,嚷嚷道。清濁是把靈傘,是謝國師夫人在謝宴及冠的時候送給他的。傘分兩面,一面漆黑如濁墨,可用以抵御強大的靈力攻擊,另一面清透如流水,能適時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用以偽裝自身,再好不過。但是對于紈绔謝大少來說,大多數情況下清濁都只是把傘,而已。不過現下他終于體會到了一把靈傘的用處——嗯,偽裝在草叢里聽別人說悄悄話。“你能不能抓住重點???”月黃昏騰出手,忍不住湊過身去敲了下謝宴的額頭,擠到了旁邊的簡素虞。而簡素虞仍是一臉木然: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快看快看!時新出手了?!”遠遠望去柳時新抓住了柳如眉的手,臉漲得通紅。柳孤燈忽然興奮地低聲吼道,要不是顧忌當下環境,恐怕他要手舞足蹈起來。月黃昏:“……”有誰還記得他們是來做什么的嗎?一臉的不耐,柳如眉不動聲色甩開手,叉著腰,問道:“師兄,你可是有什么話?要是沒有的話,我先回去卜算了?!?/br>“小師妹我我我我——”柳時新吶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時緊張忘了詞,他開始回想著柳孤燈交代給他的事情,開口道,“哈!這、么多年天氣真好——噢不對我是說今天天氣真好月亮真大,還不——不知道師妹的靈根如何呢?”柳如眉聞言面色一頓,叉在腰上的手不由地捏了捏自己的腰帶,眼角余光瞥過一旁的試煉石,遲疑道,“不……不上不下。師兄要是沒什么大事我就先回去了——”“有有有!”柳時新忽然拉住她,臉色紅得能滴血,“我有事!日行一卜算不算?”哈?大晚上的把自己喊過來就為了這個?“……行。你要問什么?”柳如眉正待從乾坤袋里拿出算籌,卻被人一只手扣住手腕。“小師妹,我就想問問姻緣,你、什么時候能多看我一眼?”柳時新另一只手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哇!抓著手腕了!”謝宴壓抑著自己的狂笑的沖動。反應慢了一拍的月黃昏探出腦袋,就勢接了一句:“按到試煉石上了嗎?”“按什么???這小子表白了啊?!绷聼粢魂囘駠u,“看不出來啊……”“……”行,結果就他一個心里念著正事,月黃昏忍不住嘀咕,“后輩突如其來的秀,閃瞎了我的眼?!?/br>“哪里哪里?!贝鴷r新接過了這般夸贊,柳孤燈謙虛地擺擺手。也不知道柳如眉輕聲說了什么,轉身跑走了,而草叢里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話說我當初,隨意幫柳如眉算出的姻緣是個壽命極長的男子——”難不成是柳時新?謝宴放下傘,一掌拍在還傻愣在原地柳時新肩上,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追?”柳時新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不要臉地在暗處窺看,又驚又怒,但現下暫且顧不上,拔腿追了上去。望著柳時新同手同腳的背影,一群人又在原地調笑了一通。柳如眉的身份可以慢慢查,錯過的好戲可不是天天有的,來日方長不是?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了自己房間。行至中途,謝宴望著空蕩蕩的雙手,才想起哪里不對,只能折了回去。第41章誤闖禁地他們藏身的草堆茂盛濃密生機勃勃,似乎并無不妥,可見清濁的清面偽裝之逼真,與周圍環境合二為一。若不是后面有漆黑的傘柄露出來,謝宴幾乎就要找不到自己的傘。他高舉過頭,一把撐在自己肩上,從背后望去,謝宴的上半身被清濁完美地融進了周圍環境里,夜色下只剩下半身,煞是詭異。正待轉身離開之際,謝宴卻被千年松樹下的試煉石吸引了視線。柳孤燈說,這塊試煉石里寄居著一位天都云海老祖宗的靈魂,弟子們體內異常,只要將手放上去,一探便知。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頸上的一小朵火紋,能感受到皮膚下躍動有力的血管和其間火熱溫暖的鮮血。自從他小時候發現自己與別人不太一樣開始,脖子上便出現了這個花紋,怎么抹也抹不掉。后來謝國師嘆息著在他后頸下了個封印,也沒細說,只說是為了他好。舅舅,舅母,表妹,師尊,從來默契十足,只字不提謝宴的身世。就連有過一面之緣的溫無道長,也沒能告訴他什么便匆匆離開。我到底是誰?父親母親又是為什么亡故了?執念壓在心里太久了容易生出心魔,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謝宴緩緩地伸出手,向試煉石探去——不行!謝宴忽然回過神來,后背全是冷汗。舅舅一家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他們絕對不會害自己。謝宴是想知道真相,但是真相往往沉重,他覺得自己可能受不住。“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敝x宴喃喃自語道。正要收回手,卻感覺手掌一重,一個大力從身后推了過來。手掌驀然觸到了冰涼的石頭之上,謝宴大駭,松開清濁,出手如電,將身后人反手扣住,呵斥一聲:“誰?!”霎時兩人纏斗成一團,直直地向前倒去,一同撲在了試煉石上。瞬間試煉石上便騰起了一陣黑紅的煙霧——也不知道指示的是誰。身后人也未亂陣腳,當即勾起一腳,攻向謝宴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松開手防御。黑衣人得了自由,也不戀戰,最后盯了試煉石一眼,轉身逃了,身法如風。“站??!”謝宴徇聲追去,只覺得那人身形有些眼熟,一時半會還沒想起來。顯然,那人對于天都云海是很熟的,謝宴追著追著便失去了蹤影。他最后站在一片廢墟前,能些微感受到自己殘留的靈力。奇怪,人呢?眼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這地方謝宴毫無印象。他靠近了墻邊,才發現上面涂寫著繁復的咒文,滿是禁制,細細辨認才在右側被雜草遮蓋的墻面上找到了陣眼。其中插著一把刀,刀身赤紅,隱約有紅光閃過,也不知道在這里封印了多少歲月,刀鋒依舊鋒利如初。謝宴撥開雜草,湊上前去,才在漆黑的刀柄上辨認出了兩個小小的字:挽楓。“挽楓?柳挽楓,那是上代掌門的名諱!也就是小師妹的父親——”柳孤燈驚訝萬分拍了下桌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不留情揪著謝宴的衣襟,“封???你該不會跑到天都云海的禁地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