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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發,幾縷發絲糾纏在額間仍不掩風姿,輕聲道:“有勞謝公子?!?/br>謝宴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咳咳咳——”逢殃艱難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盲眼道長關切的臉龐,“瞎子,我死了嗎?”話音剛落,一記重重的掌風襲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生生挨了一耳光。“你……”拂風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含著淚硬是沒落下來。眾人皆愕然,連逢殃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狠狠掐了自己手心幾下,才沒落下淚來。“拂風姑娘別動氣,傷了手可就不好了?!背o把美人擁進懷里,輕聲安慰著,繼而又似是無意提了一句,“之前沒仔細看,不過這丫頭五官樣貌倒是與拂風姑娘有幾份相似?!?/br>“大概美人美得千篇一律,丑的人丑得各有千秋——嘶!”嵐月時撐著美目,瞪了謝宴一眼,小聲道,“你掐我做什么?”容貌這種東西并不一定都是上天的恩賜,更大多數情況下都會招致禍患,尤其是對于無財無勢的老百姓來說,。出生尊貴的謝大小姐雖然性情豪爽,卻并不懂人情世故。“風塵氣?!背枥浜咭宦?,扭過頭去。發間還滴著水,在這么多人注視下,逢殃半捂著臉,下意識地望了楚辭懷里的花魁一眼。那雙脈脈含淚的眸子望著她,沒有了以往只針對她的仇恨與厭惡,只有悲痛和絕望。第10章雪里花開確實是有什么變了。花嬤嬤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派人給逢殃送了好幾身華麗的衣服還有幾盒好看的首飾,甚至讓她搬出了柴房旁的簡陋屋子。“哎喲姑奶奶,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呢?”花嬤嬤揮揮手,就有人取走了她手中的斧子,一路簇擁著,把她迎到了一個精致的房間。淡淡的檀香充斥在四周,幽靜美好,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從鏤空的精雕花窗中照在粉黃色的帳幔上,底端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下方是一方床榻,繁復華美的云蘿綢錦被如水般鋪在榻上,單薄卻柔軟。窗邊放著一張梨花大理石大案,案上各種精美的首飾和衣裳堆積如山,椅子上還放著一方琵琶。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小家碧玉的閨閣。“花mama,我柴還沒劈完?!狈暄暌活^霧水,作勢就要下樓。“小祖宗唉,別別別——”花mama親切地握著逢殃的手,熱情四溢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你看這些賞賜,全都是將軍大人賞給你的,你看這上好的云錦紗!還有這夜明珠,嘖嘖嘖,比鴿子蛋還大哩!能被將軍大人看上,前世修來的福氣??!”逢殃臉色一白,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粗布衣服,強顏歡笑道:“mama這是打趣我呢?將軍大人對拂風姑娘可是愛護有加,我哪有這么好的福氣?”花嬤嬤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但繼續綻開朵笑容:“逢殃,話可不能這么說呀——”“虧你有自知之明!”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喝。逢殃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拂風冰冷的面容。“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癩□□妄想天鵝rou?mama你還和她廢話什么?后院的柴劈完了嗎?”拂風氣得面容都扭曲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花嬤嬤陪笑道:“這mama可做不了主,全都是將軍大人的意思。這些賞賜都是大人派人送過來給逢殃的。聽說兵部尚書大人這幾日回京,楚將軍邀請尚書大人來我們這小地方喝喝小酒,指明要逢殃今晚作陪?!?/br>逢殃還沒來得及答話,只覺得一陣香風襲來,下意識地向后躲了一下,拂風的一耳光就落在她脖子上。很快,脖子上就浮現了觸目驚心的紅痕。逢殃捂著脖子,與怒目圓睜的拂風面面相覷,良久,她嘆了口氣:“mama,我去?!?/br>“兵部尚書季浮冰……不……不許去?!狈黠L噙著淚水,堅定道,“我不許你去?!币痪湓捴貜土撕脦状?,都帶上了一絲懇求的意味。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逢殃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一副報復的暢快:“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愛馳而恩絕,拂風,你去找面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生三大悲事: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江郎才盡。紅顏逝去,枯燈殘燭,惹得無數人感懷流光易逝,成年難卻。梳洗完畢,逢殃打發小廝去通知花嬤嬤,自己打開了小窗透了透氣。月朗星稀,一襲青衫。容貌本就清秀的人變換了平時不修邊幅的裝扮,仿佛傳說中的仙人一般持著一柄長劍,停駐在半空中。眉目分明,雙目前蒙著的黑色幕布絲帶尾隨風飛舞,氣質出塵。清風徐過,衣襟飛揚,他伸出手,柔聲道:“逢殃,我帶你走吧?!?/br>“原來真是神仙?!狈暄暌性诖扒?,撐起下巴,柔聲道,“在你眼里,我就和你的蕓蕓眾生一般茍活著、期盼著、巴望著你們這些神仙來救贖是吧?”盲眼道長不知說什么才好,只是直直地望著他,雖然他已經失去了雙眼,半天才冒出一句:“逢殃,我叫溫無,溫暖的溫,虛無的無?!?/br>本來就是個在人世間顛沛流離的人,任人宰割,茍且偷生。盲眼道長沒有想到的是,神仙出現在逢殃的生命中,只不過是讓她的更加不堪——只是如此。“溫——無?我知道的,我在你的袖口見到過?!狈暄晟焓譁厝岬嘏踝∷哪?,眼角帶笑,吐氣如蘭:“看看你的臉,你是在難過嗎?是不是我就該像其他人一樣,握住你伸出來的手,才不會辱沒你作為神仙的高貴身份?”溫無盯著她,半響,一字一句道:“雪里開發芽了?!?/br>“你……說什么?”“逢殃,雪里開快開花了?!?/br>逢殃眼里依稀泛起淚光,捂住自己的臉,凄厲地笑了起來:“騙子!那種子早就死了!都是騙子!我娘遺言說雪里開開花的時候,我爹回來接我,可是這么多年了,他人呢!那個可憐的女人不過就是用一個可悲的謊言讓我活下去而已!”“逢殃,我知道,我都知道……”溫無急忙辯解道,手足無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盡管非我所愿,卻因我而起,我會帶你走,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無論什么?!?/br>逢殃聽著,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平靜得可怕,仿佛他說的任何話都與自己沒有絲毫關系。她眨了眨眼,緩緩反問道:“無論什么?”“嗯?!?/br>“那你走吧?!狈暄昙毤毜囟⒅?,想把他的模樣刻在腦海里,目光格外的溫柔:“我相信你。我不知道你以往的糾葛和我有什么關系,但是我相信你是神仙,我也相信你的承諾??墒俏夷赣H去世父親不知所蹤,把我一個人孤零零丟在百花樓,你知道一個人是什么意思嗎?餓了沒人問,病了沒人管,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每天看著無數人來,又看著無數走,受盡男人們的欺辱和女人們的白眼?!?/br>說著,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