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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看著陳淮命懸一線。 她怕陳淮撐不住,可是她同樣怕喜報會被馮竟手里上膛的槍火給傷到。 包鼎還是馮竟?林簡都可以聽得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兩者之中,任何一人要是出意外,她的余生都不會好過。 包鼎再次抬腳,砰得一聲悶響,林簡往姚喜報旁邊的馮竟開槍。 她賭,賭陳淮能夠自救。 所以她先朝命懸一線的姚喜報施以援手。 槍托的后力出乎她想象的強勁,林簡的掌心都被震的酸麻,她瞄的不是很準,本意想打在馮竟的手腕上,一偏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隨著吃痛的慘叫聲傳來,馮竟毫無預備吃痛,條件反射下手上的槍支一晃落地,姚喜報趁機從馮竟的要挾中脫身去地上撿槍。 電光火石間,陳淮已經就著掌心借力躍起重新落回地面,包鼎的反應力同樣迅捷,他甚至沒有去看剛才開槍方向林簡的動靜,隨手就朝姚喜報和馮竟的方向亂開數槍,喜報腿上受傷避開不及動作明顯遲滯,陳淮本來打算先朝包鼎追去,分秒間改了主意往喜報的方向狂奔而去,手上剛夠到喜報的胳膊就把喜報往邊上拉去避開。 喜報被他重力摔在地上,而喜報旁邊的馮竟慢了數秒,僅僅數秒而已,連中兩槍緩緩倒下。 瞳孔睜大,死不瞑目。 他沒想明白包鼎為了自保會毫不猶豫的對他開槍。 盡管他毫無二心的跟了包鼎這么多年。 林簡這會已經從她剛才埋伏的叢林里跑出來,對著包鼎逃竄的方向連開兩槍,掌心繼續震麻。 包鼎在迅速移動中,林簡的兩槍全都落空。她的射擊水平本來就不怎么樣,剛才打馮竟的那一槍純粹是走了狗屎運。 快要逃進前面密林的包鼎忽然回身對著林簡在的位置開了一槍。 月色下她雖然看不清包鼎的面容,然而他身上的煞氣壓頂。 她看到他轉身,就已經撲下避去,有子彈從耳側呼嘯而過,不是不心驚膽戰。 就這分秒間的耽擱,包鼎往前面黑沉沉的叢林里面跑進去,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陳淮確定喜報沒有大礙往前追去,順便拉了一把還沒起身的林簡。 沒追去多久,就到了包鼎最后消失的叢林口,枝葉繁茂密不透風。 陳淮沒有繼續狂奔,在密實的枝椏前面就地止步,蹲下,扒開前面擋著的繁茂枝葉,果然只是偽裝,下面別有洞天,月色下只能看到個黑乎乎的洞口,是個逃生暗道。 剛才他要是沒有及時止步,一腳下去定然直接踩空中了埋伏。 夜色漆黑,下面的情況完全不得而知。 這條暗道是包鼎特意提前鑿出來逃生備用的,他自己肯定是很熟悉里面的構造,所以黑夜里也能來去自如。如果他埋伏在某處,他們貿然下去,中埋伏的概率很高。 她拉住他袖口上的一點面料,不讓他跟下去。 身后已經狂奔了好多個人過來,估計都是聽到剛才密集的槍聲,知道這里剛發生過激戰火速前來支援。 “喜報你沒事吧?”何騰龍和方陽偉察覺到喜報受傷了,無比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币ο矆髳灺晳?,不顧何騰龍他們的關切問詢,一瘸一拐走到陳淮身后,無比自責,“陳隊,都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包鼎控制的勢力團伙都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他一人逃走也成不了什么氣候。如果你沒出現,他臨到頭肯定會用馮竟的命來要挾我自保的?!标惢撮_口應道,姚喜報心里這才好受一些。 “你先去包扎吧?!?/br> 姚喜報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回去。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身上挨槍子了,還都是無事人似的。 陳淮起來,路過蹲坐在地的西門慶旁邊,他伸手輕輕按壓了下西門慶的后腿,包鼎狠踢的那一腳,西門慶的后腿肯定是骨折了。陳淮去探西門慶后腿的傷勢,西門慶估計疼痛難忍一直發出嗷嗚聲響。林簡心疼得厲害,蹲下來無比耐心的輕揉西門慶的腦袋,西門慶被她安撫著,腦袋往她小腿上蹭了蹭,嗷嗚聲逐漸輕了下去。 陳淮基本探過西門慶的傷勢后,抱起西門慶往回走,一直走回到山腳處的車子邊上把西門慶抱到車后座安頓好,他才轉身去接林簡。 林簡剛才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來,到這會了,她才察覺到自己氣力漸失腿腳發軟,開始從未有過的后怕,開始頭昏眼花,開始體力虛脫。 走了這么一段路,兩人之間就已經拉開不小的距離。 他返程回來察覺到她步伐踉蹌不穩,及時伸手過來攬在她腰側。 她猛地一把推開他,為著他昨晚的陽奉陰違。 怪不得會破天荒同意她主動的胡作非為,其實不過是讓她一夜好眠,而她卻為此神魂顛倒神智全無。 一念至此,她不是不堵心。 “這不沒事了,還生氣?”他抬手想要輕捏下她的臉頰,她腦袋一側避開,不讓他得手。 旁邊有人來往,他們在討論馮竟的尸體要怎么處理,還有山腳處繳獲的文物要怎么運輸回去。 而他全然不顧,直接扣在她的腰側不讓她離開。 整整一天的風聲鶴唳擔驚受怕,她身上的衣物沾了冷汗濕了又干,干了又濕,這會還是潮乎乎的。從早上睜眼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神經一直處于高度緊張中。之前一直沒有察覺,直至這一刻,所有心事塵埃落定,體力就明顯透支虛脫了。 她一言不發,只是心頭的無名悶氣越來越盛。 他抬手擱在她腰側,男人的手心強勁有力,她餓得頭昏眼花掙脫不開,而他已經擁吻下來。 她還是盡可能側開腦袋,他只碰觸到她一側的臉頰而已。 “今天出門沒洗臉!”她知道自己掙脫不開,又不想示弱,火氣爆滿應了一句。 “正巧,我也是?!彼麩o視她的悶火,若有若無悶笑一聲,好整以暇應道,聽上去還有幾分與此殊榮的意味。 在此之前的生死搏斗悉數拋到腦后。 以包鼎的能耐,一年半載興許都不會有他下落。除了包鼎之外,這里的事情已經全部了結。 如果在遇見她之前,他興許還會固執的一事了一事才能畢,固執到一定要親手將包鼎緝拿歸案才可以。然而剛才親見著她神經高度緊張到心力交瘁的模樣,他就想象得出她這一天以來擔驚受怕到了怎樣的地步。 他不想再去固執曾經固執過的事情。 因為從這一刻起,他的心上,也有了他要牽掛的人,而他,也同樣被她牽掛著,無時無刻。 包鼎的下落他還會繼續追蹤,然而眼前更重要的是,他要先去著手他自己的私事。 他愛的姑娘,他終于可以全力以赴,去愛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