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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玄燁,他始終還是你的兒子,是漢人的皇帝。唉,我這個老太婆可真是為難啊,不如你來告訴我,怎么做,才能讓玄燁忘記他身體里的那一半漢人血液呢?" 平湖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點點冰冷起來,就仿佛在一個無底的冰窟里越沉越深。她明白了,原來大玉兒是在逼自己給她一個絕對可以信得過的答案,讓她相信,她才是玄燁惟一的親人,而自己對玄燁沒有任何的影響力。然而,除了死人,誰能給出這樣的保證? 太皇太后分明是在同自己做交易。這已經是她們之間的第幾次交易? 從前,太后大玉兒曾向身為容嬪的佟妃要求過董鄂皇貴妃的性命,而此時,太皇太后的大玉兒則是在向已經成為康章皇太后的平湖要求她本人的性命。而兩次的籌碼,都是玄燁。于是,注定了大玉兒是永遠的贏家! 平湖在瞬間做出了決定,為了玄燁的帝位,為了漢人的江山,她除去犧牲,別無選擇。更何況,順治死了,永歷也死了。他們一個失蹤,一個被擒,幾乎同時交出了權力。就好像冥冥中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們同時拉下了本不該屬于他們的王位,而將明清兩股力量合二為一,把天下交付在身兼滿漢血脈的康熙帝玄燁手上。這是天意!玄燁,才是真正的天子! 只要能解除太后的疑慮,只要玄燁仍然可以稱帝,只要天下江山至少有一半能回到漢人手中,有什么是平湖不能付出的呢?生又何歡,死又何懼?生命,對她而言早就不是屬于自己的了。 平湖恭順地低著頭,似乎答非所問地說:"臣妾這些日子因為觸犯痼疾,身子越來越差,只怕有負太后寵愛,命不久長了。以后,教導愛護玄燁的職責,就全拜托太后費心了。" 大玉兒聽了,故作驚訝地問:"你身子不舒服嗎?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不見召太醫?" 平湖苦苦一笑,卻仍然溫婉地道:"太后不是說我精通歧黃嗎?人家常說的:能醫者不自醫。我自知這病只是捱日子罷了,也不知是十天,也不知是半月,就再沒福氣領受太后的恩寵了。" 這番話,等于是在向太后應承,自己情愿一死,但不知還可以延捱多少天活命?大玉兒見平湖如此痛快決斷,倒也訝然,半晌方嘆道:"這真是讓我心痛啊。然而你既得了這樣的病,也只得認命了。我明兒叫傅太醫來好好替你醫醫脈,總要盡力診治。這個月,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千萬別委屈了自己,知道嗎?不過你身子這樣弱,只怕過了病氣給玄燁,況且他又要天天上朝,政務繁忙,大概不能常來看你了。" 平湖在心里輕輕嘆了一聲。那就是說,太后只給了她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后,她就必須自我結果了。而就連這一個月,太后也不愿意讓她見到玄燁??磥?,之所以肯延緩她一個月的壽命,并不是想讓她死得無憾,而只是要做到"無虞"罷了。太后是要她用醫術使自己一天天憔悴,"正常自然"地死去,免得眾人疑心。平湖在心里淌滿了淚,卻仍然只能滿懷感恩地說:"太后想得周到。臣妾叩謝太后恩寵。" 玄燁讀到的信,吳應熊也讀過了。他再次有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恥辱感。 自從結識明紅顏、可以身體力行地為南明朝廷獻力以來,他努力地逼自己忘掉身為天下第一大漢jian之子的悲哀,父親是父親,自己是自己,雖然父親叛明投清,他卻是忠于前朝的,可以無愧于天地。然而此刻,在永歷帝的乞命書前,他不得不再次面對自己身為叛臣之子的事實,不得不為了愛莫能助而絕望,而悲痛,而慚恨。 信是洪大學士帶給他看的。洪承疇說,這封信他自己看了很多遍,幾乎已經會背了,開篇第一句即云:"將軍新朝之勛臣,舊朝之重鎮也。"這句話,不止是說吳三桂,也是說他洪承疇,真令他羞祚莫名,汗流浹背。而后邊永歷帝自敘這些年顛沛流離的慘痛經歷,更讓他既痛且哀: "幸李定國迎仆于貴州,接仆于南安,自謂與人無患,與世無爭矣。而將軍忘君父之大德,圖開創之豐功,督師入滇,覆我巢xue。仆由是渡沙漠,聊借緬人以固吾圉。山遙水遠,言笑誰歡?只益悲矣。既失世守之河山,茍全微命于蠻服,亦自幸矣。乃將軍不避艱險,請命遠來,提數十萬之眾,窮追逆旅之身,何視天下之不廣哉?豈天覆地載之中,獨不容仆一人乎?抑封王錫爵之后,猶欲殲仆以邀功乎? 第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猶不能貽留片地,以為將軍建功之所,將軍既毀我室,又欲取我子,讀鴟鵠之章,能不慘然心惻乎?將軍猶是世祿之裔,即不為仆憐,獨不念先帝乎?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己之祖父乎?不知大清何恩何德于將軍,仆又何仇何怨于將軍也。將軍自以為智而適成其愚,自以為厚而反覺其薄,史有傳,書有載,當以將軍為何如人也!" 當真一字一淚,椎心瀝血。"史有傳,書有載,當以將軍為何如人也!"又當以自己為何人呢?洪承疇被問得愧不能答,吳應熊被問得啞口無言,難道平西王吳三桂就毫無所動嗎? 最重要的是,永歷帝既已被擒,明紅顏此時何在?倘若緬甸人擒獻永歷帝時紅顏也在旁邊,必會殊死一戰;而如果當時紅顏不在,事后也必會設法營救。而不論是哪種情況,紅顏此時的處境都一定很危險!吳應熊真是一分鐘也不能等,只想立刻飛撲至紅顏身邊去保護她,安慰她。 而吳應熊想到的,洪承疇也想到了,且特地預先寫好一封信,請他交轉吳三桂,又告誡吳應熊,身為朝廷命官,說走就走,且是奔赴前線是非之地,罪名匪輕。倘若弄巧成拙,非但救不了紅顏,反而引火燒身,不如循常規向朝廷乞假探親,自己再活動禮部的舊同事代為美言,大抵太后是不會阻攔的。 果然吳應熊遞上假條沒幾日,禮部便合議下旨說,平西王吳三桂擒永歷、滅南明,建功至偉,遂加恩派了吳應熊一個美差,著他公私兩便,往云南頒旨賞賜。 臨行前夜,建寧特地在后院戲園設宴為丈夫餞行。吳應熊的心此時早已飛去了云南,原本無心飲宴,然而自從順治駕崩,建寧一直郁郁寡歡,難得她今天有興致,他又怎么忍心不振作起來、陪她盡興呢。況且,此次遠赴云南,世事難料,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倘或有變,今晚就是同建寧的最后一聚了。吳應熊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陪建寧看戲、喝酒、說一夜的話,她想做什么,他都會陪她去做,只要她高興就好。 這一年中,建寧變得越來越古怪,沒人時便對著那盒泥偶說話,把的唐明皇叫皇帝哥哥,把《趙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