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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你的平安,就想著,槍炮無眼,你可千萬別遇上亂黨強人什么的;那時候,可就只剩下吳青這一點骨血了。這么一想,看在孩子份兒上,就什么氣都沒有了,就只是替你擔心。我在佛前許過愿,只要你平平安安回來,什么事我都不計較。你回來這些天,我且不提這些,就是想讓你靜心想想,今后怎么打算?如今看你也是個沒主意的,只好替你拿主意了,咱們呀,從前怎么樣兒,往后還是怎么樣兒吧。" 吳應熊到了這個地步,哪里還有話說,惟有諾諾點頭應承而已。當下別過建寧,遂往綠腰房里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仍往建寧房里來請安。 一時額駙府仿如又回到從前一妻一妾的格局,表面上倒也相安。既有時吳應熊悶悶不樂,書房獨寢,建寧也并不追根問底,只一心照著漢人賢女傳的三從四德做起,便如學做詩的一般,從頭學起做人妻子的規矩來。常來府里的那些公子王孫見了,都贊嘆公主賢德,又艷羨吳應熊治家有道。惟有吳應熊心中卻自有一段固執念頭,每每垂首不樂,只是無人傾訴。 不知不覺,臘盡春回,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自從順治準了洪承疇之奏,令清兵暫停進緬,罷戰養息,滇邊遂得一年安靖。次年四月,戶部上奏,計算云南一省每歲俸餉達九百余萬,建議清兵還京,并裁綠旗兵兩萬。洪承疇、吳應熊等也都上書附議,請求息兵戈,減賦稅,使黎民安居,百業復興。吳三桂知悉后,上了一本著名的"三患二難疏": "永歷在緬,李定國、白文選等分住三宣六慰孟艮一帶,借永歷以鼓惑眾心,倘不乘勝大舉入緬,以凈根株,萬一此輩復整敗眾,窺我邊防,兵到則彼退藏,兵撤則彼復擾,此其患在門戶。土司反復無定,惟利是趨,如我兵不動,逆黨假永歷以號召內外諸蠻,萬一如前日元江之事,一被煽惑,遍地蜂起,此其患在肘腋。投誠官兵雖已安插,然革面尚未革心,永歷在緬,于中豈無系念,萬一邊關有警,若輩生心,此其患在腠理。今滇中兵馬云集,糧草取之民間,勿論各省餉運愆期,即到滇召買,民室方如懸罄,市中米價日增,公私交困,措糧之難如此。召買糧草,民間必須搬運交納,年年召買,歲歲輸將,民力盡于官糧,耕作荒于南畝,人無生趣,勢必逃亡,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培養之艱又如此。臣用是徹底籌劃,惟有及時進兵,早收全局,誠使外孽一凈,則邊境無伺隙之慮,土司無簧惑之端,降人無觀望之志,地方稍得蘇息,民力略可寬紓,一舉而數利存焉。竊謂求時之方,計在于此。" 順治命司儀當朝念了吳三桂奏本,笑道:"平西王之疏直可作詩文賞鑒,韻律鏗鏘,而詞藻華美,行文有行云流水之致,致使朕只顧欣賞文采,奏章里到底說的什么反倒忽略了?,F下達政王、貝勒、大臣及戶兵二部奇文共賞,并就此疏速議上奏。" 退朝后,順治于養心殿單獨召見吳應熊,議道:"你們父子二人倒是奇怪,你一力主張停戰,令尊卻執意進軍,又各自都有一篇道理,朕反不得主意了。" 吳應熊拱手道:"皇上日理萬機,胸有成竹,我父子雖各執己見,只為角度不同,忠于朝廷的心卻是一樣的。臣去年曾往滇邊一行,眼見罷戰之后,百姓雖已恢復耕作,卻日夕擔憂戰火再起,惶惶不可終日。若能撤軍返京,無異于遍告天下,從此兵戈不起,天下太平,是比安民告示更見成效,南北百姓,莫不念皇恩浩蕩。" 順治笑道:"我說你們父子各執一辭,果然不錯,你說是撤兵息戰,方使百姓安居;平西王卻說是早收全局,才能一勞永逸。聽起來,倒是平西王的話更有道理。" 吳應熊道:"原來皇上心中已有定論,何以今日朝上仍令眾大臣重議?" 順治笑道:"你有所不知,雖說后宮嬪妃不可參政,但私下里有些議論也是難免的?;寿F妃就一直主張撤兵呢,可是太后向來主戰,我不忍拂貴妃之請,更不便忤逆太后。既然如此,倒不如交給群臣代朕決定。" 吳應熊聽了,心中大不是滋味,百姓的禍福生死,原來不過決策于后宮的唇舌之間,這與草菅人命又有何異? 順治并不知吳應熊心中所想,顧自長嘆道:"皇貴妃自從四阿哥出事后,表面上雖然言笑如常,但我深知她內心一直不能釋懷,只是怕讓朕難過,才不肯提起。豈知這樣只會更加傷心亦且傷身,這兩年來,太醫往來不斷,奈何皇貴妃只是一天天消損下去,朕看了好不焦慮。偏偏除夕暢春閣晚宴后,朕在前廳招待王公大臣,太后帶著各位嬪妃貴人游園,遠山貴人逞能說要親手放炮仗,卻毛手毛腳的燒著了皇貴妃的衣裳,懿靖太妃又亂喊亂叫的,竟把皇貴妃撞進湖里去,雖被太監及時救起,卻害得病勢更加重了。朕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后怕,若是皇貴妃有什么不策,卻叫朕如何獨活?如今皇貴妃不喜興戰,朕雖知不妥,卻不愿拂其心意,故此為難。" 吳應熊心中一動,他雖然已經知道董鄂并非洪妍,然而猜測兩人間必有些關連,不免愛屋及烏;且知道建寧一直深以佟妃冷落景仁宮而耿耿于懷,不如穿針引線,設法使順治與佟妃見上一面,讓佟妃來勸阻皇上,遂趁機道:"啟稟皇上,其實微臣一直有件事瞞著皇上:上次三阿哥得痘,臣將其帶入府里診治,為免節外生枝,只回稟太后說是延請名醫治愈的。其實,三阿哥的病是佟妃娘娘親自醫好的。佟妃娘娘的醫術,與國手相比亦毫無遜色,且多偏方妙法,或于皇貴妃之癥另有裨益也未可知。" 順治詫異道:"朕一向知道佟妃博才多識,原來還精通歧黃之術,這倒不曾聽說。難怪上次你們甘冒奇險也要把佟妃偷出宮去,又從公主墳接走了三阿哥,原來如此。既是這樣,朕就往景仁宮一行,若果然能令皇貴妃康復,你這薦舉之功也是不可沒的。"當下并不耽擱,即命吳良輔傳旨,擺駕景仁宮。 平湖多年不見順治,花朝月夕,未嘗不后悔自己的固執自矜,攬鏡自照,也想著這張臉縱不比當年嬌艷,卻也不失清秀,未必就不能面君了。然而終于等到這一天,順治再次駕臨景仁宮,平湖最先意識的卻仍然是回避,心下還有一絲絲的怨恨,恨他冷落她這么多年,恨他任由太后殺了琴瑟箏笛,恨他偏寵皇貴妃與四阿哥,恨他縱使不能相見,竟連一句問候也無,今日突然駕臨,提前又全無通報,都不給她一點時間梳妝準備。 因此,任由宮女們驚惶奔跑,催促叮嚀,平湖卻只命奴婢迎出宮外,自己在暖閣里坐定,垂下珠簾,放了紗帳,嬌怯怯請了安,稟道:"請皇上恕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