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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色道:"怎么?" 長平道:"茶里有毒。" 大玉兒豁然擲了杯站起身:"你要毒死我?" 長平笑道:"我若想對太后不利,早已下手,還用等到今天么?有毒的茶,是給我自己喝的;斟在太后杯里的茶,是好好兒的西湖龍井,決沒有錯。" 大玉兒若有所悟,拿起壺來將壺中水盡皆倒出,反復端詳,因見壺蓋上有個氣孔,便又將手指按住那孔翻轉壺身,果然又倒出一股水來。 長平笑道:"太后果然冰雪聰明。這叫做雙響壺,正是陜西耀縣的特產,原是李自成送我的禮物,今轉送太后。壺中原有兩股水道,平常倒茶時出來的是外壺里的水,若是倒茶時用手指堵住氣孔,就可以將內壺中的水倒出。攝政王洞房花燭夜喝的喜酒,可也是從這樣的一把壺中倒出來的呢。" 大玉兒聞言大驚,到這時候,再冷靜也不禁勃然變色:"你派人在攝政王的酒里下了毒?你口口聲聲說要除去攝政王,原來是給王爺的酒里下毒?" 長平淡然道:"倘非如此,又有什么辦法可以確保攝政王不與皇上爭奪帝位呢?" 大玉兒悲痛莫名,憤然道:"不管怎么說,他是我的丈夫,誰若于他不利,我必千萬萬剮為他報仇。你這樣做,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長平笑道:"我知道太后必會為攝政王報仇,所以早已自我裁決,不勞太后動手。"話未說完,忽然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轉為慘白。 大玉兒知她所言非虛,茶中果然有毒,而長平已然毒發,不禁驚駭莫名,喃喃道:"你何苦這樣做?為什么要給自己下毒?" 長平喘息道:"我便不死,難道太后會饒過我嗎?我既深知太后心思,又害死太后最心愛的人,太后若不殺我,怎會心安?我替太后除卻心腹大患,這是我送給太后的一份大禮,太后就是不想領我的情,怕也是不行的了。" 大玉兒心驚意動,這半晌風起云涌,瞬息間不知發生了多少變化,雖然不見刀槍,卻遠比千軍萬馬廝殺疆場更叫她驚心動魄。眼看著長平氣息漸微,喘成一處,想到這些日子里兩人情投意合,無話不談,不禁頗覺感傷,也著實佩服長平心思細密,似乎早在談話之先已經算準每一件事,甚至提前喝下有毒的茶水來求自己答應她最后一個心愿,如此敢作敢為,不留余地,的確世間罕見。其實她即將毒發身亡,自己接不接受她的條件都已經沒太大分別,便是答應了她又如何?左右又無人聽見。遂慷慨答道:"好,不論你要求的條件是什么,我都會答應你。" 長平忽然掙扎站起,向著大玉兒施禮道:"長平先在此謝過了。"想是行動得急了,一縷鮮血自她唇邊沁出,一句話未說完,身子已連晃兩晃。 大玉兒忙將她扶住坐好,誠切說:"不必多禮,你有話盡管說出來吧。" 長平氣吁吁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今天所請,原是一個不情之請——不求太后看在我的面上,只求太后遵從天意——倘若我女兒他日入宮為妃,且生了兒子,希望太后立他為帝。" 大玉兒一愣,重復道:"你女兒?"腦海里忽然浮起小公主香浮精致的眉眼,那孩子離奇出宮原是她早聽說的,那時正值哲哲太后病歿,宮中大辦喪事,值衛多有疏忽,神武門任人進出,形同虛設,長平說是女兒患了天花,不敢耽擱,連夜送出去治病。大玉兒雖是不信,也悄悄兒地派人出宮查過,卻沒半點線索,又加上諸事cao勞,便將這件事暫時擱起,今聽長平重新提起,便知必有蹊蹺。讓一個母親做出骨rou分離的決定,是比壯士斷腕更為艱難的吧?大玉兒原也猜測過長平如此安排必有謀圖,卻再也沒想過竟是打著這般主意,詫道,"你不是說香浮是得天花出宮了?原來是想讓她換個身份再重新進宮,還要我兒立她為妃。這怎么可以?我大清皇室怎可娶漢人女子為妃?又怎么可能立漢妃的兒子為太子?" 長平此時氣息漸微,卻仍勉力說道:"滿蒙通婚,原是你們世世代代的風習,血統一說,不過是蒙騙天下人的。果然要血統純粹,那也不必聯姻了?;噬鲜桥瑺柟嗯c成吉思汗的后代,血統高貴;香浮的身上,卻有大明與大順的兩朝骨血,也是尊榮無比;那李自成其實并非我漢人子民,李原是西夏的國姓。倘若香浮嫁了皇上,便是集合了滿、蒙、漢、西夏四股力量,使天下所有的皇家帝氣合為一體,集鰲足四極為一柱擎天,可保江山永固。則我父皇在地下,也當瞑目。我已算出,當今皇上會有十年的帝運,十年之后,若一切如我所說,則請太后作主,順應天意,將皇位傳給圣上與我女兒的后代。" 大玉兒大驚,問道:"宮中從來沒人知道香浮的生父是誰,原來她竟是你與李自成所生。那李自成與你有殺父之仇,你方才也說他曾向你求聘,你百般不允,原來卻私下里委身于他,這豈非……豈非……" 說到"殺父之仇"四個字,大玉兒忽然想起建寧的母親綺蕾來。綺蕾是皇太極血洗察哈爾部的戰利品,她的入宮,正是為了報復皇太極的殺父之仇而意圖行刺。難道這長平公主與李自成的孽緣也是如出一轍?綺蕾臨終之前,曾將建寧托與自己照顧,然后便自縊而死,如今,長平竟又將這一幕在雨花閣重演。只是那綺蕾臨死之前,有意換上了仙家打扮,表明不戀塵緣;而今長平仰藥自盡,卻是改裝還俗,穿上了大明皇后的盛裝。綺蕾與長平,不同民族,不同身世,然而行事卻一般神秘不可測,這里面,又孕涵著怎樣的天機?大玉兒一時浮想聯翩,連說了兩遍"豈非",卻終究未能說下去。 長平不知是害羞還是回光返照,雙頰泛起紅暈,喘著氣說:"李自成幾次向我求聘,我想他若不能立我為后便不能登基稱帝,不能成為紫禁城主人,那是巴不得的事,因此死也不從。戰事一天天逼緊,終于他大敗而歸,自知回天無力,到底不甘心,匆匆在武英殿登了基,立了原配高夫人做皇后,又放火焚燒宮殿。臨走之前,他闖進我的寢殿說,不管怎么樣,也要做一天我的丈夫,死也不冤。當時所有的人都忙著去撲火,寢殿里只留下我一個,竟然被他,被他……"長平說到這里,又吐了一口血,喘息起來。 大玉兒只覺匪夷所思,順治只有十年帝運的預言令她既驚且怒,卻又似被這話禁住,不能發作。眼看著長平越來越萎頓,有心攙扶一把,卻像中了魔咒般,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 長平顧自喘了半晌,接著說道:"我委身于賊,早該殺身殉父,以全名節??墒?,我是大明惟一留在紫禁城里的皇族血脈,父皇曾經賜我一劍,可我命不該絕,竟然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