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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的終點是一處極大的天井,在整個空地中央有一處自然形成的池塘,而在池塘正上方,有一條垂直的通道,最頂端有一個圓形的開口,從這里能將外面的月亮看的清清楚楚。但那個洞口實在太高了,離地面大約有五六十人摞起來的高度,恐怕如果譚修月在的話,以他的輕功還尚可一試,但邢舟和韓望夕……他們倆一個擅長近戰,一個擅長制作機關人埋伏陷阱,是怎麼樣都無法出去的。“真是……諷刺?!表n望夕輕嘆一聲,把飛到他身邊的機關蜂放在手心,然後遞給了邢舟:“送給你?!?/br>“???這怎麼行?”邢舟搖著頭,連連拒絕。韓望夕搖了搖頭:“不用客氣的,這個機關蜂只能使用三次,今天已經第二次了,所以邢大哥不用不好意思?!?/br>他將機關蜂翻過來,把蜜蜂腹部上的一小塊木頭拿下來,就見那里面蠕動著一只肥大的白色蟲子,韓望夕道:“這個是引路蟲,是我以前一個在南疆擅長蠱術的朋友贈與我的,引路蟲能將人帶到最需要到的地方去。但你也知道,蟲子蠕動起來實在太慢,所以我就把它和我的機關術結合起來?!?/br>白衫青年說起有關機關話題的時候,臉龐神采飛揚,少了幾分儒雅卻多了幾分可愛,他將機關蜂收進盒子里,塞到邢舟手中,道:“以後我需要的話還會再做的,所以就不要和我客氣了?!?/br>看見邢舟微紅著臉手下,韓望夕笑的很開心。自己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邢舟,不然一定會帶很多很多的寶貝送給他。而白衫青年也沒告訴邢舟,其實引路蟲這世上僅存這一只,但只要邢舟喜歡,那就足夠了。第十四章兩人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從這里逃出去。他們當時跟著機關蜂,又在地底通道,自然可以很容易找到這里,但在上面的燕重水他們卻無法輕易尋找到他們。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此時邢舟他們所在的天井,離當時掉下來的墓碑,足足要翻三個山頭才能到達。另一邊譚修月怒火中燒,著急的坐立不安,眼睛也有慢慢變紅的趨勢。“你先冷靜,”燕重水制住他,道:“邢舟絕不會想看到你又因他發作?!?/br>話是這麼說,但當第二天夜晚來臨的時候,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這其中以邢舟臉色尤其難看,他本來以為其他人很快就能找到這里,現在看來根本是奢望了。其實這里有水,撐幾天完全沒問題,但是問題就在於他的身體,相信不到一會兒體內的懷哈奴就會發作……身體已經缺了一天的“解藥”,一會兒他會變成什麼樣子,簡直不用想也知道。想到這里,邢舟咬牙,一下從韓望夕身上躍過,搶走了白衫青年別在腰間的匕首。“……邢大哥?”韓望夕雖然也習武,但并不擅長明刀鳴槍的爭斗,更何況他對眼前的人根本沒有防備,所以等邢舟取了匕首又坐回原處,他才反應過來。邢舟拿著匕首抵在身前。他是絕不希望在白衫青年面前擺出那副浪蕩姿態的,也不希望毀了這段友情,更不想看到韓望夕厭惡鄙視的目光,於是道:“望夕,實不相瞞,我中了一種非常狠辣的奇毒,死狀極為難看,最終會七竅流血腸穿肚爛而死?!?/br>韓望夕一聽,馬上著急起來:“沒有解藥嗎?譚神醫也不能解嗎?”邢舟點頭:“是,修月也沒有辦法。望夕,我當你是朋友,不想這麼難看的死在你面前,所以在毒發之前,我會自行了斷?!?/br>“這怎麼行!”韓望夕這麼說著便撲了過來,想取走他手上的刀子,卻被邢舟躲過去了。“你難道希望你邢大哥那麼痛苦的死去嗎?連個全尸都留不下?”他這麼說霎時讓白衫青年陷入了兩難,只是邢舟沒想到,韓望夕那雙漂亮的眼里竟盈滿了絕望道:“萬一其他人已經快找到我們了呢?我才剛見到你,不要這麼殘忍……”邢舟聽他這麼說,終於問道:“我到底什麼時候見過你?”反正自己要死了,估計青年也不會隱瞞。“你先把匕首放下來好不好?”果不其然,白衫青年答應回答他的問題。在看到邢舟頓了一下還是放下手後,韓望夕才猶豫地說起以前的事情。縱云社是古老墨家其中一個分支流派,傳承著老祖宗留下來的,門人以學習機關巧術為主。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生的韓望夕,從小就擁有做機械方面的優秀才能。只是也許隨了母親淡雅善良的性子,韓望夕并不愿意去學傷人的武功和機關,做出來的機械也大都實用性不高,被同齡的縱云社孩子們稱之為“垃圾”,備受欺負。他的父親韓奕對他也頗有微詞,在強者為尊的縱云社,當家的位置向來是有能力者居之。韓望夕性格軟弱又十分固執,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別人怎麼講都不聽,簡直是朽木不可雕,於是韓奕在發現這孩子的無能後,也就不怎麼管這個兒子了。那時候妻子正好懷有身孕,他也就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個孩子身上,徹底無視了韓望夕。不被長輩認可的孩子,即使是當家之子,在縱云社也只是更加突出他身上的“廢物”標簽,於是其他孩子對他的欺負更是變本加厲。雖然母親偶爾也會關心他,但畢竟肚子里有了新的小生命,自然沒法把注意力多分給大兒子一些。這讓當時小小的韓望夕更覺孤獨,性格也越發孤僻,只能做一些被其他人叫做玩具的機關小人。後來有一次,那些孩子明知道破軍堂和縱云社有過節,還是把韓望夕套進袋子里,把他扔到俞山破軍堂的後山。當時韓望夕真是嚇慘了,偌大的樹林里只有他一人,詭秘的樹影、沙沙的響聲還有不時掠過的黑影把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嚇得發抖不已,雖然想像個男子漢,但最後還是哭了出來。邢舟十歲時遵從父親意愿,前往大名府拜齊邁征為師,入破軍堂門下。所幸攬月山莊離大名府不遠,所以邢舟和譚修月每年還是能見上幾面。第二年春,邢舟隨師父來到破軍堂俞山分堂,也只有俞山人能馴養雀鷹,而聽說後山就是他們訓練雀鷹的場所後,充滿好奇的邢舟跟師父說了一聲,便自己跑來了這里。然後就看見了那個坐在樹林中間啜泣的小孩子。韓望夕雪白雪白的,在縱云社弟子紫紋黑衣的陪襯下,更顯得像個小面團。邢舟心一下子就軟了,急忙跑了過去把他攬在懷中,著急道:“怎麼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受傷了嗎?”邢舟從小練武,在同齡人里算是人高馬大。而韓望夕總是受欺負心事又多,發育便十分緩慢,從外表看兩人就像差了好幾歲似的。剛入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