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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糊涂泛上來,這可真奇怪,這家伙啥時候能跑到外面來了?“你怎么……忽然從這里、跑出來了?”他直直指著自己的心口。封睿一言不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也不太能夠消化似的。是他聽錯了嗎……還是?他忽然使勁用力,大力地搖了搖頭:不會,他一定也是喝多了,以致出現了幻聽!可是,沒等他清醒過來,床上的人已經再次開了口,雖然是口齒不清的、含糊的、混亂的,可是封睿卻可以百分百地保證,他聽得清邱明泉的囈語。“我一直想問你、問你……一件事?!鼻衩魅洁熘?,“上次、上次你為什么……”封睿呆呆地看著他,重復著他的話:“上次什么?”邱明泉瞇著眼凝視著他,癡癡的神情有絲奇怪的意味。像是極度的困惑,又像是無助地迷了路一樣。“你都占據這里——”邱明泉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這么久了,那么上次,為什么不干脆占據了我的……身體?”……“咕咚”一聲,封睿從床邊滾了下去。顧不上在地板上磕青了一塊的胳膊肘,他如遭雷擊,遠遠地望著床里面的人,耳朵中一陣轟鳴。十一月的夜晚,越來越涼,木地板上也有了涼意,可是封睿只覺得滿臉都是火燙,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鮮活而不安分地跳動。而那份不安分,到底是為了什么,到底要做什么才能紓解,他并不知道。而他的臉,卻越來越紅。“你也……也占據了我這里很久了啊?!庇⒖〉纳倌甑偷驼f了一句,輕得像是說給自己聽,“自從那次……你幫我擋了一酒瓶以后,我的心里……也常常想著你?!?/br>床上的人安靜地睡著,沒有回應,這讓喃喃自語的封睿又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不知道在那地上坐了多久,可是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像是被什么魘住了一樣,慢慢的、一點點重新向著床上那人移去。一直到靠近了歪在枕邊的邱明泉,一直到他的唇輕輕湊近了下方那微紅如櫻花一樣的唇瓣,如同蜻蜓點水,春風過境,可又像是電流肆意、火花迸濺。然后,面紅似火的少年就猛地跳了起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再看床上的那個人了,不能再想著那一句沙啞又輕柔的“你為什么不占據……我的身體?”他猛地跳了起來,拔腿跌跌撞撞地狂奔出了門!……大清早,劉淑雁已經起了床。昨晚邱明泉醉得不輕,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點,更不知兒子能不能真的照顧好人,萬一夜里吐了呢?隔壁書房再過去,就是兒子的臥室。劉淑雁輕輕推開了那間的門,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邱明泉。乖巧地整個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張安靜而潔白如玉的臉,清晨的朝陽還很柔和,只透了一點在窗前,桌邊輕紗微動。劉淑雁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沒有發現兒子的蹤影。她伸手把邱明泉脖頸邊的被子蓋得嚴實了點,轉身退了出去。奇怪,兒子呢,這一大早的。轉身到了樓下,四下一找,終于,在一樓的客房里看到了封睿。門虛掩著,從門縫里看過去,兒子身上的被子亂七八糟地蓋著,高大的身軀窩成一團,看上去睡得極不舒服。悄悄走近細看,兒子竟然是和衣而臥的,連外衣都沒有脫??蓛H僅是這點動靜,床上的封睿就忽然睜開了眼。劉淑雁嚇了一跳,對著兒子那滿是紅絲的眼睛:咦,怎么連眼圈都是發青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被人狠狠揉過一樣。“你怎么了?”劉淑雁詫異萬分,“被明泉踢下床了?”封睿怔怔看著mama,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低下眼簾:“沒有。邱明泉、他……他打呼嚕,我睡不著?!?/br>劉淑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明泉那孩子居然打呼嚕?文文靜靜的,可真不像??!“那你再睡一會兒?”封睿低著頭,好像是因為睡眠不足而有點呆滯似的,半晌忽然跳了起來,頂著滿頭硬直的亂發和烏黑的眼圈:“睡不著了,我去晨跑鍛煉!”再也不看劉淑雁,他旋風一般沖出了門,噔噔地跑得沒了蹤影。劉淑雁困惑地望著兒子的背影,搖了搖頭,進了廚房。大清早的廚房里已經粥香四逸,朱嫂笑瞇瞇地守在砂鍋邊:“太太,我煮了桂圓八寶粥和蔬菜魚片粥,一甜一咸,等他們起來了,吃點清淡的解解酒?!?/br>劉淑雁點點頭,溫言笑道:“好呀,還是你想得周到?!?/br>……二樓,太陽漸漸轉向了窗欞的空格間,邱明泉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終于睜開了眼睛。頭還是有點疼,睜開眼的瞬間,記憶是斷片的,環境是相對陌生的,他一陣怔忪。“怎么回事?!你怎么會睡在我的床上?”心里,封大總裁迫不及待地高叫,“你醒啦?你到底搞什么花樣?”邱明泉揉了揉依舊隱約作痛的太陽xue,終于恍惚想起了一些事。“我……我昨天不是應你爸媽的邀請來家宴小聚嗎?我喝了點酒?!彼奶摰氐?,知道封睿一到這就沒了感知,不知道被打發到哪個異時空去了。封大總裁狐疑地問:“然后你就喝多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邱明泉羞澀地想了想:“大概……有三杯?”“我還真服了你了!會不會喝酒、有幾斤幾兩的量,你自己還沒有點數嗎!”封睿冷哼一聲,“然后呢,然后你就被留宿了?可是問題是為什么你一個人睡在這里?我自己的人呢?”邱明泉頭疼地想了半天,苦惱地遲疑著:“我也不知道啊,大概他醒得早,出去啦?或者他把床讓給了我?”封大總裁斷然否決:“不可能!你瞧你旁邊的被子動都沒動過!再說了,我這人認床,睡客房的事不會發生!”邱明泉怔怔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不說話了。記憶中有那么一點片段,像是夢境,又像是幻覺,可是卻在這宿醉的清晨,慢慢清晰起來,叫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他好像……問過一次了,是在昨晚的夢境里。他仰面躺在床上,鼻翼間是嶄新的棉絮被子里被陽光曬過的味道,清香、干燥而叫人安心。他忽然開口,鼓足了勇氣:“喂?……那個時候,你為什么,不占據我的身體呢?”從這封家的小洋樓的落地窗望出去,眼前90年代的街景和記憶里的車水馬龍重合起來,有種光影交錯的恍惚感。封大總裁忽然沉默了。“在病房里,你明明……每天夜里都有出來。那個時候,可以很輕易地控制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