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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的跳動聲有那么一瞬間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美得驚人,恍若絕世之器,千古以來唯這么兩人,千古以后,也許也唯這么兩人。 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拔劍舞時,氣息張張,垂眸揚眉,凌厲無比,自有一番英姿勃發之感;私下時,一顰一笑皆動人。 他以為,鄉下之女的名聲多是不可信的,他見過的那么多人,這的確有些長得好看,更多的卻是一般。 卻沒想到,這兩人如此好看,有她二人在,美人計必成。 他僅是拱拱手,離去。 他鍥而不舍,卻不強求,每次都是遠遠的看著,他知曉,對于有些人來說,強硬的要求不如等待更有用。 這倆人皮很厚,對他視若無物。 她們上山砍柴,他站在一旁;她們煮飯,他站在院子外;她們洗衣服,他站在她們身后。 私下施夷光找到鄭旦說過兩次,大概意思不外乎就是走吧,總有這么個人跟在身后也不自在。 鄭旦笑道:“村里的年輕男子難道跟在你身后的還少了么?!?/br> 施夷光嘆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多正經一個人呢,沒想到現在又取笑我?!?/br> 鄭旦正色道:“其實去哪兒都一樣,不覺得有什么改變,太平盛世中,女子尚不能自主,恰逢亂世,又能如何?!?/br> 施夷光也冷靜下來了,她點頭道:“也是,何況現在到處都在打仗,離開了這里,又能去哪里呢?!?/br> 鄭旦笑了笑,劃起劍來,劍光凜凜,劍光過后,草莖已斷,花瓣已殘。 施夷光用手拿著紗清洗著,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水面上泛起漣漪,她眼珠子一轉,將紗布上的水往后一揚,水滴襲向鄭旦。 鄭旦神色凌厲的將水滴化為幾滴,只是,她一見著施夷光對她笑,便柔和了神色,不由嘆息一聲,將劍一放,掬起一捧河水潑向施夷光。 兩人笑鬧成一團。 青春,稚嫩,美麗,一舉一動,都帶著不自知的天真的美麗,凌厲而張揚,鮮嫩奪目,仿若枝頭二八月間開放的花,讓人看了想狠狠的拽下枝頭。 他眼中慢慢的出現了一種覬覦感,人對于美好的東西總是肖想的,不論再圣潔的人,總會有人想要讓他染上淤泥。 劍從他耳邊飛過,嗡鳴之聲不絕于耳,鄭旦走過去,凌厲帶風,沒有一點兒女子該有的婉轉溫和。 她聲音清冷道:“你打的主意我都知道,我勸你別用,這世上沒什么能羈留住我們的?!?/br> 他溫和一笑道:“也許你一無所求,可是,人生在世,無非名無非利,總會有想要的,她和你不同?!?/br> 她轉頭看著施夷光,笑了:“是,她和我不同,而且我想,你應該發現了,如果她去的話,我也會去,只要你能說服她?!?/br> 他愣愣的看著施夷光,即便她不說,他也會這樣做,這兩個妙女子只要有一個在,美人計成功的可能越大。 鄭旦笑著牽施夷光的手往回走。 施夷光笑著責備道:“你可真是個懶人,將什么事都推給我,你也不怕我一時開心了就同意?!?/br> 鄭旦偏頭看她,眼神里流露暖意,漫漫余生,不知自己要一個人生活多久,現在有人陪著,便是很好。 她突然發現,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笑也多了許多。 施夷光掙開她的手,倒退著走,一副笑模樣,就連那兩道似顰非顰眉也柔和了些,隱約帶了些笑意。 她撒嬌道:“近些年好沒有意思,我們去吳宮看看可好?!?/br> 鄭旦寵溺的笑笑,頗為親昵道:“你啊?!?/br> 施夷光吐舌道:“那你這是同意了?!?/br> 她嘆氣道:“我還能不同意么,難不成我放心你一個人離開么?!?/br> 施夷光笑道:“恩,我總覺得待在這里也有些膩了,有了他在,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事,等我們在外面待膩了,便回來,回到這村子里,那時候一同戲水,好么?!?/br> “好?!编嵉┤f分肯定道,“只要是你說的,都好?!?/br> 她笑起來,仿佛都在發光,她笑道:“你最好了,阿旦,你最好了,這世間除了你外,再也沒人對我好?!?/br> 鄭旦卻抬頭看著天,有些惆悵道:“也許今天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br> 施夷光漫不經心的抬頭看著云朵,道:“你啊,就愛亂想,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都說我愛東想西想,誰知道你比我還憂慮呢?!?/br> 鄭旦收回目光,嘆道:“你不懂?!?/br> “你又不說,我怎么懂?!?/br> 她只是笑著微微的搖頭,收著劍往回走。 施夷光感嘆道:“阿旦,這么久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你對我竟從未有過皺眉頭的時候?!?/br> “因為我喜歡你啊?!?/br> 我喜歡你,就像溪水里的鵝卵石,輕易的被水磨去棱角,也心甘情愿。 我喜歡你,就像皚皚雪山之巔雪終于被烈日融化,除了一腔春水,再無寒冷。 施夷光笑道:“恩,阿旦我也喜歡你?!?/br> 鄭旦只是一味的笑,手中沉甸甸的黑劍涼入骨髓。 夷光,這是不同的。 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是不同的,你從不曾用情至深。 施夷光沒了鄭旦照樣可以好好的,可是,鄭旦不能沒有施夷光。 鄭旦有一雙慧眼,她并非一直冷漠如雪,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她能看透一切,從此不抱希望而已。 施夷光湊上來拉住她的袖擺道:“阿旦,我想吃焦糖了?!?/br> “好,明日帶你買吧?!?/br> “不嘛,我就要今天吃?!?/br> “好?!?/br> 兩人方去賣貨郎家,倒有一塊兒糖。 施夷光含在嘴里,透著絲絲甜意,她笑瞇瞇的看著鄭旦,很是滿足。 鄭旦只是笑著搖頭,拉她回家,如同尋常一樣的過去。 后來,再也沒有這樣安生的日子了。 男人總將女人當作籌碼,在棋盤上爭奪,一旦勝利,便是男子漢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節,一代賢君;倘若失敗,便是女子禍國殃民,紅顏禍水。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住長江頭2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