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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對兩人用刑,只得悻悻而去。妙語原本想給段塵送藥來,卻被段塵制止,幾天的時間,已經讓段塵習慣了黑暗,只憑耳朵或者來人真氣的浮動便知站在自己的面前,因此倒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不適。只是段塵偶爾會覺得眼睛傳來刺痛,不知是不是有東西殘留在里面了。這幾日雖說他面上看不太出來,但心里對重云是真擔心的,這種細微的緊張倒是被跪在一旁的無瀾察覺出來了。“你叫我先安心,你自己又能不擔心嗎?”難為無瀾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但他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樣,對一向冷淡的段塵表現出這種多余的情緒感到十分驚奇。段塵:“這話何意?”“忘塵公子,你是在擔心重公子吧?”段塵沒說話。無瀾瞧著他緊抿成一條線的唇,覺得這人跟重云從某種方面上來講是真的挺像的。無瀾道:“你知道嗎?你每次出門的時候,重云就站在門口,等著你回來,他的修為高,隔很遠就能聽見你的腳步聲,所以每次就在你回來之前,悄悄回床上躺好,然后再告訴你其實他才剛起?!?/br>段塵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顫,他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他又覺得無需向無瀾解釋,這沒有必要,有什么好解釋的,說他其實知道重云的小把戲,但從來都不戳穿嗎?其實段塵是知道這事的,他修為遠在重云之上,重云有什么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他的眼睛,但他也知道,自己就算說出來,重云也不見得會改,他也就不想多此一舉了。只是,此時被無瀾說出來,他心底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在他的手心撓了撓,不痛不癢,但到底還是會讓他有些觸動。他又聽無瀾說道:“我娘以前也經常在院子里這樣等我爹?!?/br>“你想說什么?”無瀾不答,轉過身瞧了一眼系在段塵發上的青翎:“青鳥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忠貞堅守,至死不渝,那兩根青翎就是一種見證?!?/br>段塵沉默不語。無瀾定定地望著段塵的側臉,平靜地說道:“忘塵公子,我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若不是裝傻,又怎么會不明白我在說什么呢?”無瀾說完,看著段塵被蒙住的眼睛,那繃帶上全是血跡,已經干涸了,卻仍然在白色的布帶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印記。隔著這一層繃帶,無瀾無法看見段塵的神情,但這三個月的相處,他也大概了解了段塵是個什么樣的人,若是此時在段塵臉上看見什么其他的表情,他才會真的驚訝吧。可他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忘塵公子,重云他……喜歡你呀?!?/br>是夜,段塵盤腿坐在靜室里,將臉上的污跡擦拭干凈,換上了一條新的繃帶,妙語候在一旁,將他換下來的沾滿血跡的繃帶放進托盤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置身在一片靜謐與黑暗中,似乎才能好好地靜下來思考一些問題,段塵雖然不喜歡這樣思考,但到底還是將過往種種在腦子里捋了一遍。很久沒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了,不,應該是從來沒有的。段塵自己知道。他帶著目的降世,在這條通往目標的道路上并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參與,段塵也從不指望這些人參與進來。但重云是一場意外。那日,段塵并未給予無瀾一個滿意的答案,但他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在逃避了,逃避那個似乎只要露出一絲破綻就能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答案。可他不明白,什么才是喜歡呢?段塵想,重云說他喜歡自己,為何喜歡,卻沒有理由,他甚至沒有打算一開始便親口告訴過段塵這件事。可他似乎又為自己做了許多,在段塵看不到的地方。段塵憶起過往種種,他從未覺得思緒如此繁蕪,又從未如此清明,所有前塵往事似乎都在記憶里煙消云散,化作點點吉光片羽,終凝成一個人的模樣。那日瑤池水下,那個人帶著笑意的樣子。段塵坐了一夜,好像終于想明白了一些事。翌日,段塵將妙語叫了進來,吩咐了他一些事,妙語一時有些難以置信,但最終,他亦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阻止師父。又過了幾日,東洲慕容家捉到青鳥族妖孽的消息傳來,并以慕容家為首,半數修真家族發起了追剿青鳥族余孽的行動,并開始對沒有參與行動的世家進行清洗,整個修真界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落上一個窩藏孽黨的罪名。鬼界之主閻成玉放出消息,厲鬼作祟,鬼界人心惶惶,自顧不暇,為平息作亂厲鬼,鬼界之人無意加入這場行動。這一舉動無疑直接拂了慕容家等仙門世家臉面,但他們也深知,鬼界盤踞東州多年,早已自成一派體系,根深蒂固,旁人難以撼動,修真者身死后亦要仰仗鬼界,修習御靈術,因此大家雖對閻成玉有諸多不滿,但也不敢過多指責。幾日后,段塵在靜室與無相寺掌門見面,隨后,段塵宣布閉關清修,掌門則下令不許任何人去靜室打擾他。又過了兩日,無瀾消失在無相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關于青鳥族藏于三危山的消息,則在近日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大批人馬集聚在三危山,將這一處隱于人世的古老山脈團團包圍住。。。。。。。是夜,驚鳥長鳴劃破長空,昏暗的地牢里,趴在地上的人手指動了動,終于悠悠轉醒。立于地牢外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饒有趣味地盯著里面的人掙扎的身影,直到重云艱難地靠著墻坐起來,幽幽目光與來人毫無懼意的對視,來人才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醒了?”“有何事?”重云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受了太嚴重的傷,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就連這喉嚨的簡單顫動,都近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話音甫落,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來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咳得滿嘴都是血,隨即不在意地用手擦了擦,又轉過頭來,用那雙幽深的眼睛盯著自己,來人嘴角揚起一抹興味:“有意思?!?/br>重云沒有力氣去搭理他了,他坐在地上,喘了好幾下才平復躁動的內息,那些人太狠了,直接斷了他的腳筋,讓他連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