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喜歡嗎？

他難得有些遲疑，搖頭沉聲道：“我不知道?！?/br>
重雅有些失望，她還想再問點什么，但很快，從后堂出來的重云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重雅也就沒再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

“四哥！”重雅激動地朝重云跑過去，見他一向秀雅的面容上有難以掩飾的蒼白，頓時心疼得心都揪成一團，“四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背鰜頃r，重云已經將帶血的衣袍脫下，換了一身新的長袍，重胥到底還是見不得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弟子太過狼狽，命人給他后背上的傷上了藥后，才出了祠堂。

重云看著meimei心疼的模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都多大的姑娘了，怎么還這么冒冒失失的？難怪嫁不出去?！?/br>
這個人真的好煩。重雅難得對兄長的關心也湮滅在他一見面就堵心的話語里，重雅翻了個白眼，將重云的手拍開：“這就不用你cao心了，本姑娘馬上就要嫁人了?！?/br>
“哦？是哪位勇士，竟然看上了我們家雅雅？”面對唯一的meimei，重云習慣性地開起了她的玩笑。

重雅皺起鼻子，面目猙獰地伸出拳頭，準備來個“毀尸滅跡”，重云一見她的模樣就知道不妙，動作已經快過了思考，他靈巧地一閃身避開了重雅的拳頭，卻不小心牽扯到后背的傷口，頓時痛的輕嘶了一聲，快要維持不住輕松的神情。

他這模樣真是想要掩飾也掩飾不住，段塵也朝他看過來：“怎么了？”

重云訕訕地搖了搖頭：“沒事?！?/br>
重雅看他那樣子，頓時又心疼了，哪里還舍得揍他：“傷的這么嚴重？我看看?！彼鲃菀グ撬囊路?，卻被重云躲開了。

“干什么干什么？小姑娘怎么隨便就來脫男人的衣服，就算我是你哥也不行，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他制止了重雅的動作，笑道，“我真的沒事，已經上了藥了?！?/br>
重云牽著meimei的手，走到一旁坐下：“跟我說說，我那未來妹夫是誰？”

重雅被他一打岔，那緊張也減少了，又因他的問題而浮上幾分羞澀，難得臉紅道：“就……就重卓唄?！?/br>
重云一聽這名字，挑了挑眉，臉上的神情有些難以言喻：“他被你揍了這么多次還能喜歡你？該不會是你逼婚的吧？”

“你可真是我親哥！”重雅氣呼呼地撅起嘴，“就會擠兌我，我不跟你說了?！?/br>
“好好好，我道歉?！敝卦菩χ矒岬?，“婚禮定在什么時候，我看有沒有時間參加?！?/br>
“下月初六?！敝匮湃鐚嵈鸬?，又聽重云這話里的意思，有些急了，“你這次回來，還要走??？”

重云沒說話，重雅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又氣又急：“你當初一走就是四年，幸好族長給了你通行玉牌，可你這一次要再走了，可就回不來了?！?/br>
“我知道?！敝卦铺а劭戳怂谎?，見小姑娘眼眶都紅了，連忙出聲安慰道，“所以我要看著你出嫁才好放心，我可就你這么一個不省心的meimei。以后你要是受欺負了，就給哥傳信，多遠都來救你?！?/br>
“你連山門都進不來，怎么救我？”重雅吸了吸鼻子，勉強忍住鼻尖傳來的酸澀之意，“四哥，我會想你的?！?/br>
“四哥也會想你?！敝卦迫嗔巳嗨念^發，“小丫頭長大了，一眨眼都要嫁人了?！?/br>
重云偏過頭，與看過來的段塵對視，重云笑道：“我們得在這邊多耽擱一段時間了，你陪我一起喝喜酒可好？”

“可以?！?/br>
說是這么說，可想到上一次段塵喝完酒那副模樣，重云可不敢再讓他喝酒了。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對段塵道：“時間還早，我帶你四處轉一轉吧。雅雅，要跟我們一起嗎？”

“我才不去?！敝匮抛R趣地不去打擾兩人獨處，起身朝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找重卓了?！?/br>
這小丫頭……重云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段塵說道：“走吧?！?/br>
二人沿著雕花長廊，邊走邊漫無邊際地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重云在說，段塵的話一向很少，但今日重云覺得段塵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說不上來，就見段塵不經意地看了他的臉一眼，問道：“你怎么受傷了？”

是了，重云知道那種異樣從何而來了，段塵竟會主動關心自己？

重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被族長打了兩下?！?/br>
“為何？”

“……因為我讓他失望了，”猶豫了片刻，他將受罰的原因半真半假地向段塵解釋，“我這次回來本來族長是很開心的，但我跟他說我很快又要走了，把他氣著了?！?/br>
段塵停下腳步，手中捏著的念珠不停，發出細碎的聲響，他偏過頭看了重云一眼：“你又為何執意要離開這里？”

重云也駐足，卻難得一語不發，他抬起眼與段塵對視，清楚地看見對方眼底如冰雪般淡漠的情緒，重云在心底里輕嘆一聲，緩緩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一個人，要離開這里，你相信嗎？”

段塵沉默了兩秒，不答反問：“為了我？”

重云心一驚，不知道段塵是怎么看出來自己的心思的，他一向隨意與人嬉笑的輕松的神情竟一時有些繃不?。骸澳恪?/br>
段塵指了指垂在身側的頭發，那發帶上兩根翎羽在風中輕輕搖晃：“這兩片青鳥翎羽所代表的含義，你meimei告訴我了?！?/br>
重云一時竟不知道該哀嘆重雅的直言不諱還是該擔憂段塵知道真相后的態度。他猶豫了半天，謹慎地尋找措辭：“你、你都知道了？知道我、我……”

“你喜歡我？”段塵將他半天都吐不出的話補充完整，“我知道了?！?/br>
重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就連被族長懲罰都沒讓他這么難受過：“那……那你什么想法？”

段塵心道這兩兄妹問問題的方式竟出奇的一致，他搖了搖頭，就在重云即將被滔天的失望淹沒之時，就聽段塵說道：“我不會還你的?！?/br>
“什么？”

段塵睨了他一眼：“你送我了，便是我的。我不會還你的?！?/br>
重云不知道此刻的段塵心里有一種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也不知道這是他少有的回避問題的態度，只覺得這人真是答非所問，但又不敢將那個問題問得太詳盡，兩個人竟是難得地保持了相同的逃避態度，將這個危險的問題繞開了。

“你若喜歡那就留著?！敝卦茖⑿牡桌镎鎸嵉南敕ㄉ钌畹夭亓似饋?，訕訕地解釋道，“其實我當時沒想這么多，你既然知道了，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