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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他收回目光,笑笑地坐下來,拿起桌上的茶來吃。 鄭太后走過去,手臂勾住他脖頸,張開貝齒輕咬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笑道:“都當太后的人了,還淘氣?!闭f著又推了推她,說道:“我還在服喪,別鬧?!?/br> 鄭太后不動,望著他道:“你還真把這喪事當回事?” 韓頓道:“那是我的親祖母,當然要認真?!?/br> 鄭太后看了他一會兒,走開來,漫不經心收拾起桌上攤著的史書道:“我倒是高興得很。這次蕭淮干了件好事,把她逼死了。 “當年若不是她,我又何至于到如今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成日介伴在你身邊?我知道你要盡孝,可我還是不在乎?!?/br> 韓頓凝眉:“阿繡,都過去了?!?/br> 鄭太后轉過身來:“我知道過去了。這些年我不是也沒說過什么嗎?一樣當她是老祖宗般敬著。 “可是我一想到你娶了別的女人為妻,還給她生了兒子,我這心里就” “好了!” 韓頓站起來,將她困在他與桌案之間,“我說了都過去了。眼下我不是陪著你嗎?你讓我來我就來了。 “自打云嵐懷上敘哥兒,這么多年我就再也沒碰過她了。這些天我治著喪都還在想著給你們添多幾個衛的事,哪里還有心思想別的?” 第296章 還不完婚? 鄭太后雙手反撐著桌沿,睞著他道:“她看了我給你的信沒有?” “沒有?!?/br> 鄭太后揚唇,這才站直身,推開他走回榻上坐下,說道:“那你想的怎么樣了?兩個衛的人員可不少。 “且不說兵器供給什么的,光是這人員,打了七八年的仗,到如今也才安定十來年,要征個萬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br> “能還是能的?!表n頓扭頭凝視著屏風,說道:“親軍衛是皇家禁衛,享受的待遇都是好的,只要時機適當,再添加些許恩沐下去,萬余人不在話下。 “但如今的問題是,得找個什么適當的名目來組建這支軍隊。 “倘若名不正言不順,蕭家父子不會答應的?!?/br> 鄭太后聽完靜默,片刻道:“寄寒打算完婚了沒有?” 韓頓凝眉,支起上身道:“還沒有報上禮部?!?/br> 說到這里他若有所思地頓了會兒,忽然站起來,說道:“我還有事,先出宮了。你早些歇著?!?/br> 鄭太后道:“什么時候再來?” 韓頓在簾櫳下停步回頭,溫聲道:“若無要事,發喪之前就不會來了?;蕦m雖由親軍十二衛把守,到底小心駛得萬年船。 “皇上那邊你也小心些,他也大了?!?/br> 鄭太后點頭,目送他出去了。 韓頓回到府里,東西兩院都已經進入沉睡狀態。 即便如此,他仍然把睡夢中的譚緝叫到了書房來:“蕭寄寒為何還未曾提出完婚,你可知道?” 譚緝略想,說道:“據說還在走六禮,尚未過聘?!?/br> 韓頓凝眉:“這都半年了,還沒過聘?” 譚緝道:“燕王府父子倆性情都無拘無束,世子婚聘的事都是賀蘭諄他們在辦,想來世子自己不催,王爺也不會催,王府也就慢慢辦了?!?/br> “這沒有理由?!表n頓靠進椅背,說道:“那日在水榭里我看得清清楚楚,蕭淮對沈羲已經難舍難棄,按理他只會恨不能盡快成親,絕沒有理由不著急?!?/br> 凝眉想了想,他看過來:“你還是去給文遠諍吱個聲,讓他去探探他口風?,F在都是相互找破綻的時期,不能掉以輕心?!?/br> 譚緝頜首。 韓頓盯著窗外又出了會兒神,這才起身回房去。 穆氏雖然與他不同房,但隔壁院里人回來了,她也還是在暗夜里睜了睜眼。 每當年底政務瑣事就多起來。 加上韓頓不在朝,很多事情就不能當廷拿出決議,于是同樣的事情往往拖上兩三日才能定論。 散朝的時候已經是辰時,蕭淮出了乾清宮,便直接往午門外走來。 剛到承天門外,朝著金水河那頭停著的馬車就要走去,王公橋上忽地就被人喚住了:“世子請留步!” 蕭淮停步,就見禮部左侍郎文遠諍陪著笑打拱到了跟前。 蕭淮道:“文大人有事?” 文遠諍笑道:“知道世子軍機繁忙,但下官還真有件事求問世子。眼看著年底了,王府還沒有來報世子大婚選期的事。 “臘月正月都沒有婚嫁的規矩,敢問世子,要不要趕在這個月把大婚給舉辦了?下官也好趕緊準備?!?/br> 蕭淮睨眼看他:“世子妃要的聘禮我都還沒有備齊呢,急什么?” 文遠諍笑道:“下官這不是也盼著世子與世子妃早生貴子,讓王爺心里頭安樂么!” 說完他又道:“也不知道世子妃要的是哪樣聘禮,這么難辦?世子若不見棄,不妨說出來給下官,讓下官也幫著想想辦法?” 蕭淮瞇眼道:“我這個五軍副都督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文大人真覺得自己能辦到?” 文遠諍怔住。 蕭淮再沒理他,拂袖過了橋來。 車上沈羲早看到了他與文遠諍說話,又見他上車時挺沒好氣的,便不由問:“剛才那是誰?” 蕭淮捉著她的手暖在掌心里,靠在枕上冷笑:“禮部侍郎文遠諍,韓頓的走狗。來催問我什么時候成親? “他自己是沒這個膽子來問的,八成是得令于韓頓?!庇滞溃骸吧洗螏е捂瘉砀易h婚的就是他?!?/br> 沈羲聽說是禮部左侍郎,沈崇光的上司,不由又透過后窗看去,只見文遠諍這會兒還停在原地望著這邊。 “韓頓現如今對我什么都感興趣?!笔捇蠢死溃骸皫臀腋掳??!?/br> 沈羲怔住。 他笑著將疊在一旁的常服扔給她:“我總不能穿著官服陪著你去逛鋪子!” “逛鋪子?”她凝眉,“不是說約了靳宵他們去西郊打獵嗎?” “對,逛鋪子?!彼竽笏哪槪骸案奶煸偃ノ鹘?,因為我得給你尋‘稱心的聘禮’?!?/br> 文遠諍被蕭淮掃了臉,立在橋下望著那馬車遠去,又定立了半晌才回南三所衙門。 燕王世子帶著沈家二姑娘在京師好幾家牙行看田地莊院什么的的消息,下晌就傳到了禮部。 文遠諍還沒來得及去韓家復命,韓頓就派了陳祺前來詢問因果。 他只得將上晌從蕭淮那里挖出的答案去到韓府當面稟了韓頓。 韓頓凝眉想了一會兒,又看了他一會兒,并沒有再說什么。 接下來半個月間或都會有蕭淮大張旗鼓準備聘禮的消息傳來。 王府這邊燕王聽說了,便也尋賀蘭諄來問:“跟沈家六禮走到哪步了?” 賀蘭諄道:“月初才納過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