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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征一動不動的發問:“為什么?”韓棠嘆了一口氣:“我心里很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br>陸雪征笑了一下:“好,好,脾氣不小。行啊,要靜就去靜吧,想想你的出身和身份,想想你那掙飯吃的本事,想想你這樣的人當真入贅到了葉家,有什么面目去面對人家的上下老??!”10清靜生活韓棠走了,陸雪征可是沒打算也隨之離去。他在北平住的很舒服,舍不得走。傍晚時分,天氣清涼下來,他帶著李純去看真光電影院看滑稽電影。李純很高興,把自己打扮的干凈利落;他穿了一身淺灰長袍,周身上下也是一塵不染。鼻梁上架起一副金邊平光眼鏡,他看起來是相當的儒雅,正像一位大學里的先生。看電影只算作是消遣之一,陸雪征偶爾也會獨自跑去戲園子里,心境悠然的聽上一晚昆曲。散戲出來后,他沿著街邊慢慢的走,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之間隔了一層膜。但正因如此,他就更能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欣賞這世界上的種種美好處了。靜靜的在胡同口收住腳步,他饒有興味的旁觀兩只野狗交尾,感覺這也很有趣,就和滑稽電影和昆曲一樣有趣。隨后他檢討內心,發現自己雖然讀書破萬卷,但是格調實在不高。等到野狗眷侶終于分了開,他才邁步繼續前行,一邊走一邊從褲兜里掏出一把炒瓜子,且走且吃,吐了一路的瓜子皮。夏天的傍晚,野貓野狗是四處流竄的。陸雪征每天都會目睹幾場畜生之間的愛恨情仇。這讓他很覺欣慰,因為他的小灰貓是被閹過的,不會再出去四處打野食兒了。北平的夏天炎熱似火,但是陸雪征清清閑閑的隱居在戴國章這里,倒很是過了幾天好日子。韓棠還在天津“靜”著,也不知道靜到了什么程度。陸雪征料想著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并不掛懷。這天晚飯后,他照例是出門閑逛。本意是要去天橋那邊的茶館里聽相聲,不過走到胡同口時,他的注意力被一群耍猴的吸引了去。鵝似的伸著脖子看了一頓熱鬧,他心滿意足的丟下了一毛錢,笑微微的低著頭繼續前進,不想就在馬上要走出胡同之時,忽然有人斜刺里猛沖上來,一把緊緊抱住了他!陸雪征正在回想猴兒們的英姿,如今猝不及防,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回手就鎖住了對方的咽喉。而那人毫無反抗能力,滿不在乎的仍舊摟著他,又要笑不笑的瞪著他叱道:“掐著本大爺干什么?松手!”陸雪征在暮色中看清了來人的相貌,不禁訝異的一挑眉毛,同時果然放下了手:“崇義?”葉崇義推著他往前走,一直把他推到了胡同外的僻靜處。“誰是你的崇義?”他仰起臉,眉目間含著早春的溫暖與凜冽,一雙眼睛波光粼粼:“你殺了我家老爺子,還有臉叫我崇義?媽的,我是你葉四爺!”陸雪征不動聲色的飛快掃視了四周,感覺身邊不像是個有埋伏的樣子。對著葉崇義做出懵懂表情,他疑惑的笑道:“崇義,你怎么來了?”葉崇義西裝革履的打扮著,周身香氣襲人。對著陸雪征抿嘴一笑,他咄咄逼人的問道:“怎么?做賊心虛,不歡迎?”陸雪征繼續偽裝茫然:“崇義,你到底是在說什么?”葉崇義眼見四周無人,揚手就輕輕巧巧的抽了他一個嘴巴:“縮頭烏龜,有本事就把你的王八腦袋永遠藏在蓋子下面,我看你能不能藏上一輩子!”陸雪征聽聞此言,卻是笑了:“崇義,你可是想讓我伸出龜|頭?”葉崇義也笑出聲來,又用一根手指對準陸雪征的鼻尖點了點:“姓陸的,你真是越來越下流了!”然后他拉住陸雪征的手,不由分說的便往前帶:“陸雪征,跟我走!”陸雪征的手像一條魚一樣,很靈活的從他那掌握中抽了出來:“去哪里?”葉崇義回頭向他挑釁似的發笑:“怕我向你報那殺父之仇?放心,我饒你不死,就是想你了,要和你敘敘舊?!?/br>陸雪征遲疑了一下,隨后對著葉崇義一揮手:“行啊,走吧!”葉崇義和陸雪征坐上黃包車,一前一后的去了東安市場。在那一帶找了家西餐店走進去,他們選了一處幽靜的雅間落座。葉崇義自作主張的為二人點了菜,而在侍應離去之后,陸雪征就抬頭望向他,微皺著眉頭說道:“崇義,你今天怎么瘋瘋癲癲的?”葉崇義到了這個時候,忽然又沉靜了下來。挺直腰背向后仰靠過去,他翹起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著放在了大腿上。對著陸雪征淡淡一笑,他低聲說道:“別跟我裝傻充愣,你當真以為你飛天遁地,絲毫線索把柄都流不出來?”陸雪征看著葉崇義,臉上恒久的微笑著,一言不發。葉崇義隨后做了一個深呼吸,而后慵懶的吁出了那口長氣:“我得夸你時機選擇的不錯,正趕上我大哥夫婦在歐洲旅游?!?/br>陸雪征仍舊是不說話。于是葉崇義就在他的注視下一聳肩膀:“老爺子這兩年很看不上我。家里的財政大權又都被掌握在大房手里。我一直以為等老爺子死后,我會變成窮光蛋,被大哥從家里趕出去?!?/br>然后他垂下眼簾,頗為自得的做了個鬼臉:“現在好了,我不必再擔憂了?!?/br>陸雪征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對此事做出評論。盡管葉崇義已經看清事實,但他仍然是無論如何不能承認。這時大菜逐道的被端上來。待到幾樣主菜上齊之后,葉崇義展開餐巾平鋪到大腿上,隨后拿起刀叉,開始姿態優雅的切割牛扒。陸雪征見狀,只得姑且放下眼前問題,吃完再說吧!葉崇義吃了兩口牛扒,又往盤中倒了些許番茄醬。側臉抬頭瞟向陸雪征,他見對方八風不動,正是一副厚著臉皮死不悔改的模樣。“你是什么價?”他忽然問道。陸雪征毫無感情的抬眼反問道:“什么價?”葉崇義笑了笑:“我知道你貴,可是不知道貴到什么程度。你說給我聽聽,也許我也用得起你?!?/br>陸雪征拿起勺子喝了兩口濃湯,而后抓著餐巾擦了擦嘴角:“那要看是怎么用。如果你是想在床上用我,我可以做義務工?!?/br>葉崇義此刻的精神似乎是不大穩定,聽到這里,他臉上神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