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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寶馬,很低調的款,甚至跟他本人有些不搭。司機下車喊了聲少爺,恭敬地給他開了車門,戚文晏回頭,示意季清先上車。脖頸處還有絲絲痛意,季清腹誹男人的小心眼,戚文晏隨后坐了上來,與季清隔著一段距離。上了車之后男人倒是老實了,闔目躺在真皮車座上,季清偏頭望去,馬路兩邊泄露進來的燈光把男人的臉分割成一塊一塊。戚文晏突然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季清也沒有偷看別人被抓包的窘迫,他對戚文晏笑了一下,一雙眼在黑暗中流光溢彩。戚文晏動了動,像在包廂里那樣把腦袋擱在了季清的肩膀上,他似累極了般地閉上眼,笑出了聲。這哪是兔子?分明是只狐貍。“你家在哪?”“到G大門口就好?!?/br>戚文晏“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兩人都不再說話。車廂里很安靜,季清身為老師作息一直都很穩定,他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任由困意慢慢腐蝕他。季清醒來的時候車早就停了,頭頂傳來戚文晏的聲音,“醒了?”季清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進了戚文晏的懷里。他一邊懊惱自己大意了一邊想從戚文晏懷里出來,戚文晏牢牢扣住了他的腰,“不說點什么嗎?”“你先放開我?!?/br>“說了就放?!?/br>“什么時候到的?”“剛到?!?/br>戚文晏打開車燈,車內空調溫度打得很高,季清睡得臉頰紅撲撲的,“那……”季清舔了舔有點干澀的唇,輕聲說道:“戚先生晚安?!?/br>戚文晏依言放開了他。季清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愕,不過他隱藏得很好,季清扣上羽絨服的帽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等等……”車廂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戚文晏下車,把一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圍在了季清雪白的脖頸上。季清自己的圍巾在包廂里不知道被誰倒滿了酒,被他丟在了包廂的垃圾桶里。上海凌晨的風一吹,季清脖子上瞬間一層雞皮疙瘩。淺灰色的圍巾帶著獨特的淡淡男士香水味,戚文晏把圍巾在季清脖子上繞了兩圈,抬頭看到縮在帽子里的人舒服地瞇了瞇眼。像一只饜足的貓。戚文晏抬手摸了摸季清淺紅色的唇,嗓音沉沉,“晚安寶貝?!?/br>【第三章】周一,G大。G大作為上海的百年老校之一,方靳每次走進校園都會自覺放輕腳步,濃厚的學習氛圍讓他回憶起自己小時候遲到悄悄溜進教室講臺上虎視眈眈的班主任,方靳輕生熟路地找到中文系的教學樓走了上去。季清低頭批改著試卷,抬眼看到方靳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午休時間辦公室里只有他一人,季清笑得春風拂面,下手的力度重了幾分,大刀闊斧的模樣令方靳恍惚以為試卷上的叉是往自己臉上打。季清扔了筆,端著茶杯朝座位上一躺,笑吟吟的模樣看著方靳說道,“呦,稀客呀?!?/br>季清與他是父輩的交情,他倆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不算十分了解季清的話,那至少也有九分。季清從小就有個特點,記仇。他跟別人不一樣,他的記仇向來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你得罪了他他不會當面跟你說什么,只會在以后的時光里時不時拿出來提醒你,告訴你這些我都還記得。十幾歲的時候方靳一不小心弄壞了季清最愛的玩具,季清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跟他說著沒關系,在他松口氣的同時在之后長達三個月的時間里季清各種明示或者暗示著他這件事,讓他不得不低頭替季清做著各種有理或者無理的事。比如幫他寫作業,比如自己含淚把愛吃的零食都給了他。小時候方靳懂得一個道理,惹哪個女孩子都不要惹季清。長大了方靳理解能力更深了一個層次,惹誰都不要惹季清。方靳看到季清臉上的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活生生打了個寒戰,知道季清這次是動了大怒。十二月的天,他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聲冷汗,方靳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知道從哪起話題,不知道該怎么起話題。方靳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季老師,吃了嗎?”季清吹著杯里的水,霧氣氤氳上來遮住了他的眼,季清似笑非笑道:“沒呢?!?/br>方靳殷勤道:“那我請你??!”霧氣散去,季清的嘴唇上沾了水,欲落未落,他伸出舌頭舔掉那顆水珠,笑得意味深長,“那怎么行呀?我們無產階級不能隨隨便便接受資產階級的饋贈,你說是嗎?方老板?”“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方靳就差跪下了,他哭喊著說季老師我錯了,那天是我喝多了。季清還是用那種溫溫和和的語調說著話,“醒酒需要醒兩天???”明明是你不回我信息不回我電話最后嫌我煩還把我拉黑了你現在竟然倒打一耙你身為老師心這么黑你學生知道嗎?可是這些方靳都不敢說。季清喝完了一杯水,重新拿起筆開始閱卷,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短款羽絨服,里面一件純白色低領毛衣,方靳感嘆人家都是越活越世故,季清這種每天跟學生混在一起倒是越來越像大學生了。哪像個二十七八歲的人。方靳瞧著季清脖子上的圍巾略眼熟,湊近了一步凝神細看,奇怪道:“這不是那個牌子的全球限量款嗎?這次追你的出手夠大方呀?!?/br>不怪方靳這么想,季清這樣的長相,從小到大追他的人絡繹不絕,想上他這艘船的人能踏平長江三角洲的上海港。以前不是沒有追求者送過他禮物,衣服,包,男士香水,前年還有個特別闊綽的大老板送了輛車,但都被他溫柔而殘忍地拒絕了,像這樣堂而皇之用在季清身上的倒是很少見。季清疾筆如飛,方靳這一問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哼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嗎?”方靳鋒利的眉形挑起一個明顯懷疑的弧度,他自來熟地找到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不能吧?這一條圍巾得要你三個月工資?!?/br>“我之前那條吸飽了酒,說不準上面還有你那些親愛的兄弟不明嘔吐物?!?/br>方靳明白了,這小心眼的早就在原地挖好了坑等著他跳呢。他也樂得當這個冤大頭,方靳最不缺的就是錢,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