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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嘲笑對方的書生酸腐氣太重,一大把年紀了談起感情還抹眼淚。 可現在,他笑不出來,許是自己也經歷了,聽著那些話,恨不能句句都戳肺管子上,讓人疼的慌。 據他了解,方守信之所以這么感慨也是有緣由的。 方守信上大學時有過一個女朋友,屬于見面就鐘情的那種,一眼就直接入進心坎兒里了。為了那段感情,方守信沒少花心思,他家里的生活條件本就沒多好,每月的生活費也不多,但為了討心愛的女友開心,他寧肯一個來月啃咸菜喝稀粥也得湊夠錢買件像樣的生日禮物,就為了能看見女友驚喜的笑容。 宿舍里的同伴勸他放棄,覺得那女孩兒太虛榮,不是過日子的人,方守信不愛聽,還為這話把宿舍的同伴打了,因為他覺得同伴這是嫉妒,分明就是對自己女友有企圖。 大學四年,方守信把所有的學習之余都用來哄女友,他被全校學生冠以第一癡漢的稱呼,嘲笑多過于贊揚。 畢業后,方守信和女友正式租住在一起,過上了夢寐以求的二人世界。他還經過幾番面試筆試進入了一家事務所做助理,生活比以前好了些,就開始琢磨結婚的事兒,本以為這樣按部就班的下去,有情人終能成為眷屬,可事實是,擺在他面前的難題根本就不是攢下幾個月工資所買到的戒指,而是女友多次提及的房子。 有一段時間,他們開始吵架,大學四年靜心呵護的感情抵不過一年多的社會現實,女友對他的不滿越來越明顯,爭吵變得激烈,方守信幾乎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他發覺自己既割舍不掉感情,卻也解決不了現狀,重重壓力的折磨下,他的頭發大把大把往下掉,大夫說是憂思過度,情緒所致,讓他去看心理醫生。 可醫生還沒及看,他便發現女友移情別戀了,對方是位律師,有房有車儀表堂堂,無論軟件硬件都比他強出太多,和這樣的男人爭,結果肯定是輸。 女友提出分手,他極為痛快的答應了,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沉默著收拾好所有東西,把拉桿箱的轱轆都壓斷了,臨出門時,女友費力的提著箱子回頭看他,冷笑著說自己從沒在他身上感受過真正的愛,說他的愛太自私太霸道,只會讓人喘不過氣,這樣的愛她實在是沒辦法消受。 那晚,方守信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直到天亮,心如死灰。 姜昱想,老方算是傷著了,可他呢?他和黎洛洛的這場婚姻里究竟是誰傷了誰,或許說從來就是個兩敗俱傷。 他憂心忡忡的進了家門,看到何燕英在客廳的飯桌上放了個特大的菜板,邊上擺著一盆子的西紅柿,和七八個窄口的玻璃瓶子。 “媽?!?/br> 姜昱喚了聲,把外套脫了換上拖鞋直奔廚房洗了手,又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切刀,回到客廳挽起袖子站到何燕英旁邊,也從盆里取出個西紅柿放菜板上,熟練的一刀一刀切成塊兒。 他的過于沉默引起何燕英的注意,手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故意找話,“你切小點,不然裝不進去瓶?!?/br> “嗯,知道?!?/br> “我做的是不是太多了,會不會放壞?” “沒事,不多?!?/br> 何燕英問什么,姜昱回答什么,對于今天讓自己回來的具體原因卻不急于問明白,似乎只是在等,又似并不關心,模棱兩可的態度令何燕英一時沒了主意。 她想了又想,才覺自己沖動了,兒子已經離了婚,那女人什么德行還和他有關系嗎,連她自己生氣都是自找的,何苦再讓兒子跟著煩。 何燕英嘆口氣,接著切西紅柿,空氣里飄散的全是西紅柿汁酸甜的香味,讓她忍不住懷念。 “你爸以前就愛這口兒,夏天做好了,冬天拿出來吃,西紅柿醬打鹵,他一頓能吃三大碗面?!?/br> 姜昱手里的刀頓了下,低聲附和,“是,我和爸都喜歡,覺得比炸醬面都香,還有洛…還有老方,他也惦記您做完了送他兩瓶解解饞?!?/br> 別扭的轉折太明顯,何燕英終于放下刀坐到沙發上,重重的嘆了口氣。 姜昱也隨后停下動作,低頭看著菜板上鮮紅的湯汁沾染到手指尖,他忽然就想起了黎洛洛曾經說過的一段告白:老公,你的手比女人的還要漂亮,我要努力學習做飯,堅決不能再讓你拿菜刀了,你只適合拿金貴的鋼筆寫字。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和方守信不一樣,他和黎洛洛在婚姻里就是兩只刺猬,拼命的抱著妄求互相取暖,奈何靠的越近傷害也更大,離開了雖然會獨自承受寒冷,但是最起碼可以不用忍受刺痛了。 “媽,您碰見洛洛了?” 姜昱終是問出來,憋了這么久,還是放不下。 何燕英仿佛也松了口氣,想著這可是你主動問的,不是我存心讓你不省心,你要不問了我肯定不再提。 想通了,何燕英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便把她和黎洛洛昨晚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姜昱坐她身邊靜默的聽著,眉頭漸皺成了一個川字。 何燕英沒注意,還在碎碎念,“你說她那個媽多不講理,也不好好管管自己女兒,你不知道她穿的那個衣服,我都替她臉紅,離婚了就可以胡來?” 姜昱抬起頭緊緊盯著何燕英的臉,表情變的異常凝重,在這種強烈的注視下,何燕英不再繼續抨擊黎洛洛母女倆。 她納悶的問姜昱,“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怪嚇人的?!?/br> 姜昱移開了目光,過會兒才緩緩問,“都告訴過您我們離婚了,為什么還要去那兒?” “我給忘了?!?/br> “忘了?”姜昱再次看向何燕英,聲音冷邦邦的,“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會忘?記住這件事很難么?” “忘了不行啊,你不知道歲數大記性不好?我還沒問你房子的事兒,你到先橫上了?!焙窝嘤⒁布绷?,她不懂兒子為什么揪著自己的記憶力不放。 姜昱抬手捏了捏僵硬的眉心,起身走到了窗邊向外望,四下里燈火通明,本應是家家戶戶忙碌著烹飪晚飯的時間。 他又有多久沒正經吃一頓晚飯了,除了偶爾過來陪何燕英吃飯以外,基本上三餐都是隨意解決的,快餐的味道再好都不如家里的粗茶淡飯香,他骨子里就是個傳統的男人,不過求的是回家有一盞燈亮著,有一碗飯可吃,有一個人在等,聽起來是多么矯情做作的要求,矯情的他自己想著想著都覺得可笑。 “媽,房子也有黎洛洛的份兒,婚是我要求離的,所以主動放棄了自己的那部分產權,咱以后不再追究這個事情了,成嗎?” 何燕英正坐在沙發上賭氣,聽到兒子放軟的祈求,心里算是好受了點。 “媽不是想追究,是覺得你……哎,算了,你們倆的事兒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但今后你別再和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