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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準備婚嫁事宜。 他們的婚期定在二月初,時間已經有些趕了。而謝昀自己的婚事呢,還剩三個多月,卻已經在著手修葺王府了,此時阿容已經在回雪域的路上,來年再過個及笄禮,到了三月,才從雪域嫁過來。 山長水遠的,謝昀有些心疼,她若是直接在京城出嫁便會輕松許多,但晏雪照看重這個,好似從雪域出嫁才能代表阿容娘家——葬劍山莊的態度。 阿容也同意了,于是這事便這樣定下來。 晏雪照想著阿容將要離開雪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來,謝昀雖允諾過處理完京城的事宜便隨阿容的意愿定居,但是……誰曉得他要處理多久? 且阿容的體質受他的影響應時常服食莫崖草,待血液里完全沒了藥性,才算全好,但是莫崖草這玩意是有雪域有,于是阿容這次回了雪域,整天整天地吃莫崖草,待到了及笄時,連模樣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葬劍山莊的弟子們是見過阿容的,知道他們的少莊主是個絕色少女,少莊主及笄之日,他們自然也上山觀禮來了,然后便發現少莊主有些不一樣了。 肌膚更通透,眉眼卻更明晰,唇色也更艷,越發像是雪域的水養出來的冰雪人兒了,但少莊主于冰雪之姿外,又別有嫵媚明麗之色,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在一起,又冷又清又媚,令人悄然屏息,移不開視線。 她著了一身緋色衣裙,在雪地里像是要燃起來,顧齊光難得換下雪白鶴氅,改為絳紅大氅,正在為阿容綰發。莊上的弟子從未見過顧齊光穿這個顏色的衣裳,也從未見過他綰發的模樣,因此很是新奇,直盯著瞧。 晏雪照親自為阿容插的笄,眾目睽睽之下將阿容攬進了懷里,閉了閉眼,然后柔聲開口,“我家容容長大了?!彼@個半途來的閨女給他帶來了太多的安撫,太多的歡樂,至今為止,他最感謝最慶幸的事,就是有這么一個女兒。 讓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阿容笑著點頭,雙眼悄然濕了,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在晏雪照的衣襟前。 晏雪照再度抱住她,到底有些傷感,只是這樣的傷感不久后又要再來一次,他有些受不住啊。 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男人來搶他的寶貝,他得要多好的脾氣多寬廣的胸懷,才會笑著送她走。 啟程那日,是晏雪照將阿容背上喜轎的,他的背冰涼卻寬闊,一縷縷冷香鉆過紅蓋頭傳入阿容鼻尖,叫她覺得心安極了,先前因為不能視物帶來的慌亂,全被這樣的冷香給撫平了。 顧齊光在身側跟著,阿容看著他的玄色長靴,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說話時帶了點鼻音,“顧叔叔,您可一定要好好照顧爹爹啊,他不會做飯,性子又沖動,顧叔叔會做飯,行事也周全,阿容出嫁了,照顧爹爹的事又得顧叔叔獨自來了,顧叔叔……” 顧齊光的腳步頓了頓,然后溫和的聲音傳到蓋頭底下,“阿容放心,你爹爹便交給我吧?!?/br> 晏雪照被這二人一唱一和給都笑了,爭道,“你爹爹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這么脆弱?!彼徇^頭來蹭了蹭阿容的蓋頭,笑道,“容容安心嫁人,不要擔心爹爹?!?/br> 阿容嗡嗡地“嗯”了聲,眼淚落在晏雪照的頸邊,燙得他身子一個輕顫。 晏雪照一直將阿容背下了山。阿容初到雪域,他便是這樣背的,只不過走的時候阿容已是嫁衣加身,即將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寶貝了。 喜轎停在山腳,嫁妝繞著山腳鋪了兩圈,與其他新嫁娘不同,給阿容送嫁的不是家仆,是山莊弟子,背著她的不是高門公子,而是天下第一劍,那些嫁妝里自然是有財物布帛的,卻比尋常新娘多了一樣——名劍。 連上古名劍溟霜都在這里頭,也算是嫁妝中的一絕了。 幸而晏雪照并未漏出風聲,不然這趟送嫁恐怕會不太平。 謝昀早已候在京城的北外門,本朝迎親斷沒有在城門外的,更何況新郎貴為王爺,京城百姓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心想王爺許是真心喜愛這位新娘的。 但謝昀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阿容從雪域遠嫁而來,他不過是多走半個京城的距離,如何比得上阿容一行人的辛苦? 王爺大婚,京城中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時甚至有不少百姓為了趕這趟熱鬧,也跟著早早起來,跑到城門外看迎親隊伍。 兩旁圍觀的路人太多,但只消踮踮腳,便能看見他們的玉面王爺一身大紅喜袍騎在高頭大馬上,往日多少有些冷清的人此時卻如春風拂面,他并沒有笑,但任誰都能看出來,謝昀的心情妙極了。 王爺心情好,以往不敢多看幾眼的百姓此時終于大起了膽子,又是贊嘆又是陶醉地看著那道挺拔又俊俏的身影。 就快到吉時,眾人想著王妃遠從雪域而來,許是會誤了時辰,這想法剛起,便嗅到一縷縷的清冷香氣,眾人朝著城門外看去。 八名矯健的身影抬著喜轎,腳步卻輕盈至極,好似要飛起來,喜轎卻絲毫不晃。眾人看得驚奇,心想連抬轎人都有這般本事,這新娘的來歷確實不可小覷。 在這驚奇的當口,仍有人在關注謝昀,因而沒有漏掉他陡然擴大的笑容,原本就風姿無雙的人,笑起來更是令人傾倒,看見的人輕輕倒吸了口氣,心下卻是肯定了,他們王爺一定是極喜愛這位王妃的。 真令人想不通,王爺在京城待了這么多年,卻沒有一個叫他動心的,去了一趟蜀地,竟能對相處時日并不長的女子生出這般強烈的喜愛之情。 謝昀已經將周遭的人全然忽視了,眼里只有那抹妖冶艷麗的紅,他心滿意足地帶著阿容一行人進了城門,朝著王府行進,經過鬧市時還聽見了小孩子的歡呼聲“新娘子來咯!新娘子來咯!”大人也沒有制止,跟著道賀,一張張笑臉,很是喜慶。 途中經過了容昭公主府,建府時掛上的匾額現在還未娶下,而原來的主人現在以另外一種身份坐在喜轎中,成為他的謝昀的新娘。但是他還記得那個夢,那個讓他退縮過的夢,他不知道阿容會不會懷念從前,但他一定會給她比做公主還要多還要好的東西。 喜轎慢下來,又轉了個彎,阿容猜測,大抵是到王府了,她很餓,想吃東西了。 停轎。 身旁人給謝昀遞了弓和箭,謝昀準頭極好,三支箭頭不偏不倚地扎進了喜轎,然后他翻身下馬,步履有些急切,他笑著掀開喜轎的門簾,將阿容牽出來。 阿容暈暈乎乎地隨他走。 待她定下神來,人已經坐在了柔軟的拔步床上,方才還鬧哄哄的人群散去了,謝昀用喜秤挑起她的蓋頭,阿容的心跳難以克制地加快了,外面很亮,蓋頭一落,這亮光便照進她的眼里,阿容雙眼微瞇。 她看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