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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殿下的名頭一報出來,掌柜的還能不聽?”幾人有模有樣地恭維了幾句,四皇子雖知曉這些人都是在阿諛奉承,面上卻仍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幾人進了雅間,召了店小二,要喚掌柜來面談。 等待間,一個新加入這個圈子的公子哥有幾分猶豫,“四殿下,這事要是被海東侯曉得了……” 其余幾人見四皇子眉頭一皺,連忙扯了扯這個公子哥的衣袖,頻頻使眼色。圈子里面誰不曉得,這位四殿下對這個未來的岳家十分不滿,按他的意思,就是一沒兵權,二沒名望,就連出身都是低賤的。在世家譜里都找不到海東侯這一支,只道是前朝時的沿海流寇,被朝廷招撫后封了個沒實權的爵位。 現在卻要他娶海東侯的貴女,他的皇子妃,本應是京中的高門貴女。 幾人呵呵笑著打了圓場,更有一人舉杯一飲,“今日是出來放松的,提這些作甚,四殿下,我等敬你?!?/br> 這便算是過去了,那名不慎說錯了話的公子哥臉色漲紅,話變得越發少了,多說多錯,總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這個棣棠閣的來頭實在不小,竟沒有將四皇子放在眼里,就是搬出了四皇子的名頭,仍是沒有轉圜的余地,掌柜的微笑搖頭,說本店的舞姬不能單獨陪客。 意思就是只能看看臺子上輕盈曼妙的少女卻不能一解其渴。 四皇子覺得自己被下了面子,臉上的神色很是陰沉,掌柜的卻絲毫不懼,只躬了躬身,出去了。 “這幕后之人,說不準還是我的熟人呢?!彼幕首雨幊恋亻_口,“我定要將此人揪出來,再告他一狀!”大楚有條規矩,為官者不能從商,家中經營的鋪子,其數量與產額都有規定,若是超了,是要被沒收進國庫的。這棠棣閣這般豪華派頭,又后臺極硬的樣子,幕后之人定是哪個朝中重臣了,若是揭發出來,在皇上跟前一定討不得好。 其余人也是面色尷尬,只管小心安撫這四皇子,就算再是惋惜遺憾,也不敢說出來了。 四皇子的婚期在下月初六,還有半月時日。 自謝昀逼退北狄,大楚也算安寧了一段時日了,而這位功臣卻仍是默默無聞,一點居功自傲的意思都沒有,叫朝中幾位最古板的老臣都連連稱道。 這日,謝昀遞了奏折,言道他在游歷途中遭逢山寇,盤問下得知在蜀地有一處匪窩,盤亙已久,流毒甚廣,欲主動請纓前去蜀中剿匪。 皇上眉頭一皺,問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br> “那害你的匪寇呢?” 謝昀早有準備,當即便有手下將一人押進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晏雪照帶回雪域的懷瑜鎮男子,謝昀走之前將他借來一用,男子的毒也解了,正不知該往何處去,謝昀這里好吃好喝供著,他也懶得費心思出去討生活了。 “想著他還有幾分價值,便留了他的性命?!比粢ナ竦亟朔?,能有這匪寇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男子兩股戰戰,直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陛下,我可以帶路,助你們將匪窩一鍋端了!” 謝昀余光欣賞著男子的表演,心想這男子倒是個人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本是身不由己的局面,硬是被他闖出一條生路來。 只是不知懷瑜鎮的幕后之人是否就在這朝堂之上。謝昀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就在這里,甚至在靜靜地看著他與面前哭求的男子,面上的神情與周遭之人別無二致,叫人輕易分辨不出。 若是那人憋不住了,派人來殺人滅口,他一定能想辦法揪出一些線索來。 皇上被男子哭得頭疼,擺擺手道,“罷了,先將他帶下去?!痹捯魟偮?,立馬便有侍衛將男子拉往殿外。 待男子出去之后,紫宸殿總算清凈了些,只剩大臣們嗡嗡的討論聲。 “此事就按你說的辦?!被噬峡粗x昀,“你需要多少兵力?” 謝昀答道,“五百便夠了,窮山惡水,行走不易,帶多了反而是累贅?!?/br> 皇上有些驚訝,卻仍是點頭應了,若謝昀將他的一萬精兵全都帶走了,他反而要頭疼,因為謝昀也有可能是借機屯兵,伺機造反呢。 “好,何時啟程?” “下月月初便走,抵達的時候約莫在端午前后,趁著匪寇正熱鬧的時候出兵?!敝x昀回頭看了看四皇子,“怕是不能來喝四弟的喜酒了,見諒?!?/br> 四皇子最是不喜別人提他的婚事,如今被謝昀于大庭廣眾之下拎出來說,卻又不好發作,只好強笑著應了。更何況,如今的三皇子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可以搓圓捏扁的角色了,他有功勛在身,有親王之位,已經牢牢壓在自己頭頂了。 咬緊了牙關,卻又怕緊繃的腮幫被人發現端倪,四皇子松了牙關,繼續維持著那副溫雅的面貌。 當晚,謝昀身著雪白里衣,走到燭臺前,正預備熄燈,卻察覺到屋內多了一道氣息。 他裝作不知,卻暗暗戒備。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卷古籍,陳舊的紙張散發出沉厚的香氣,他倚在床頭看了幾頁,屋內的氣息仍在。 突然,一道破風之聲響起,謝昀抬眼看去,卻是易云長,他正和一個人影纏斗在一起。想來易云長也發現了那道氣息。 兩人在謝昀的房梁上騰躍過招,不久之后,那黑衣人落了下乘,喘息著道,“先停手先停手,小的只是來帶句話的?!?/br> 易云長不僅未停,手下的動作還越發狠厲。帶什么話需他這般鬼鬼祟祟,著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潛進別人的臥房?顯然是圖謀不軌。 “云長,讓他說?!?/br> 易云長不解地看謝昀,卻沒有說什么,只漸漸收了手,卻仍戒備著。 “多謝?!焙谝氯怂闪艘豢跉?,抹了一把汗,“是我家主子叫我來傳一句話的?!?/br> “你家主子是誰?”謝昀瞇了瞇眼,看向他。 “這個……無可奉告?!焙谝氯斯傲斯笆?,“主子說……” “罷了,連人都不曉得是誰,他的話本王也沒興趣聽,你走吧?!敝x昀淡淡地瞥他一眼,下了逐客令。 “哎哎哎……”見易云長就要將他拎出去,黑衣人急了,連聲喚道,“這個真沒辦法說,只是主子說了,他與王爺是友非敵,若王爺有意愿,日后還有合作的可能……”他的語速極快,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生怕易云長將他丟出去就沒有機會帶話了。 “哦?和一個躲躲藏藏的鼠輩合作嗎?”謝昀的話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將黑衣人氣得臉色漲紅。 “我家主子只是不方便暴露身份罷了?!彼g道,“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黑衣人的目光在謝昀面上逡巡了一番,“比那些個空有美貌的郎君要好太多了?!?/br> 謝昀輕笑出聲,“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