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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開的時候,太子妃誕下嫡長女,取名為謝璃棠。 阿容攜禮帶著謝堯白前去看望太子妃。 這幾年太子連個側室都沒有,外界都傳太子對太子妃可謂是癡情不悔、情深似海,這才對旁的女子半點瞧不上眼??烧鎸嵡闆r如何,沒有人曉得。 “太子哥哥!”阿容牽著謝堯白進去,恰好迎面遇見了太子。 “阿容,堯白?!彼麊玖硕?,目光卻是落在阿容這里,笑容溫和又真切。 “恭喜太子哥哥了!”阿容捏了捏謝堯白的手,謝堯白也跟著道,“恭喜太子哥哥!” 太子點頭,眼中有些笑意,“行了,你們進去吧,莫倚和棠棠都在里邊?!?/br> 阿容嘻嘻笑起來,輕輕晃了晃謝堯白的小胖手,“走咯堯白,看大侄女去!” 謝堯白也興奮起來,歡呼著進了屋,甫一進去便喊,“太子嫂嫂,大侄女呢?” 楊莫倚聽了他稚嫩的話語便笑開了,“在這里呢?!卑⑷菀娏怂哪颖阈纳锌?,好似生兒育女當真可以改變一個女子,譬如眼前這位,竟是從一個神采飛揚的少女變作了一個溫柔寬和的母親。 謝堯白噠噠噠小跑過去,湊在謝璃棠旁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戳了戳她軟軟的臉蛋,謝璃棠被這一戳,小嘴微微張開了。 謝堯白新奇地睜大眼,笑道,“大侄女真好玩!” 阿容拍了拍謝堯白的腦袋,“堯白又亂說話!” “無礙?!睏钅行Φ?。 謝堯白抱著腦袋,改口道,“大侄女真好看!” 楊莫倚與阿容皆是撲哧一聲笑出來。 不過謝堯白這話倒是不假,尋常不及滿月的孩子都是面皮皸皺發紅、毛發稀疏淺淡的模樣。但謝璃棠卻是白皙可愛,小嘴紅潤,胎發也烏黑濃密,瞧著頗為俊俏。日后定是可以長成一個漂亮小少女的。 不過也對,太子和太子妃皆是一等一的好看,如何生不出一個漂亮閨女呢? 阿容和謝堯白在太子府上用過飯才回宮。出門時見到了楊莫倚的兄長,楊莫倚上頭有兩個哥哥,這個是楊家的二公子,人稱“楊小將軍”。 “五姨夫?!卑⑷輪玖怂宦?,男子眉目冷淡,沖她微微點頭。神情卻是溫和的,額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也被柔化了些許。 這人正是阿容五姨姨所嫁之人。楊小將軍難得回京一趟,在宴會上遇見了溫柔可人的五姨姨,幾乎是一眼便瞧上了。只是后來才曉得五姨姨便是珍妃的親妹。 當時太子已經和楊莫倚完婚,他若是與五姨姨在一起,這輩分便有些亂,為此兩邊的人家都很是遲疑,最后拗不過楊小將軍喜歡,仍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謝堯白已經有些重了,阿容便叫侍者幫忙將謝堯白抱上馬車,為此謝堯白又嘟著嘴直皺眉,“堯白只要jiejie抱!” 阿容踩著馬凳上去,突然覺得好似有人在看她,她回頭去瞧,只瞧見了三三兩兩駐足的行人。 她很快將這一絲怪異感拋至腦后,彎腰進了馬車,拍了拍謝堯白的發頂,“堯白乖?!?/br> 馬車途經一處打鐵鋪,阿容心中一動,喊道,“停下?!?/br> 堯白不解看過來,“jiejie為什么要停?” “jiejie有些事要做,堯白是先回去,還是等jiejie一會兒?” “堯白和jiejie一塊去!”謝堯白舉起手來,巴不得時時刻刻和阿容黏在一塊兒。 阿容無法,叫車夫將馬車靠至路邊,這才與謝堯白一塊兒下來,牽著他走進那家打鐵鋪。 能在京城興安大街經營的打鐵鋪,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阿容甫一進去,便見周遭的墻壁上、鐵架上俱是完工的兵器,有些是寶石鑲嵌、耀眼奪目,有些則黑沉厚重、光華內斂。 打鐵鋪的主人見來人雖是個姑娘,卻衣著精致、容貌絕俗,眉眼間有著藏不住的清貴。他閱人無數,一見阿容便曉得她并非尋常女子,立時放下手中的事迎上來,“姑娘要什么兵器?在下可以做出最好看最輕盈的?!?/br> 還不帶阿容回答,他便走到一個光芒四射的長劍旁邊,笑道,“姑娘看這樣的如何?寶石為墜、琉璃為身,卻重不過一只茶壺,京里的女子最愛的便是這一款了?!?/br> 阿容并未看這把長劍,只道,“我想打一把冰藍色的劍,你們可打得出來?” “這……冰藍色……不如姑娘再描述得詳細些?” “我畫給你看吧?!?/br> 阿容曾問謝昀為何一直用木劍,雖然他能將木劍使得出神入化,但木劍總歸是木劍,無論如何也算不上一把好劍的,就是連一把最最普通的鐵劍也比不過。 彼時謝昀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執筆畫出一把劍來,笑著與她道,“我想要的劍便是這把,若是尋不到,用任何劍都沒有差別了?!?/br> 阿容取過一瞧,覺得那把劍當真好看啊,冰藍細長的劍身,劍刃上都好似縈繞著冰雪般的氣息,劍柄幾近透明,上頭繁復凹凸的花紋叫人有些看不清。 “這把劍哪里可以尋到?” 謝昀笑笑,“阿容不必cao心這個,等時機到了,自然便能尋到?!?/br> 可是都過了這么多年了,那把劍一直沒有下落。 阿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那柄劍畫下來,交與打鐵鋪老板瞧。他若是打不出來,或許也有相識的鐵匠能有這等本事。 沒想到這老板甫一看清這劍的模樣,竟面皮一抖,同情地瞧了阿容一眼,嘆道,“又是一個慕名劍而不得的可憐人啊?!彼麚u搖頭,“姑娘,在下也極想得到這把溟霜劍,若是能打出來早就打出來自己把玩了,如何還會經營這小本生意?” 阿容一愣,“名劍?它是什么劍?” 老板的眼神越發奇怪,“姑娘不曉得這劍的名字卻能將它的模樣畫了個七七八八?”他捧起畫紙,眼中露出癡迷,“這是溟霜劍啊,天下的劍客無一不想得到它。十多年前江湖上還為此劍鬧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后這劍竟是不知所蹤,直如人間蒸發了。唉,也不知何時才能有幸目睹溟霜的真容……” 他說著說著,竟上手細細摩挲起畫紙來,黝黑而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劍身,溫柔至極。 阿容見他也沒有法子打出這劍來,只好牽著謝堯白走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片刻后,打鐵鋪又來了一位客人,玄袍飄搖間帶來一絲絲沁骨的清冽氣息,打鐵鋪老板恍惚抬頭,便見到一張冰雪般炫目又清透的臉。 “方才那個姑娘,她想要什么?”他的嗓音本是清冷的,細聽之下卻認真又慵懶,矛盾的氣質完美地融于一身。 打鐵鋪老板從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墨發雪顏,瞧著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眼中卻是閱盡千帆的淡然。 他幾乎猜不出眼前這人的年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