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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慢慢聚焦,然后那小小身子上的慘狀就這樣撞入毫無防備的張青史的眼中。……小小的孩子奇怪的看著把他帶到這里來的男人,雖然剛才男人就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敏感的他知道現在的男人與剛才的是不同的。剛才男人雖說也一直看著他的方向,但是他知道男人并沒有在看他,因為男人的眼里沒有他的影子,只是飄飄蕩蕩的,什么也沒有,讓人抓不著,可是現在不同,男人的眼里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還有很多他不懂但很熟悉的情緒,塵封的記憶慢慢浮出水面……那時還什么都不懂的他對著這個世界依舊抱有著希望,每次小虎子跌倒時虎子娘都會拿這種眼神看著小虎子,可是每次虎子娘看到他時,都會皺起眉頭抱著小虎子快步走開……他不知道那種眼神代表著什么,但是那是他唯一一次羨慕那些家伙……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些欺負他的家伙都有人用那種眼神看他們,可偏偏就他沒有。第一次,第二次心里會有一點不舒服,會失望會受傷,但是次數多了以后他也知道不可能會有人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了,渴望的心慢慢在一次次的失落后冷卻……但是,今天…………張青史的手有些不穩的觸碰著面前的小人兒洗去灰塵,重現白嫩肌膚的身體,雖然早就知道小家伙身上有傷,可是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嚴重,那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讓他心驚;背上,手臂上,胸膛上,腿上無法找到一塊完好的肌膚,到處都是青紫一片,細小紅腫流著血絲的傷口也不下十處,想也知道,這么奇特的傷痕也只有那些小鬼手上的石頭才能造成如此效果……“疼嗎?”張青史輕輕觸碰著一處泛著血絲的傷口的邊緣,小聲的問。小孩的的眼里有些茫然,有些疑惑,仿佛在奇怪張青史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依舊保持著沉默。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問過嗎?張青史每與這個小孩多相處一分,對他的心疼就多上一分,心里一個念頭慢慢堅定,以后,絕對絕對……不再讓他受到傷害……“啊,我怎么忘了,你還在水里,身上那么多傷怎么能碰水呢,趕緊起來?!睆埱嗍访腿蛔⒁獾竭@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問題,馬上把已經洗的差不多的小孩子從水里撈了出來,破了皮的傷口在熱水里一定會更痛吧,這孩子怎么一直都沒吭聲呢,張青史在懊惱中小心翼翼的幫小孩擦著身上的水……擦好水后把小家伙安置在了屋內唯一的木板床上,因為沒有藥,只能仔細小心的用干凈的棉布幫小家伙包扎住一些流血不止的傷口,但任張青史包扎的再仔細,從來沒有過包扎經驗的張青史包扎出來的東西仍舊不能見人。包扎好后,張青史在屋里找了一通卻沒有發現適合小孩穿的衣服后,索性就直接把小孩光著身子塞進了被窩里,反正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還是等明天讓秀兒給他購置兩件衣服吧。張青史把小家伙安置好后就打了些冷水,草草的沖了個冷水澡,現在是秋天,晚上洗冷水澡,還真是讓人挺受不了的,不過累了一天的張青史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燒熱水了。只穿著單衣的張青史步伐沉重的走至屋內,累了一天的他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看著床上那塊小小的隆起,張青史掀起被子小心的鉆進去,等上了床后張青史才發現他實在是高估了那床的大小…………第十章新的一天這床還是張青史第一次睡的那張木板床,他沒有給這床做什么改動,要說唯一的變化,就是這床讓秀兒鋪上了兩層厚實的棉被,柔軟舒適,不象他第一次睡時硬邦邦的。平時,這張用木板搭起來的簡易小床他一個人睡還很安逸,但是如今多了一個人就顯得有些狹窄了,不過好在小家伙個頭不大,擠一擠也還過的去。張青史睡在床外,為了不在半夜掉下去,也為了自己能夠舒適一點,他又往里蹭了蹭,一只手把有些僵硬的小家伙帶到懷里來,蓋好被子。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經很累了,可是閉著眼睛過了半天,他還是沒有一點睡意,他知道小家伙也一直沒睡,于是索性把小家伙又往懷里帶了帶,故意忽略小家伙瞬間又僵硬起來的身子,語氣輕松的和小家伙搭起話來。“小朋友,今年幾歲啦?!?/br>背對著他的小人兒半天沒有動靜,就在他以為這孩子不會回答時,一個細細的聲音響了起來:“七歲……”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張青史貼的非常近,沒準就會忽略過去。呃,張青史有點意外,居然回答來,呵,真是個乖孩子,張青史微微瞇起眼睛,回味著剛才的聲音,說起來這還是這小子第一次開口呢,聲音很好聽,稚嫩中帶著孩子特有的酥軟,和他的長相非常稱,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想多聽幾句那聲音的念頭促使著張青史不停的找著話題,可惜后來那孩子就又不說話了,讓張青史多少有些失望,不過張青史可以察覺那孩子初始時非常僵硬的身體已經放松下來了。“我說你怎么全身都是骨頭啊,抱著一點都不舒服,以后一定要把你喂的胖胖的,那樣抱著才舒服嗎,我先說好啊,你不準挑食……”說了半天仍不見小孩有什么反應的張青史開始不滿的絮絮叨叨起來,那架勢真有點老媽子的苗頭。“……”“……還有,你七歲了還這么一點個啊,跟歐洲人比我們本來就很矮了,你怎么還能不長個呢,知道現在個子矮就等于二等殘廢嗎……以后你每天都得給我喝牛奶,耶,這里有牛奶嗎,算了,沒牛奶就用羊奶代替,效果應該差不多吧……”“……”“……那些傷口碰了水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炎,明天還是帶你去看看大夫吧,恩,不過我有點不放心這里的大夫……”“……”……張青史依舊在進行著他的碎碎念,也不管那孩子有沒有在聽,只是自說自的,難得有個人來陪他,在這陌生世界的深山老林里獨自度過了兩個月的寂寞夜晚后,終于有個人來聽他說話……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初始的輕松與新鮮過去后,剩下的就只有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恐懼。這兩個月來,每天夜幕到來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在讓人窒息的黑暗中聽著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蟲吟獸吼……這一切都不是他所熟悉的,他生活的世界,永遠不會有這樣純粹這樣深的黑暗,他所熟悉的世界,即使是凌晨,也有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即使是在深夜,也能夠聽到KTV、汽車所合奏的噪音…………雖然他現在有了可以肆意揮霍的巨款,卻仍舊獨自留在這只有一間破茅草屋的荒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