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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劍光飛快的聚成一柄青藍色長劍,只見他長臂一揮,長劍飛快的追逐血蝠而去。血蝠飛的極快,但江其琛以內力凝成的那道長劍更快。只聽血蝠在空中傳來一聲尖利的嚎叫,那道青藍色長劍瞬間沒入血蝠的身體中,將它死死地釘在雪地上,再也動彈不得。血蝠身形巨大,落地時爆出巨大一聲響。江其琛手一伸,斬痕立時便從血蝠身體中彈出,回到他的手上。山上的積雪被血蝠落地時的動靜激起了一層又一層,不停刮過的颶風又添了一層亂。血蝠徹底沒了生息,江其琛稍稍放了點心,右手一揮,凌厲的掌風便將那不停卷夾的積雪揮至一邊。斬痕收劍回鞘,重新回到江其琛腰間。他看了眼身后不遠處沐楓靠著的巨石,暗自舒了一口氣。他拔腿朝沐楓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便生生停住了腳步。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飛雪落地的聲音。不,不對。還有……江其琛一動不敢動的向腳下看去,只見方才血蝠墜落之地,正有一道細小的裂縫逐漸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這是……冰層裂了!那裂縫由小及大,只聽“嘣”地一聲,血蝠伏著的那塊冰面開始極速下沉。江其琛的心忽的劇烈跳動起來,他們腳下竟然就是沉冰!裂縫飛快的延伸出去,江其琛縱身朝沐楓所在的方向一躍。他還點了沐楓的xue道……那人眼下連一根手指都動不得……“其琛……”沐楓聲音輕顫,沉冰碎裂的速度極快,儼然已經蔓延至他腳下,而他身后靠著的巨石無疑就是一道加速劑。冰面徹底斷開,江其琛覺得自己的心跳幾乎都要被陸鳴那一聲摻著驚懼的呼喚喊停了,恍惚間他只看到一塊毛絨絨的衣角,他徒手去抓卻撲了個空。沐楓連同那塊巨石,飛快的沉了下去。·冷,刺骨的冷。沉冰之下,是一汪冰泉。沐楓被點了xue道,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任自己一點點的沉入那冰冷刺骨的泉水之下。冰泉冷水瞬間淹沒他的頭頂,滔天的寒意一股腦的向他侵襲而來。身上的狐裘已然濕透,沉重的掛在脖子上,拖著他往更深更冷的地方沉去。泉水肆無忌憚的穿透沐楓的身體,宛若根根銀針大小的冰凌,有恃無恐的鉆進他身上每一處骨頭縫里,鉆進每一根細小的毛孔里。每一次涌動,都是一場浸著徹骨寒意的凌遲,將沐楓死死地釘在了這雪窖冰天之中。意識傾覆,寒冷讓人所有的感官都變的遲鈍起來。記憶像剝洋蔥一般,一片一片的斑駁抽離,只留下辛辣刺鼻的氣味,熏的他眼眶酸澀,幾乎要落下淚來。這感覺,像極了五年前他被玄風帶回金蓮教的時候。武功盡廢,筋脈俱斷。他一次一次的甘之如飴,卻換來一次一次的欺騙利用。身心俱損,他一心求死,可偏生斷了周身筋脈,連個手指頭也動彈不得。玄風還整日里派人來強喂他吃下大量丹藥吊命,他不肯吃,便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打暈了硬塞進去。要生不得,要死不能。他頭一次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后來,玄風便把他丟到千年寒冰床上。那是真冷啊,寒冰結結實實的凍進他的血rou里,連半刻的溫暖也遍尋不著,日復一日的承受著如同刀削蝕骨般的酷刑。那時,他不敢睡覺,幾乎整宿整宿的睜著眼。哪怕清醒的時候要面對無邊無際的寒冷,也好過一次又一次的重復江其琛向他揮劍的噩夢。有很多次,他都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可沒過多久他又從洶涌奔騰的冷然中清醒過來。他在那張冰床上足足躺了一年,直到有一天他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小指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冰冷的泉水不遺余力的將沐楓傾沒,他想,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若他死了,江其琛會難過嗎?沐楓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冰冷的泉水瞬間涌入他的口中,哪怕到現在,他心里想的都還是江其琛。意識一點點的模糊,沐楓覺得自己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他想要就此睡去,不再是茍延殘喘,不再是得過且過,而是真正的解脫。他緩緩合上了雙眼,卻隱約在這湛藍清澈的冰泉之中,看到一抹雪白。那人極力向他游過來,長發隨著水波在身后蕩漾,像是雪中仙子,亦或是水中精靈,義無反顧的不帶半點猶豫。江其琛從來都沒有如此心慌過,再一次失去陸鳴的恐懼幾乎將他淹沒。他竭力克制住周身顫抖,死命的抓住沐楓無力的飄在水中的手。刺骨的寒涼,從那雙手中流進他的四肢百骸,飛速的凍住他身上不停流竄的血液。思維在這一刻有片刻的凝滯,但很快,江其琛不顧一切的把沐楓拉進懷里,他扣住沐楓的后腦,將唇瓣傾覆上去。新鮮又綿柔的氣息在唇齒間肆意流淌,江其琛兩指用力的點在沐楓頸間,解了xue道,沐楓整個人登時就軟了下來。江其琛攬著沐楓的腰身,口中不停渡氣,手里傳著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冰泉之下,二人不斷下沉,饒是江其琛竭力往上游也未能上浮半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從前,他欠陸鳴太多,他曾想過無數次,若是能讓陸鳴再次回到他的身邊,他便是傾盡所有也要護他周全。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不能和陸鳴同生共死。四唇相接,沐楓的唇瓣冰冷但很柔軟,江其琛緊緊地貼著他,帶著凄然與決絕,宛若要將碧落黃泉都踏過一遍。然而,就在江其琛以為今日自己便要和沐楓一同共赴黃泉的時候,冰泉之下忽然出現了一排閃著光亮的洞口。江其琛被那洞中傳出的白光刺的眼睛一晃,抱著沐楓的手頓了頓,扭頭便朝其中一個洞口游去。那洞口與冷泉之間似乎架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屏障以外水光滔天,屏障后面卻是干干爽爽沒有半點水漬。江其琛墊在沐楓身下,狠狠的摔了進去,后背結結實實的撞到地上,牽動了肩上未好全的傷口。但江其琛宛若絲毫沒有感覺到痛一般,終于能夠順暢的呼吸,他極快的從地上坐起來,抱著懷里的沐楓,顫著手拍打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觸手是刺骨的冰冷,江其琛的聲音里滿是驚慌:“鳴兒……鳴兒……你醒醒……”他俯下身,捏住沐楓高挺的鼻子又渡了幾口氣,可懷里那人卻沒有半點反應。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一下啦~其實我還是覺得蠻甜的……畢竟親親了不是……趁著國慶長假,在家寫兩篇番外,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