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們如無其事地跟對方撒謊。 冬日的太陽不毒不辣,但是足以讓積在路上的雪融化。下雪不冷融雪冷,想起昨晚他說出口的那溫柔而強悍的三個字,真的,好冷。 試卷我寫得很認真,像極了當年高考為了H大赴湯蹈火的樣子。時間飛快,我不過距離高考三年多,竟體會了一次這么刻骨銘心的戀愛。三年前,我也只是個埋頭苦讀的傻孩子。 三年,真的就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也許改變人的不是時間,是感情吧。 從考場出來,我就再沒有見過澈南的身影。我甚至還抱著一絲希望去他的考場前徘徊了好一陣,最后笑著離開。 果然如我所料,他沒有參加考試。在考前,他與我分別后,就繞出了考場,接走謝思蓓,乘飛機去杭州見了我mama。 而這也得到了證實。下午考完英語后,我回到家,一點也不驚訝地發現他的行李箱已經不在了,許多衣物也不在了。我貪戀的呼吸著他最后殘留的一點氣息,壓著心臟逼迫自己好好復習明天的科目。 第二天,我考完最后一門出來就接到了mama的電話。 “潯北呀,思蓓他們來到了。小央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嗬,其實昨天我就想打電話給你了,但是小央不給我打,說怕影響你考試。你考完了,就早點回來過年,沾點喜氣!” 跟mama說再見后,我麻木地放下電話,竟悲哀得不知所措。只是,哀而不傷。 我閉上眼睛,對自己說,抽離出來吧,認清現實吧;我張開眼睛,可是,冬天的哈爾濱已經天黑了,我一個人,怎么度過漫漫長夜。 ☆、第二十六章 春節臨近,家家張燈結彩,人人笑臉盈盈。我在哈爾濱硬是賴到了除夕才回杭州。 我站在離別已久的家門前,手上提的是給他們的新婚禮物。聞著故鄉的味道,杭州依然是記憶中江南水鄉的清新,可是,我竟聞不出一絲懷念——也許有,但都被隱隱的悲傷給埋沒了。第一次,我站在家門前,不想進去。 家門上已經貼上了大大的倒“?!弊?。試想一下,他們左一個“mama”,右一個“mama”地叫,哄得mama開心得合不攏嘴,三人笑了半天才把“?!弊仲N好。 我把搭在門把子上的手垂下來,深深地嘆了氣,走到樓梯間的窗邊,看著遠方??墒?,遠方被高樓大廈擋住,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也許我在發呆,也許我在想從前,那些回不去的從前。 院子的角落,一枝梅花凌寒獨自開。杭州也下了一絲絲細雪。在銀裝素裹的天地間,梅花如火般熱烈地燃燒,殘酷的寒風吹來,火苗只是輕微搖曳,卻始終不滅。唯能將它熄滅的是美好的春天,春天一到,梅花的紅顏已老。 所以,打敗我們的不是殘酷,而是可望不可即的美好。 我深吸一口氣,又走回家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暖氣迎面撲來,與我撞了個滿懷,然而冷風又從背后吹來——我身上像在打一場惡戰,天堂對抗地獄。 我脫了鞋抬起頭,正好對上澈南的眼睛,深邃卻空洞。接著,他與我幾乎同時移開了目光。 “媽,我回來了?!蔽页輧群暗?,然后順手關上門。 “哎,兒子你可算回來啦?!?/br> “哥,回來啦,正好可以吃飯了?!?/br> 還有一個人沒有向我問候。 算了,我裝作無所容心的神態,裝作別無他求。從考研結束到除夕這些天,一個人在哈爾濱的嚴寒里,我至少汲取了一些冷漠。 “小北,”他尷尬地頓了頓,“你……回來了啊?!?/br> “嗯……”我也尷尬地繼續裝著若無其事,但想想這樣總是不對的,會使mama生疑,畢竟我們在mama眼里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演吧。 于是我說:“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好事啊,好事!……你還記得你那年來杭州玩,我媽說要是有你這個女婿就好了,還成真了呢?!?/br> 他看著我呆愣了一秒,隨即也滿面笑容地回答:“是啊,以后我也要叫你這個比我小的人叫‘哥’?” “叫哥成何體統?該叫大舅子!”我反應倒挺快,惹得mama“咯咯”地笑,謝思蓓也看著我們,官方地微笑著。 我把禮物遞給他,“一點心意,祝你們新婚快樂?!?/br> 他機械地接過禮物,機械地說著“謝謝”,再也沒有言語。他眼里的悲哀,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要結婚了,可對方不是我,而是我meimei,這場戲太難演下去。我隨便地笑了笑,拉過行李箱,側身,與他擦肩而過,走進房間。 我拉開我床頭柜的抽屜,一個相框靜靜地躺在那里。上面的兩個青蔥少年在舞臺上高唱著,唱著“放棄規則,放縱去愛”。這些飛揚跋扈的歌詞,都隨著我們逝去的愛情,被鎖了在這個薄薄的相框里。 放棄什么,放縱什么,都不過是人最美好的一種幻想,它成不了現實。澈南,我們都沒有勇氣做到。在現實面前,“理智”不過是懦弱的一個借口。 除夕夜的飯菜我并沒有吃好,吃什么都覺得索然無味,就連小時候吵著嚷著要吃的焦溜牛rou也提不起勁兒。 他坐在我對面,像極了在哈爾濱的那間小屋里,但是那也只是舊人舊事。我們現在的關系,已與那時為天壤之別。 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來了,雖然是人多了,熱鬧了,但我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像暗流一樣在sao動,似一條在內心叫囂了許久的猛龍就要嘶鳴長空。特別是mama和奶奶的一段對話: 奶奶:“還不告訴潯北嗎?” mama的眼神一瞬間定格住了,然后迅速恢復神色,轉移目光,舉起酒杯,“來來來,思蓓、澈南,我敬你們一杯……” ——匪夷所思。難道除了我有一個孿生meimei之外,這個家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 奶奶又詢問了我在學校的情況,我說我考了研究生初試,她重重地點頭,口中呢喃:“好,好,研究生好……” 接著又說了一句從小到大一直跟我說的話:“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啊……”之前我總覺得這句話是奶奶用來哄小孩的,但這次,我察覺到了什么?;叵胄r候問奶奶為什么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她只回答了兩個字:“贖罪?!?/br> 春節期間我一直留在杭州,雖然有些不敢面對澈南,但那些排山倒海的情感已不再在我體內翻滾了。 留下來,演演戲,也無妨。何況還要接著演一輩子。 留下來,遠遠地看著他,努力地嗅著他的氣味,便是我現在最大的幸福。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